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麽東西?
值得他這樣鄭重的擺在台面上,還露出一副洋洋得意的樣子。
齊清兒困惑。
尖尖的下巴從嚴頌修長的手指間挪開,伸手拾起這像告示一樣的布狀物件。
打開後,先是大吃一驚,然後恢復平靜,複又用無可奈何的目光看著嚴頌。
嚴頌出現在純淨公主府時就是就不拘小節。
更不用說是在齊清兒自己郡主府了。
他撩起一隻腳踩在雕刻梨花暖榻上,一隻手點了點自己的鼻尖,道:“看來我不回京也不行啊,這可是皇帝老兒要請我回來呢!”
他說得這樣肆無忌憚。
似乎刺州密林行刺公主的事,他早拋到了腦後。
齊清兒深知嚴頌的性子。
這個時候再給他講不能回京的大道理也無用,且話說回來,他回京這麽多次,幾乎每次都來浩浩蕩蕩理所當然,其實他也是個知道分寸的主,只是表面上魯莽罷了。
齊清兒沉下一口氣,道:“那你想怎麽樣?”
“皇恩浩蕩啊,這上面可是說懸賞萬金啊!嘖嘖嘖這個皇帝老兒真真兒是看上你了,連救了你的人,他都這樣上心。”嚴頌繼續他無賴的樣子。
齊清兒索性把眼神撇向一邊的宮燈,拿手撫摸上面的白紗。
道:“是不是我沒有被封為婕妤,你很失望啊?”
嚴頌搭在翹起來的腿上的手,無意的一緊。
眉間也略有冷冽,但只是半秒的事。他樂呵呵地湊到齊清兒身旁,動作極是自然地擠到齊清兒坐的那張暖榻上。
暖榻的空間,齊清兒一人坐綽綽有余,可兩人坐,加上嚴頌相比之下寬大的骨架,這一坐下來,就擁擠得很。
“那邊空的不坐,非要坐在我這裡。”齊清兒讓到不能再讓,斜身拿胳膊肘撐著後面的案幾。
嚴頌依然燦爛的咯咯的笑。
他坐下後,又齊清兒身邊挪了挪,“難道我有說錯嗎?這一路過來也就是你的郡主府最新,最是奢華,就那威嚴華麗的大門比得過東宮之主太子的了。看來啊,我就是不想回來,衝著皇帝老兒對你這份心,我也是該回來的。”
齊清兒被擠得無處可逃,膝蓋被嚴頌的手壓著,起不了身。
掙扎了一下,也不願再費無用的力氣。
道:“皋帝懸賞找你回京,看上的無非是你的醫術,和我有什麽關系。”
嚴頌突然不笑了。
俊臉慢慢的貼近齊清兒,三角眼中兩個明晃晃的眼珠子,在齊清兒亮眼之間遊走。
他貼近得不緊不慢,有條不紊,一點一點的享受滿滿靠近的過程。
直到齊清兒趕到一絲不自在,手也不自覺的護在胸前。
嚴頌方停止了再往前靠近,在離齊清兒只差分毫的地方停下。
彼此看著彼此眼中的自己。
半餉,他伸手摟住了她的後頸,壓低聲音道:“如果你真的成了皇帝的女人,你說他會怎麽樣,他會不會為你殺了他的父親?!”
這句話聽上去像是疑問,卻有不可置否的肯定語氣。
齊清兒看到嚴頌眼中的洶湧。
對於他說的這句話,齊清兒被感莫名其妙之余,還是順著嚴頌的話思考。
她想,她沉穩的俊昇哥哥到底會不會向嚴頌說的那樣,做出殺父的瘋狂舉動呢?
如果皋帝在這個時候到地,得志的,趴上龍位的將會是太子。
這是連她都知道的道理,祁王只會更加清楚。
這個時候,皋帝最好相安無事。
所以,他一定不會在這件事上為她殺了他的父皇。
一旦這樣做的,負上他自己的命不說,就連當年兩個家族的冤案都無法重見天日。
她這樣替祁王分析。
心底深處卻是傷心的,尤其是這個時候,嚴頌肯定的說道:“是我的話,我一定在你進宮之前,殺了那個狗皇帝!”
語氣中是刺人的凌遲。
齊清兒頓時覺得脊梁骨發寒。
現在的嚴頌可是皋帝花了萬金代價尋找的人,依他剛才的口氣來看,這個皇宮他是準備要進去看一看的,至少看一看皋帝的廬山真面目。到時候
她不敢再想下去。
“嚴頌,你若是要這樣胡鬧,不如現在帶我離京好了。”她有些氣急敗壞。
他修長的手指在齊清兒腦後波動著她的烏發,撓得她頭皮發麻的癢,半餉,他道:“離京,那就不好玩了。我現在好容易找到了正當的理由回京,而且還可以近距離的接觸你在這京城當中的故人。好戲才剛剛開始,我怎麽舍得現在就帶你離開呢!”
他知道她說的不過是一句氣話。
要是真的離京,她會第一個反悔。
畢竟,冤案未翻,她就一日不能安定度日。
他,不想看著她不能安定,他要她了無牽掛的生活。
否則,他是癡了,腦子壞掉了,才幫她易容回京。
齊清兒不敢相信嚴頌說得這些話,杏眼中漸漸起了紅血絲,“嚴頌,你一向開朗,無拘無束,從來沒有什麽可以束縛你。這個京城就像是一口深井,外面的人永遠不知道什麽是深井裡陰暗汙穢的四面天,有我一個人在就夠了,你又何必再進來。”
“是只有你一個人嗎?放著你和他兩個人,我怎麽能放心。”嚴頌抬起另一隻手,撫摸著她眉間的褶皺,道:“一向開朗,無拘無束,那是在你沒提要回京之前,在我不知道在這個深井一樣的京城當中還有一個你夜夜不能斷了念想的人之前。”
說著,他開始激動。
如果一個人知道在他愛著她的十六年裡,她卻一直沒有愛過他,會是什麽樣的感覺。
更糟糕的是,這個人他知道他的愛還不來他們之前的愛情,他還是繼續愛著,不求回報,甚至不求結果的繼續愛著,會是什麽樣的心境。
嚴頌眼底的血紅出現在一瞬間。
不知道這樣的情感他壓抑了多久,他平淡的說話聲轉成了受傷的低吼。
“你知不知道你有多殘忍,逼著我去做你想做的事情,那些我不願意去做的事,更可恨的是,我沒有辦法的拒絕。齊清兒,你這個惡魔”
其實他也不清楚,是她逼的,還是他自己在逼他自己。
齊清兒整個人隨著他的手掌顫抖。
她終究是把快樂的嚴頌折磨成了現在這個樣子。
她本能的擁抱他,給他安慰,將他的頭摟在她的肩上。
在他的額頭上落下了一個輕輕的吻。
嚴頌感到額頭上的溫度,猛得抬頭,齊清兒避之不及,他已經如同洪水猛獸般地吻上了她的雙唇。
好一陣掠奪吮吸之後,方平靜了些。
如果吻對於嚴頌來說是一劑良藥,齊清兒不吝嗇這樣的良藥。
霸道的吻逐漸變得溫和,輕輕地摩擦在她的柔唇間,他的手也順著重力垂落到她的腰際,然後在那裡一點一點的收緊。
她的腰肢不盈一握,柔軟,可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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