閣樓內的客官們聽到刀劍聲紛紛打開窗戶,好奇地向院中觀望。 他們看到一個絕美少年和幾個高大魁梧的大漢對峙,都很吃驚。
青樓之地,怎會來了一個少年挑場子?!
他們更加好奇,紛紛交頭接耳,議論不斷。
其中一個俠士裝扮大概二十出頭的男子,本來對熱鬧沒有興趣,正在開懷暢飲,現在,見大家都議論,終於有了點好奇心,也探出頭觀望。
他目光掠過少年的臉,突然面色一變,緊蹙眉頭,衝下樓。
少年注意到男子的動靜,轉頭一看,詫異至極。
這男子,可是他父親的舊識,遙公子!
傳聞遙公子是江湖上出了名的浪蕩人物,慣於眠花宿柳,逍遙自在,因此得名。
不過,他雖然崇尚風流,卻不是個遊手好閑的人物,在江湖上威望極高,算是半個江湖人的紅娘也要敬他三分的。
遙公子察覺到少年的注視,衝他微微一笑,跨步攔在他和大漢之間,瀟灑一合手中的蠶絲畫扇,指著他,沉聲斥責紅娘:“紅娘,你犯糊塗了?傷人都不懂看對象了?我告訴你,你今日若是傷了他,不出今日,這世上從此就再無琴秋閣、更無你紅娘!”
“啊?”紅娘嚇一大跳,嘴巴張得老大。
她雖然不了解少年的來頭,卻了解遙公子的一些情況。
遙公子每回來她琴秋閣,身邊跟的不是朝中高官,就是江湖上一等一的高手!
少年能讓遙公子對她說出如此重話,可見來頭非同一般。
她眨了眨眼睛,軟和著口氣為自己找台階下:“遙公子,您這是說的哪兒的話?我可沒招惹過這會少俠,是他看我不順眼,非要一再地找我鬧事呢!”
“你少來血口噴人!要不是你傷我朋友,搶了我朋友的玉,我會來找你?”少年厭惡紅娘虛偽的嘴臉,傲然抬手一甩袖子,轉身背對著紅娘,以示鄙視。
而少年周圍的幾位大漢沒思想準備,在少年甩袖子時,還以為是又要對他們出手,嚇得各個向後一仰,遠遠避到紅娘身邊,面上神情惶恐不已。
沒辦法,他們都熟悉遙公子,對於遙公子會袒護的人物,他們不僅僅是惹不起,簡直是想巴結都還來不及呢!
紅娘看在眼裡,氣得直頓足,硬著頭皮繼續狡辯:“少俠,你不要強詞奪理,那丫頭明明已經是我琴秋閣的人,看在你喜歡的份上,才讓你將人帶走。你說的玉,我這兒沒有!”
“哼,既然你死鴨子嘴硬,我就看看你究竟能硬到什麽時候!”少年再次被激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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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主,急什麽!”遙公子目光一緊,連忙攔住少年。
紅娘可不是省油的燈,萬一使陰招,毒藥之類的,就麻煩了。
再說,這裡畢竟還是紅娘的地盤,而且是煙花之地,少年這樣上門挑事,傳出去,於名聲有損。
他面帶微笑,以安撫的眼光看了一眼少年,轉頭冷聲問紅娘:“紅娘,要是站在這裡的是八大江湖之首嚴儀,你這玉是給還是不給呢?!”
“當然給!”嚴儀的名頭紅娘是聽說過的,她可惹不起這個厲害的人物,回答得不加思索。
遙公子很滿意,眼睛一眯,繼續道:“你眼前的這位少俠,正是嚴儀-嚴大宗主的獨子,嚴頌!”
“啊?”紅娘和身邊的幾位大漢同時失聲驚呼。
尤其是那幾位大漢,
像聞風喪膽一樣,立即扔掉手裡的兵器,遠遠退讓一邊,好像紅娘一下子變成了可怕的蒼蠅似的。 開玩笑,八大江湖之首的獨生兒子,那可是誰惹誰死的節奏呀!
倒是少年自己,看到他們這個樣子,不喜反憂。
他父親曾有吩咐,出門在外,不可以隨便使用自己的名頭生事。
憑他的實力,要教訓眼前這一幫人,完全綽綽有余。
現在,遙公子向紅娘他們挑明他的身份,雖然沒有惡意,卻等於是在束縛他的手腳呢!
他一臉不悅地挑眉衝逍公子道:“遙叔叔,這事我自己可以解決,幹嘛要提我父親?”
“上兵伐謀,在於智取,懂嗎?”遙公子微微一笑,以傳音入密之法回答。
少年-嚴頌無話可說了。
紅娘慣於見風使舵,這個時候,早沒了剛才的囂張氣焰。
她故意作出一副戰戰驚驚的姿態,賠著笑,連滾帶爬地走到嚴頌跟前,摸出袖袋中那塊屬於齊清兒的玉,遞了過去:“少,少俠,這就是你要的玉,小的實在是有眼不識泰山,無意間冒犯了您,還請您莫要怪罪!”
“哼!”嚴頌根本不吃她這套惺惺作態。
他接過玉,認真看了看,發現這塊玉十分通透,對著光時,散發出非常柔和而明麗的光澤,觸手溫暖,分明是極品美玉。
他想不到齊清兒居然會有一塊這樣的玉,感到很意外,把它拿在手裡細看,結果,就看到了上面“死生契闊,與子成悅”八個大字。
會是誰給那小姑娘送這樣的美玉,許下了這樣的諾言?
能得這樣的美玉,這樣的諾言,那小姑娘會是怎樣的來歷,那許諾之人又會是什麽樣的身份?
嚴頌心中閃過許多疑問,好奇地翻動著手中的玉,用拇指輕輕撫摸著上面的字跡,陷入深思。
遙公子看出端倪,湊上前問:“嚴頌,你到這琴秋閣來,真的隻是為了這塊玉嗎,是什麽樣的朋友讓你能為她這麽奮不顧身?”
“不關你的事!”嚴頌警惕地瞪了遙公子一眼, 淡淡提醒:“驪山訣門派掌舵選舉在即,遙叔叔應該關心這個才是。”
“你說的是!”遙公子識趣,微笑著點頭。
嚴頌急著見齊清兒,眼下事情已了,隨後,不再多作停留,把玉收入懷裡,大步離開。
回到城外時,夜空月色已滿,輕輕籠罩著大地。
嚴頌的視力甚好,但草原極大,齊清兒瘦小的身影不怎麽好找。
還好離開時,他將身上的龍圖玉佩放在了齊清兒手裡。
他站在原地眺望了一番,很快在一棵古樹下,發現了龍圖玉佩散發的獨有淡藍色光芒。
他連飛帶跑,趕到古樹下。
月光下,齊清兒靠古樹半躺著,小身板看起來單薄而消瘦,透出幾分與年齡不符合的孤寂與蕭疏。
雖然,她仍然處於暈倒的狀態,身子一動不動的,但右手卻是緊緊揣著他給的那塊龍圖玉佩。
玉佩發出的藍色幽光,似月光般輕輕地縈繞在齊清兒身旁。
嚴頌眼裡閃過連自己無法覺察的柔光,緩緩將龍圖玉佩上的黑色絲線解下,系了齊清兒的那塊玉,重新給齊清兒戴上。
這時,一陣涼風拂過,吹亂了齊清兒額前的發絲,嚴頌伸手將其剝開,望著她那巴掌大的小臉上,流露出來的惶恐與蒼白之色,心裡突然有一種想要從今往後,永遠護著她的衝動。
接著嚴頌附身重新將齊清兒抱起,朝偏西方向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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