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落作為過來人，自然對秦王嬴斐的想法，更能夠感同身受。特別是作為殺神白起的後人，他們對於殺戮，並不怎麽看重。

　他心裡清楚，秦王嬴斐能夠下令，就不在乎殺戮太甚。

　同樣，秦王嬴斐之所以讓鄧艾跟隨著他出兵受降城，未必就沒有讓他提點鄧艾的意思。

　心裡念頭閃爍，白落朝著鄧艾，道:“鄧將軍，不必在意這些細節，今日就是建功立業的時候，衛霍之功就在眼前！”

　勸了鄧艾一句，白落便不在言語，他心裡清楚，這個坎兒還需要鄧艾自己往過邁，其他人只能提點，卻不能幫他做出決定。

　但是對於白落而言，這一次攻打受降城就是一個千載難逢的機會，他還記得秦王嬴斐的那一句話。

　武安君爵位，孤給你留著！

　對於殺神白起的後人，又有什麽比武安君三個字更能夠讓他瘋狂的呢。

　……

　“將軍，前方一裡之外，有一群西鮮卑人，大概有三千左右。”

　聽到斥候統領傳來的消息，白落的眼神中閃過一抹血色，手中長槍橫指，大喝，道。

　“傳令大軍出擊，斬殺鮮卑部落，雞犬不留！”

　“諾。”

　……

　“駕！”

　狠狠地夾了一下馬肚子，白落胯下戰馬吃痛向著前方疾馳而去，這一刻白落心中興奮異常。

　前方就是戰功，只有積累赫赫戰功，他才能距離武安君更進一步。

　經過耕戰體系與嚴苛律法打造的秦隊，根本就是一頭殺戮困獸，在白落一聲令下，哪怕是這些從未上過戰場的新兵，眼神中也流露出嗜血的光芒。

　……

　“殺！”

　轉眼之間，大軍就殺到了鮮卑人跟前，五萬大軍全部出動，鮮卑人連哀嚎聲都沒有發出，就被秦軍斬殺殆盡。

　“稟將軍，鮮卑族人全部斬殺，請將軍示下！”

　心中念頭閃爍，白落心裡清楚，受降城中一定有鮮卑大軍，至少也會有無數的青壯。

　畢竟受降城絕對不會像這個部落，如此弱小，就連保護自己的青壯都沒有。

　“大軍繼續前進，留下三千人驅趕牛羊馬匹隨後。”

　“諾。”

　……

　白落心裡清楚，他們已經深入大幕，從今天開始，這就意味著大軍糧草隨時都有可能被掐斷。

　為了解決這個問題，從現在開始，大軍就必須要適應大幕上的一切，食牛羊肉，飲牛羊奶。

　為了大軍的後勤，白落不得不下令攜帶牛羊馬匹隨行。

　……

　“鄧將軍，你沒事?”

　看著臉色蒼白的鄧艾，白落忍不住，道。他心裡清楚，鄧艾這是第一次上戰場的表現。

　殺人的衝擊，血腥味的刺激，都讓鄧艾心中感受到了極其的不舒服以及不適應。

　白落心裡清楚，這一點只要時間一長就會沒事，一旦適應了，殺人根本和殺雞沒有什麽區別。

　“多謝白將軍關心，艾無大礙！”

　鄧艾搖了搖頭，蒼白的臉上露出一抹堅定，有道是慈不掌兵，他的志向是作為一個征戰沙場的大將軍。

　這就意味著殺戮將會伴隨一生，這場的場面只會多不會少，他更加清楚，這點不適，必須要自己敖出來。

　“那就好！”

　確定鄧艾無事，白落點了點頭轉而大喝，道:“大軍立即前進，進攻受降城，天黑之前本將要在受降城宴請王上。”

　“諾。”

　……

　“駕！”

　馬蹄聲如雷，五萬騎兵向著受降城縱橫而進，白落與恢復過來的鄧艾臉色凝重，雙眸間隱隱有一絲喜悅。

　這是打開大幕上戰爭的第一戰，關系重大，秦王嬴斐交給他們，代表著一種信任，所以他們不願意失敗。

　“殺！”

　……

　“噗！”

　沒有絲毫的意外，秦軍與受降城的鮮卑大軍碰上了，這一場殺戮來的極快，在一刻鍾後落下了帷幕。

　受降城中只有一萬青壯，剩下的兩萬，大多數都是婦孺老人，在五萬大軍悍不畏死的衝殺，片刻之後將措手不及的鮮卑青壯斬殺。

　血腥味衝天而起，喊殺聲震天，這一刻，整個受降城亂作一團。

　作為鮮卑部落，他們已經很少經歷中原人北上的慘劇了，一直以來，都是他們在南下掠奪。

　哪怕是前一次中原諸侯聯軍大敗東西鮮卑，那也是大幕上南下，而不是中原人主動挑釁。

　“我軍傷亡如何?”

　李義眼底掠過一抹忐忑，臉上更有怒氣浮現，他聽到白落的問話，道:“稟將軍，方才一戰我軍陣亡三千人，斬殺鮮卑青壯一萬余。”

　“但是有我軍將士不忍對婦孺下手，反而被鮮卑婦孺借此下手，死傷慘重，甚至於達到了兩千。”

　……

　“廢物！”

　怒吼一聲，白落望著李義，斥責，道:“還愣著幹什麽，傳令大軍，不分男女老幼，一個不留。”

　“諾。”

　心中怒氣衝天的李義，轉頭率領大軍殺向了手無寸鐵的鮮卑族人，這一幕是殘酷的，更是殘暴的。

　但是白落心裡並不在意，有道是慈不掌兵，作為一名大兵家，他的骨子裡是冷漠的。

　在戰場上，生死只是一個數字，在他心裡並沒有婦孺老幼之分，只有敵人和己軍之分。

　“哎！”

　……

　看著瘋狂殺戮的秦軍將士，鄧艾深深的歎了一口氣，這一刻，他也是明白了秦王嬴斐帶他北上的原因。

　因為一個武將如果不能看淡生死，心中存有婦人之仁，那將會是大軍與國家的災難。

　有道是一將無能累死三軍，鄧艾在這一刻，對這句話有了更深一層的理解。

　……

　“這一次的統帥是王上，這一場戰爭結束，在史書上，王上恐怕會落得一個暴君的罵名！”

　鄧艾不僅是軍事天才，他在政治上的眼光同樣令人驚豔，望著眼前發生的一切，他就已經想到了未來。

　……

　聞言，白落點了點頭，他心裡清楚鄧艾說的沒有錯，當年他的先祖白起坑殺趙軍四十萬，將趙國從統一天下的國家中排除。

　如此滔天之功，最後不也背負蓋世罵名，西楚霸王項羽，坑殺秦軍二十萬，不也落得累累罵名。

　……

　“可是有些事情，終究是要有人去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