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諸位以為,肇慶之戰,最關鍵的是什麽?”
禾佛環視一圈,沉聲問道。 .SUIMENG. lā
“出其不意?”
“不。”禾佛搖頭,“山海城大軍可不是易於之輩,即便我們發動突襲,也無法畢其功於一役。大家應該都聽說過,此前發生在雷州的潭目縣之戰吧?”
“怎麽不知道。”一位領主接過話頭,“山海城的一個師團,中計被伏,即便如此,圍攻的大軍,也無法耐他們何。”
說到這裡,諸位領主已是想明白。
是啊,在那種極其不利的情況下,聯軍都無法置山海城大軍於死敵。再想故技重施,無異於癡人說夢。
經此教訓,山海城大軍必定不會再中計的。
穩扎穩打,才是他們的策略。
喧囂中,阮平突然站了起來,高聲說道:“諸位,我認為此戰的關鍵,還在於如何防止山海城增兵。”
其他領主聞言,若有所思。
唯有禾佛,不經意地皺了一下眉頭。議事之前,禾佛就跟阮平等幾位大領主有過一次小范圍的交流。
當時,幾人已經達成共識。
否則的話,禾佛也沒有信心,能夠在議事上通過如此大的決議。
讓禾佛不滿的是,阮平竟然不守規矩,將他們議事的結論,貿貿然說了出來。本來這段話,該是由他這位盟主來講的。
哼,想提升在聯盟的影響力嗎?
想法是好的,只是未免太不知趣了一些,禾佛心中,已經隱隱有些不滿。
阮平注意到禾佛的臉色,卻沒有太在意。
偌大的聯盟之中,僅憑禾佛一人,是無法獨攬大權的,他也沒那個魅力。要想獲得更大的話語權,就必須去爭,些許小手段又算得了什麽?
禾佛,還是太“死板”了。
見諸領主都被他的話鎮住,阮平決定趁熱打鐵,接著說道:“以山海城目前三個師團的兵力,我們是不怕的。所顧慮的,就是山海城會增兵,而這幾乎是必然的。諸位設想一下,山海城如果要增兵,怎樣最快?”
“天霜縣!”
這時,已經有領主反應過來。
“不錯。”阮平點頭,絲毫沒注意,禾佛的臉色已經漸漸發黑,接著說道:“最快的,自然就是直接傳送至天霜縣。因此,此戰的首要目標,就是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攻佔天霜縣,斷去山海城增兵之路。”
話音剛落,就引起陣陣掌聲。
一些領主,看向阮平的眼神,已是充滿敬佩。
當然,也有一些老狐狸,嗅到了空氣中的一絲火藥味,沉默不語。
好在阮平見好就收,重新坐到自己位置上。他也知道,要想挑戰禾佛的地位,非一朝一夕之功,需要循序漸進。
禾佛不經意地看了阮平一眼,一絲冷芒,一閃而過,臉上,卻還是掛著和煦的笑容,道:“阮平之言,言之有理,我也讚同。”
“現在的關鍵是,如何在不驚動山海城的情況下,拿下天霜縣?”
領地的傳送陣,不存在被破壞一說,一旦領地被佔領,傳送陣自動消失,在此之前,是一直正常運作的。
此前,還沒有聽過,哪個領地的傳送陣被破壞。
因此,一旦天霜縣被襲擊,山海城的大軍,立即就能通過傳送陣,趕來增援。如此一來,豈不功虧一簣?
唯一的辦法,就是讓天霜縣無法通知到山海城。
上次系統更新之後,戰爭期間,蓋亞已經禁止了一切的聯絡頻道,甚至是論壇。要想傳遞訊息,只有通過驛站。
除此之外,天霜縣還能直接通過傳送陣,傳送到山海城報信。
因此,要做到神不知鬼不覺,就必須將以上兩條路,都給徹底堵住。
這就太難了。
宋文可不是傻瓜,戰爭期間,天霜縣必定是防范嚴密的。
要想派人去搞破壞?
難如登天!
即便混進天霜縣,堵住傳送陣和驛站,只等城內的駐軍一到,就得玩完。
因此,這是一個不可能完成的任務。
就算是禾佛,也沒有信心。
此前,他們幾人商議的結果,就是:潛入還是要潛入的,盡量安排人進城搞破壞,能拖延多久算多久。
最主要的還是集結大軍,以泰山壓頂之勢,直接將天霜縣乾趴。即便是山海城大軍傳送過來,也是照樣玩完。
禾佛的自信來源有二。
其一,昂貴的傳送費用,注定山海城無法一下傳送過來太多的軍隊,三四萬大軍已經頂天了。
這些軍隊,還不足以跟二十萬大軍抗衡。
其二,那就是山海城無法在短時間內,調集到足夠多的軍隊。山海城可不是鎮縣,而是郡城,兵力不會全部駐扎在主城。
因此,最多也就是駐扎在山海城的軍隊,能夠調動。駐扎在其他地方的軍隊,等他們趕到山海城,說不定天霜縣已經告破。
有此兩點,禾佛才信心十足。
當然,其中不能說沒有風險。畢竟山海城的駐軍數量,對外界而言,一直是個秘密,誰能保證,裡面會不會駐扎著龐大的軍隊?
除此之外,就是山海盟成員的乾預。
一旦豈曰無衣向成員求救,那樂子可就大了。隨時都有可能,數以十萬計的大軍傳送過來。
想想,都頭皮發麻。
畢竟,可是無法跟相提並論。攻打山海城時,能夠調動盟友去堵成員的門。
能做到嗎?不能。
說到底,只是一個區域聯盟,沒有這個底蘊和人脈。
向求援,互相合作?
也不靠譜。
這樣的大鱷,一旦沾上,要甩掉可就不容易。
有句古話說得好:請神容易,送神難。
現在只是一場增援之戰,遠不是生死存亡之戰。禾佛是絕對不願意,跟那群狼崽子搭上關系的。
一旦沾上,整個,估計就要落入之手。
禾佛本身就是世家子弟,太了解帝塵他們的尿性。
太冒險了。
禾佛也是一個有野心之人,絕不允許鳩佔鵲巢。
該怎麽辦呢?
作為盟主,禾佛的壓力是最大的。
一旦此役失利,不僅是他的盟主寶座不保,整個嶺南行省的元氣也要大傷,遲早要落入山海城之手。
因此,任何的作戰決策,都必須慎之又慎。
不開玩笑地說,最好能做到萬無一失。可眼下的情景,似乎不允許他們如此謹慎。
想到這裡,大廳也是為之一靜。在座的領主們,誰都不是傻瓜,這可是一場決定生死的大考驗,方方面面都要想到。
攻打天霜縣,還是有些冒險啊。
但是,又必須得打,而且要快。
誰都知道,如果讓天霜縣立在肇慶郡,對盟軍而言,就是一顆異常難受的釘子,不將它拔除,根本就無法跟山海城大軍決戰。
否則的話,如果雙方激戰正酣的時候,從天霜縣衝出一支大軍,踢了盟軍的屁股,那樂子就大了去了。
“要不,圍而不攻?”有人提議。
“什麽意思?”
禾佛一怔,問道。
“我的意思是,安排六七萬大軍,將天霜縣團團圍住,看死他們。但是,我們不主動攻城,就當是監視天霜縣。如何?”
“倒是有點意思。”
“只是。這樣一來,盟軍的數量可就銳減。”
“對啊,一下子抽調了六七萬大軍,我們還有信心,在正面戰場擊潰山海城大軍嗎?要知道,除了三個師團,山海城在雷州郡,還駐扎著一個警備師團,再加上天霜縣城衛師團,兵力已經達到六七萬大軍啊。”
“是有風險,但總比攻城來得好吧!”
“如果再沒有其他更好的辦法,也只能如此了。”禾佛一歎,環視一圈,道:“諸位可還有其他計謀,此戰關系重大,還請諸位獻計獻策。”
話音剛落,大廳又喧囂起來。
諸位領主七嘴八舌,紛紛拿出自己的想法,又一一被否決。
半個小時之後,大廳的議論之聲,是越來越弱。
顯然,大家都沒有什麽好辦法。
唯有阮平,鎮靜地坐在一旁,嘴角微微露出一絲得意的笑容,似乎智珠在握,成竹在胸。
最關鍵的人物,當然要最後登場。
“諸位。”
阮平突然起身,聲音不大,卻再次成為全場的焦點。
禾佛見此, 心中更是不爽。奶奶的,真是個大-騷-包,這都什麽時候了,就知道搶風頭。只是他涵養極好,隱而不露。
阮平才不管禾佛是怎樣的心情,此役,他可是信心十足,必定要借此機會,擴大其在聯盟的影響力。
阮平走到大廳中間,環視一圈,笑著說道:“諸位,我有一物,可破天霜縣的傳送陣。”
石破天驚,當真是石破天驚!
“阮平,此事關系重大,可不能胡言亂語。傳送陣乃是系統建造之物,如何能破?”禾佛再忍不住,出聲斥責。
阮平聞言,眼神寒芒一閃而過,嘴角更是露出一絲嘲諷。
哼,等的就是你這句話。
待會兒,看我怎麽打你的臉。
阮平不愧是陰險公子,這是計中有計啊。就要看他,到底取出何物,敢如此自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