府門口祁王已經在等候,他也同樣一身紅衣,坐在一匹白馬上面,目不轉睛地看著府門內。直到看到了齊清兒身影,方將懸著的心往下放了放。
那個踏雪而來的女子,將會是他的娘子。
祁王不敢眨眼,就怕一眨眼,她就消失不見。
齊清兒隨慧妃往外,在府門口站住腳,她往馬背上的人兒看了一眼,不自覺的心率漏了一拍。
皋璟雯歡跳著上前,調皮的對著祁王,道:“以後我就把清兒姐姐托付給你了,你可要待她好,否則我可不會放過你。”
祁王扭頭笑道:“好,我不會讓你不放過我的。”
誒,有點搞。
皋璟雯眯眼想了想,見祁王一臉誠懇,還有些緊張,因點頭,道:“那就好。”
這邊,慧妃齊清兒二人握著彼此的手。
真像一對母女告別。
慧妃,道:“以後就是成了家的人了。夫妻生活在一起難免會有磕磕碰碰的,要學會包容。我知道你和祁王之間的感情波瀾多折,好容易在一起更要珍惜彼此。祁王他是王,將來會登上帝位,自古以為后宮佳麗三千,你要學會放寬心,該是你的就是你的,永遠都跑不掉……”她一面說一面拍這齊清兒的手。
慧妃是宮中老人了,當年是先進的王府在進宮。
是個過來人。
齊清兒聽完慧妃的話,認真的點點頭,道:“我記下了......”
“你若願意,我倒願意聽你叫一聲娘。”慧妃望著齊清兒的雙目模糊了。
她知道齊清兒心裡酸。
當年齊府慘狀不用親臨現場,想一想都知道有多血腥,何況是身在其中的齊清兒。失了爹娘的孩子永遠都是可憐的。
齊清兒雙手顫抖。
十六年,她再沒叫過一聲娘,呼喊的時候常常在夢中。如今可以被稱為娘的近在眼前,齊清兒有些慌,有些亂。
“娘......”她道。
慧妃用力點頭,拍拍齊清兒肩頭,道:“好女兒,娘送你上轎。”
“好。”
旁邊祁王和皋璟雯也都看在眼裡,紛紛濕了眼眶。
這一年,軒轅二十八年一月。
齊清兒從郡主府出嫁到齊王府。
祁王領著長隊往祁王府去。
身為勢力最強又握有玉璽的祁王卻沒有大擺宴席,甚至是出祁王府上的人之後,他一個人都沒有請。他,就想要一個和齊清兒兩個人的婚禮,這場婚禮隻屬於他們兩個人,他才能更多的時間看著她,看她衣身紅衣飄飄,柔情似水。
到了祁王府之後,婭楠上前迎接。
另有喜婆子安排的火盆花酒等物。
齊清兒隨著祁王緩緩向裡。
紅蓋頭下面的齊清兒看不見四周,只聽到周圍有歡聲有笑語,能聽出來出去婭楠,劍楓,甄仕等人的聲音外,其他的都是祁王府上的自己人。
少時,兩人進了殿堂。
喜婆高呼一拜天地,璧人跪拜。
二拜高堂,璧人跪拜。
夫妻對拜,璧人再拜。
只是在跪高堂的時候,高堂之上只有煬皇后的靈位。
禮成後,祁王便攜了齊清兒入了洞.房。
祁王府上的熱鬧漸漸散去,婭楠給喜婆子們發了賞錢,又吩咐下面的婢女府役回府正常日常工作。
近夜的時候,祁王府上已經回復平靜。
好像這場婚禮沒有發成過一樣。
臥房內,紅燭高照。
祁王回避,待竹婉等婢女給齊清兒換下嫁衣,摘下頭飾,方又回到房內,命婢女下去備些晚上過來。
“準備了一些你愛吃的。折騰了這麽久,肯定餓了,
我留在這裡陪你一起吃。”祁王溫柔道,一邊觸摸著她的烏發。齊清兒身子輕顫。
婚前婚後祁王對她的態度一樣,但在齊清兒心中畢竟是跨了火盆成了親的,再感受彼此的時候,多少會和之前不一樣。因道:“留在這裡吃不怕耽誤了朝堂事物?”
祁王搖搖頭,道:“先陪你吃完晚膳,在忙不遲。”
齊清兒伸手接了祁王身上的嫁衣,道:“一會兒將折子拿到臥房來吧,我也可以幫你一同看看。”
祁王感到身前被觸碰,這才發現光讓齊清兒退了嫁衣,自己還穿著,忙伸直雙臂,以方便齊清兒更衣。
齊清兒微微笑道:“便這麽定了。”
又轉身對著竹婉,道:“祁王愛吃什麽你是知道的,你去通知小廚房現在就做,一會兒同晚膳一同送來,我們可以稍等一會兒。”
竹婉頷首,轉身往廚房去。
臥房裡的幾個婢女也自覺退下。
祁王拉著齊清兒的手讓她坐下,道:“從見天開始你就是我的妻子,今後的路我們一同攜手共進。”
齊清兒將手縮回,又拍了拍祁王的手背道:“說得像在立誓一般。我既嫁了你,自然要和你攜手共進,如何這麽感傷了?”
不知為何燭光下的她是那麽不真實。
祁王忍不住回想昨天嚴頌帶她離開的一幕, 當她說放過她的一幕。逐道:“是我多言了。”
齊清兒笑笑。
笑容並不自然。
她看著祁王,喉嚨哽咽。
他們之間終究是回不去了,有些感情是那麽脆弱。
少時,竹婉端了膳食進來。
晚膳豐富,但卻清淡,大部分都是齊清兒喜歡的,也都是事宜她吃的食物。
燭光下,二人面對面坐下。
晚膳從祁王給齊清兒夾第一塊菜開始。
……
祁王這裡大婚,自然一方歡喜一方憂傷。
被廢了王妃之位的葛蓧這一天都在以淚洗面,就隻恨外面流言蜚語的聲勢不夠大,沒能穿到齊清兒耳朵裡去。
她爬在暖榻上,手裡揪著床沿邊垂下來的帷幄。
咬牙切齒道:“我就不信,他能封住郡主府,還能封住天下的悠悠之口不成。當年齊府血海,皋帝同樣想封住天下悠悠之口,可結果呢?齊府余孽和廢後煬氏私.通一事,還不是傳得到處都是,京城就沒有不知道的人。這一次,我也要讓全京城乃至全天下的人都知道,她——所謂的祁王妃不過是隻破鞋,被人騎過的破鞋!”
旁邊葛蓧的母親聽了這些話,也不由得蹙了蹙眉頭。
而葛太尉卻十分讚同葛蓧的話。
如今他已經不再是什麽太尉,祁王今日能夠廢妃,廢掉他太尉的位置,來日指不定還能做出什麽事來。
反正都是一死,那不如拖祁王一起下水。
他就不信了,娶了一個被折辱的女人回去,他還能踏上帝王的寶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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