等宴會廳的賓客都散去了,黃久陽這才站起身過去,低聲道:“崔少,既然老爺子已經仙去,乾脆找個地方讓他好好安息吧,放在這裡……”
“仙去個屁!”崔瀚天直接打斷,這一晚上受盡屈辱本來就很窩火,聽了這話更是氣得不行,指著黃久陽怒罵道:“我爺爺還活著,你特麽是不是瞎了?”
“啊?!對不起崔少,是我看走眼了。”黃久陽嚇了一跳,仔細打量了崔元魁一番,發現他的臉色並不像死人那麽蒼白,胸口微微起伏,顯然還有氣兒,只是不知道能堅持多久。
“你還不滾,看笑話還沒看夠?”崔瀚天瞪著黃久陽,心想這家夥找死呢吧?我收拾不了楚楠,難道還收拾不了你麽。
“不不,您誤會了!”黃久陽歎了口氣,裝出一副悲傷的神情,道:“崔老爺子身為萬人敬仰的武師,結果卻被楚楠這狗娘養的用計打成重傷,我實在替他感到惋惜。”
難得有機會和崔瀚天單獨接觸,黃久陽自然不會放過,他知道崔家之所以赫赫有名,除了家族中有武師高手以外,更多原因是背後有大門派撐腰。
目前黃家在明川省的地位很尷尬,因為有孫家這個龐然大物存在,黃家根本無法角逐第一家族的頭銜,不過鱔爺依然有野心,他想讓黃家成為省內第一地下家族。
而唯一擋住黃家通向這條道路的阻礙,就是明城趙家了,如果能獲得崔家支持,那麽情況將截然不同!
“嗯?聽你的口氣,你也被楚楠坑過?”崔瀚天疑惑道,他本來不待見這種小家族子弟,但是此刻黃久陽將楚楠罵得狗血淋頭,他頓時也覺得十分解氣。
雖然離開的那些賓客也都安慰他,可卻很少有人敢罵楚楠的,畢竟那小子可是連武師都敢殺死的狠人啊,誰敢罵他?
“說來話長,這傻比把我表弟害得可慘了……”黃久陽點了根煙,聲情並茂控訴起楚楠的“惡行”……
楚楠等人直接驅車離開了小鎮,途中梁超群時不時發出歎息聲,似乎十分的鬱悶。
“超群小弟弟,你好像很不樂意當司機,要不你滾下去,讓楚楠來開?”孫小蜜推了一下前面駕駛座皮椅,這一路上她都快被煩死了。
“小蜜姐,我不是那個意思。”梁超群又歎了口氣無奈道:“今晚得罪了崔家,我們梁家今年絕對無法晉升第一家族了!這崔家背後的靠山門派,就是操控拍賣會的六合派啊!”
“抱歉,給你家族添麻煩了。”楚楠微微一愣,不過考慮到當時情況特殊,如果自己不出手,一行人也未必能順利離開崔家了。
梁超群搖了搖頭,正色道:“既然我誠心服你了,那你就是我大哥!你做啥都是對的,我梁家是梁山好漢的後代,所以才改了梁姓,我們說一是一,絕對不出爾反爾!”
“難能可貴啊!”楚楠有些驚訝,沒想到在這功利社會裡,居然還有梁家這麽重義氣的存在。
剛才自己受傷調息的時候,梁超群完全可以趁機偷襲,把自己抓起來去向崔家人邀功,可是他沒有這麽做,足以見得此人並非見利忘義之徒。
“其實我也衝動了,武林的事情不好管,別說是我了,連鷹組的武林調解小隊都拿崔家沒辦法,只能雙方協商著來,這些人大事不犯都有自己的小圈子,鷹組也不好采取強製措施,動用大批現代熱兵器更加不可能了。”孫小蜜兩手一攤,也是有些為難。
楚楠卻沒太在意這些,他似乎找回了當初在中東熱血澎湃的感覺,看誰不爽就是乾,我管你是什麽背景?
不過武林中的形式又有所不同,並非表面上這麽簡單,有時候看似只針對一個家族或門派,卻容易牽扯到方方面面的背後利益關系,最後導致被一張無形的大網籠罩其中。
想到這裡,楚楠也是搖頭苦笑,看來自己卷進了一個莫名且複雜的圈子,在沒弄清這裡面的具體規律前,最好謹慎行事。
“對了小墨,我要去松川市辦點事情,你打算去哪裡?”楚楠收起思緒,尋思自己還要調查生化病毒,帶著言紫墨也不方便,最好找個地方安置她。
“我想把苦濟果和殘卷秘籍送回門派,師父還不知道呂師兄的事,我怕他等太久了擔心。”提起呂霖,言紫墨眼眶一紅,幽幽歎了口氣。
“行吧。”楚楠直接把兩樣東西交給了言紫墨,看向梁超群道:“到了松川市後,你幫我送小墨回白狐門,如果門派有什麽需要,你就順便購置一下,回頭我把錢給你。”
“楚大哥,你怎這麽見外呢?你是白狐門的少門主,我既是你小弟,自然也是白狐門的一份子了,還談什麽錢不錢的啊?包在我身上了!”梁超群拍著胸脯說道。
楚楠笑了笑,其實他本想親自跑一趟白狐門,找呂霖的師父把事情說清楚, 可是眼下的確抽不出時間,所以也不和梁超群客氣了。
這時候,一輛黑色轎車與梁超群的車交匯而過,轎車後排坐著一個神情肅穆的古裝老者,他旁邊的中年男子長相和崔瀚天有幾分相似,正拿著手機焦急的說著什麽。
“怎麽樣了?”等中年男子接完電話,老者淡淡問道。
“派人封鎖各大出口了,那夥人肯定跑不掉!”中年男子是崔瀚天的父親崔弘義,他之前忙著迎接六合派方長老,接到崔瀚天的電話,就立刻往家裡趕。
“連武師高手都被打成重傷,你的手下能攔得住他們?”方長老面色變得有些陰沉,想了想道:“算了,先去看一看崔老家主,然後再做定奪。”
黑色轎車駛入崔家莊園,兩人下了車快步往崔老爺子的臥室走去,崔瀚天看見他們像找到主心骨似的:“父親,方長老,你們可算來了,爺爺他快不行了啊!”
方長老二話不說,上去給崔元魁號了號脈,片刻之後,卻微微搖頭,顯然不容樂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