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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後心術》第106章,蓄意袒護
皋璟雯出言極快。

 齊清兒無暇去阻止。

 皋帝眉頭高皺,清了清嗓子,道:“我聽聞嬅雨是失足落水,如何有人故意為之了?”

 “如何是失足了,那蓉王府上的池子邊的石階那樣高,豈是失足就能落水的。當時蘭成公主就在池子邊,她一向視我和嬅雨為敵,父皇你是知道的。”皋璟雯欲哭無淚,隻一味的噘著嘴,拉著眼角。

 皋璟雯提到蘭成公主。

 皇后這個蘭成公主的生母,自然是坐不住了。

 她一挑長長的柳葉眉,道:“璟雯這話的意思是蘭潔故意推嬅雨落入池中了嗎?無憑無據的,蘭潔她身為公主,又怎會和嬅雨這樣的庶民治氣。”

 此話一落,皋璟雯的嗓門更大了,帶著絲絲哭腔,道:“嬅雨病重,我求了宮裡所有的太醫,無一人能瞧出嬅雨的病症。還是一個民間的郎中給瞧的好的,他說嬅雨落水前曾喝下濃度級高的烈酒,體內的燒灼和落水後寒氣的冰涼,才不幸中了奇毒。父皇!在蓉王府的時候,大家都知道嬅雨一點酒精都沾不得,那樣的烈酒又怎麽會出現在嬅雨面前,定是有人故意為之,大不了讓蓉王府的人好好查一查當日之事!”

 皋璟雯說完狠狠地瞪了皇后一眼。

 眼下蘭成公主已然多次惹毛了皋璟雯,皋璟雯自然是顧不得什麽禮數,只要皋帝好好懲治了皋蘭潔才好。

 齊清兒坐著一聲不吭,皋璟雯這樣為她抱不平,到底是做得有些過了。

 即便是有人指證是蘭成公主故意為之。

 皋帝也不會對蘭成公主施以重罰,只會讓蘭成公主更加的記恨皋璟雯和齊清兒。

 齊清兒低頭,拇指繞著拇指。

 要懲治她皋蘭潔,又何必急於現在。

 皇后冷哼一聲,翹著蘭花指的玉手掩面,道:“蘭潔這個孩子,脾性就是那麽直爽,若是她哪裡惹毛了璟雯,我回頭好好說說她便是。璟雯又何必將這樣一個子虛烏有的罪扣到你蘭潔姐姐頭上呢!”

 說罷,倚向皋帝。

 她身上絲絲渺渺的熏香,充斥著整個醉翁亭。

 皋帝坐著不動聲色,半餉後,道:“皇后身為國母,朕的孩子也都是皇后的孩子,不要偏袒了誰才好。”

 皇后聽得滿意的一笑,柔柔,道:“那是自然。”

 齊清兒揚面看雪,眉眼間瞧不出任何情緒。

 皋帝的那些話,聽上去像是要皇后不要故意偏袒了皋蘭潔,一味的讓皋璟雯受委屈。實際上是皋帝不願與皇后撕破臉。

 前朝后宮,有誰不知道她皋蘭潔囂張跋扈,目中無人。

 他堂堂一國之主,又怎麽會不知道。

 眼下皋璟雯已然說到了這個份上,皋帝亦沒有隨了皋璟雯的意思下令徹查嬅雨落水之事。

 一則,齊清兒的身份擺在這裡,皋帝總不能為了一個庶民下令徹查蓉王府吧。

 二則,皇后嬴氏一族,勢力頗深,皋帝也實在無需在這件事上鬧得前朝后宮不能安寧。

 齊清兒想到這裡,心中微歎一口氣。

 他身為一國之主,手掌生殺大權,也不過如此。

 皋璟雯斜眼看著皇后那嫵媚的樣,氣得不能安定的思考。

 一把抓住了皋帝的手臂,拚命地醞釀自己委屈的情感,繡眼可憐巴巴地盯著皋帝,正當她欲再為齊清兒抱不平時。

 太子府的前院突然傳來了打鬥的聲音。

 醉翁亭中的所有人,具是一驚。

 聖駕在此,且此處又是太子府,怎會有這般的打鬧的聲響,像是有人硬闖了進來。

 皋帝手頭一緊,放下茶杯起身。

 太子臉上也是不明所以,好端端地誰敢擅闖他的太子府,也立馬起身。

 張公公更是一個閃身,護在了皋帝的身邊。

 乘著大家的注意力都被引到了前院,齊清兒一把抓住了皋璟雯的手,對著她搖頭,低聲道了句,“蓉府一事已過,不要再提了。”

 皋璟雯先是一愣,但瞧著齊清兒不像是在亂說,又轉了不解的神情。

 秀氣的雙唇抿動了兩下,剛要問為何不提。

 前院的打動聲更加的激烈。

 另有刀槍劍雨的聲音。

 醉翁亭中的所有人,紛紛站起,皋帝第一個走出了醉翁亭,往聲音的來處走去。

 皋璟雯見狀便也不再問齊清兒。

 一行人隨著皋帝,一同往前院去了。

 張公公又命人拿來了雨傘,妥妥地擋住了這外頭潮濕的鵝毛大雪。

 前院中,一個身著深褐色羅緞錦衣的男子正與太子府上的侍衛打鬥在一起。

 侍衛們想要攔住他,卻又不敢傷他。

 隻得一重一重地圍著男子。

 齊清兒站在眾人身後,放眼一瞧,那身著深褐色羅緞錦衣之人不就是凌王嗎?

 這個時候,他這樣擅闖太子府,在太子府上兵戎相見,若是深究,可也是欺君之罪。

 皋帝自然也看出了來者是誰。

 大吼一聲,“都給朕住手!”

 此音尚未落盡。

 前院中重重疊疊的侍衛,一窩蜂的退讓到了一邊,紛紛跪下。

 中間留出長長一條通道。

 凌王本來飛舞的劍,也同時落地,整個人突然面色鐵青,雙膝重重地跪在了雪水當中。

 凌王闖府,究竟為何?

 他知道皋帝今日也在府上嗎?

 齊清兒悄悄地注意了一下太子,只見他高高地揚著下巴,似乎很希望看著凌王這般擅闖他的太子府。

 皇后的眼角更是拉得細長。

 母子二人,無一不是暗藏著幸災樂禍的表情。

 齊清兒突然想到了那晚在茅草屋見到了那個濱州難民方遠,那可是祁王從刑部天牢劫獄救出來的。

 眼下凌王他也該早已知道了方遠的丟失。

 估計正是熱鍋上的螞蟻,到處尋人了吧!

 皋帝瞪紅了雙眼,望著地上的凌王,道:“這是怎麽一回事?!”

 凌王隻垂著頭,身體跪得十分剛硬。

 旁邊一個侍衛,道:“太子殿下吩咐今日非請之人不得入府,凌王殿下突然登門,也未說明登門事由,屬下有太子命令,故而和凌王殿下起了衝突。”

 跪在地上的凌王,脊梁骨早涼了一大截。

 他多日尋找在刑部天牢丟失的濱州百姓方遠無果, 再加上刑部尚書曹憲,最近一段時間又與他斷了聯系。

 一時間被惱怒和恐懼衝昏了頭腦。

 直以為是太子發現了他的結黨營私,從天牢中奪了方遠。

 一氣之下,闖進了太子府。

 他雙膝跪在冰涼的地面上,早也感覺不到寒冷,整個心劇烈的收縮,面對皋帝,他該如何解釋這樣兵戎相見的登門方式。

 皋帝顎下胡須微動,道:“俊揚,這是怎麽一回事?!你就是這樣來訪太子府的嗎?!”

 凌王跪在地上,稍稍一顫。

 他深深垂著頭,眼珠子飛快的轉著,這樣的大錯面前,只有盡力去彌補過失了。

 而皋帝身邊的太子,卻單手輕柔地搭在皋帝的肩膀上,道:“俊揚哥哥想來也是無心,說不定和我府上的侍衛打著玩兒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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