邊說眼珠子溜溜的轉。
見過迫不及待婚娶的,沒見過這麽死皮賴臉要嫁的。
齊清兒抿嘴推了推她,道:“女孩子的矜持呢?!”
誰料皋璟雯撅嘴歪頭,一手握住齊清兒的手,一手按在祁王隔在案幾上的手背上,道:“你們已經夠矜持了,我卻看著心裡難受,舉棋不定左右顧慮,想在一起難道就不應該說出來麽!我可不要像你們這樣,我想和劍楓大人在一起,就要大聲說出來。”
齊清兒和祁王頓時臉紅。
被皋璟雯這樣直言不諱的說出來,還是頭一回。
可閣中卻響起了一個極為不協調的聲音,來自閣門處。
眾人轉目看去。
只見葛蓧拿見到鬼的眼神,瞪著齊清兒。
抬手按在胸口,大口喘氣。
嘴巴張開,卻吐不出字,隻發出焦躁不安驚恐的喘息聲。
剛才皋璟雯的話,她八成是聽到了。
齊清兒抬眼看她,眼中毫無閃躲,深刻的眼神反讓葛蓧覺得忌憚。
似在宣告,祁王自始自終都是我的,他即便娶你為妻,心卻在我這裡,而且永遠都只會在我這裡。
葛蓧喘得更厲害了。
皋璟雯卻毫無在意,甚至挑眉看她。
相比而言,她毫不猶疑的站在救了她兩次性命的齊清兒一邊,對面所謂正室的皇嫂,她才不認呢!
靈兒有些害怕,葛蓧這個王妃,她還是認得。
而竹婉,則是和齊清兒一樣的眼神。
搶了我主子的男人,還有資格在這裡喘氣,滾開。這是葛蓧在竹婉的眼神中讀到了,頓時都要氣炸了。
葛蓧一陣風似的上前,纏住祁王的胳膊,哭鬧委屈道:“她們這樣欺負我,殿下您卻還在這蘭香閣陪她們賞梅聊天,你心裡到底還有沒有我?!”
突然發現相公並不在意她,她可不更委屈。
祁王被纏得無奈,總不能一把推開淚人。
因道:“她們都是府上的客人,你身為王妃不盡地主之誼,反在這兒哭哭啼啼,這薄的不僅是訪客的面子,傷的也是你自己的形象。”
葛蓧見祁王還對她苦口婆心。
便覺好些。
因又向祁王貼近些,道:“純淨公主剛才的那些話,妾身怎麽聽得那麽不順耳呢,也沒能聽到,殿下可以給妾身解釋解釋嗎?”
這話說得模棱兩可。
既不順耳,又要解釋做什麽。
難道要祁王直接告訴她,他其實一直想娶的唯有齊清兒一人?
氣氛僵了半秒。
齊清兒閉目沉了口氣。
她實在不喜歡別的女人在她面前纏著祁王。
竹婉也看不順眼,可她畢竟是個下人,總不能登鼻子上臉對著王妃大不敬。
皋璟雯就忍不住了。
她今天過來除了想見劍楓,還因聽聞祁王監國接管玉璽一事,其身量不再比從前,若這個時候想將馥雅郡主娶回府,不是不可能的事,指不定只要跟皋帝一句話,便能達成。
因道:“你當然聽著不順耳了,這王府上很快就不只你一個王妃了。”
齊清兒沒想到皋璟雯會這麽直接。
不過說出來也無妨。
祁王府現在有玉璽壓著,難道祁王再妻室還能有什麽不應該的。
就是對齊清兒個人而言。
做側妃,實難說服自己。
祁王沒有反駁皋璟雯的話,只有些詫異,皋璟雯什麽時候把齊清兒看得那麽重,一心一意想讓她做王妃。
逐看對面的皋璟雯。
又將深邃的目光落在齊清兒身上。
似在尋找那份肯定的眼神,那份希望嫁給他的意向。
葛蓧不幹了。
在她心裡,齊清兒就是一介草民,僥幸救了公主才有今日,後來渾水摸魚做了郡主,還不知道耍了什麽狐媚子手段呢!
葛蓧可不願意和這樣的人共處。
指不定哪一天自己的正妃之位叫面前這看上去柔弱的女子給奪了,她要防患於未然呀!
祁王娶別人可以,娶齊清兒她一萬個不同意。
逐纏著祁王的手更緊,擠出眼淚,道:“這是什麽話,相公若要再娶妾室,妾身自然要全力配合,只是那些身份虛假,隻一心攀得富貴的,相公你可要擦亮眼睛看清楚了,免得娶回來一個狐狸精,禍害他人.......”
這話說得就刺耳了。
說齊清兒是狐狸精嗎?
祁王臉色大變,說齊清兒是狐狸精,他第一個不同意,逐將手臂上纏著的葛蓧推到采月手裡,道:“王妃累了,不知道自己在說什麽了,你帶她回房歇息。”
累了?她這是氣上頭了。
不能直接不讓祁王娶齊清兒,卻又想給齊清兒難看。
一時亂神,自控制不住言語。
被祁王這麽一說,眼中唰地滾下兩顆熱淚。
祁王撇過頭不看她。
齊清兒卻突然道:“眾人面前,還請王妃惜淚,這要是傳出去,不知道的還以為王妃在王府受了多大的委屈,反叫別人指責了祁王的不是。”
葛蓧哪裡猜到弱不經風的齊清兒能說出這些話來,還說得那麽有底氣。
一時間,哭也不是,不哭也不是。
偏這時一直沒說話的婭楠幸災樂禍地插了句,“俊昇哥哥,我喜歡雨姐姐,我想讓她當我的皇嫂。”
皋璟雯扭頭撇她一眼。
繞是一本正經面無表情的竹婉也嘴抽抽。
劍楓更不能置信地看著婭楠。
齊清兒和祁王則看著彼此,仿佛再問,這是婭楠說的話麽?
葛蓧完全站不住腳,可就這麽走了又不甘心,便把氣撒在婭楠身上,道:“小小年紀竟說出這樣的話來,難怪父皇不願認你!”
這是個不能碰的火點子。
閣中頓時安靜到落針可聞。
祁王趕緊看了婭楠一眼,確定她並任何悲傷的情緒,方扭頭對著采月嚴厲道:“王妃累了,你還不趕緊將她帶下去歇息麽?!”
采月不敢不應。
一府之主發話了,她忙又勸又哄又推又拉地將葛蓧帶出了蘭香苑。
葛蓧忍不下這口氣呀。
就算祁王要娶側室,她也不會攔著,為何偏這麽不給她臉。
尤其是那個馥雅郡主,她以為她自己是什麽,不過是純淨公主撿回來的一賤民,憑什麽在祁王府上說風是雨的。
想到這兒,葛蓧的鼻子都要氣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