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話一落,齊清兒在長椅上坐下。
竹婉給斟了茶。
方幽幽道:“不過見不慣霸官,不分青紅皂白的欺壓下階官人。我是草民出生,也沒少受過市井強霸的欺壓,自然能了解你的感受。雖然被欺壓的緣由有所不同,但被侮辱的心境大概相同。我了解你的苦衷,並且想幫一幫,就是這麽簡單。”
唅鹿聽聞扭頭看臂膀下的嬴姬。
嬴姬則一副信任齊清兒的模樣。
並道:“是啊!你寫的字條我都看到了,我真沒想到,原來你在京城當中的日子原來這麽苦。大冷的天被逼的下河清洗……”說著都要哭了出來。
唅鹿聽著一顫,忙道:“字條?什麽字條?”
嬴姬果斷從懷中掏出“真言”道:“就是這個啊!”
唅鹿接過看了,那分明就是他做完醉後寫下的東西。心下頓時凌亂了幾分,這又是怎麽回事?
難道堂堂郡主還拿了他的東西交到了嬴姬手裡。
目的到底是什麽?
他正想著,齊清兒突然對他淺笑,道:“嬴姬出府也不容易,你們好好談談。”
說完,帶著竹婉,楚秦歌等人走出了房間。
嬴姬見四下無人,便扯著唅鹿的肩膀,先是上下打量一份,然後又繞著他轉了一圈,紅著眼眶道:“上次見面不過是一個多月前的事,你如何就瘦了這麽多,臉頰兩邊的顴骨都高了”
唅鹿不願她傷心,故意裝作沒事,拍著胸脯說,“我好著呢!沒事,別擔心。”
嬴姬掩面,“我如何能夠不傷心!我沒想到爺爺會這麽狠,居然你實話告訴我,你在翰林院的日子是不是過得很艱難,瞧你身上穿的衣服,這哪裡是一個舉人該穿的衣服!”
唅鹿想安慰,卻又不知從何說起。
自己的清瘦受苦的模樣擺在那裡。
難道他還能將這些抹去不成,就為不讓嬴姬傷心?
嬴姬見他不說話,又道:“你大可以告訴我,我對我那個爺爺早也失去了親情。從一出手他就沒有正眼看過我,也從來沒有管過我,偏到了我要成親嫁人的時候,他便站出來了。當初父親不同意我和你在一起,至少父親還是關心我的。現在爺爺就只知道將我關著,病了也不管……”
哭得上氣不接下氣,肩膀一個勁兒的顫抖。
過了一會兒又道:“父親入獄之前你的日子就不好過,現在爺爺回來了,你的日子是不是更不好過了?”
唅鹿不想嬴姬和家族背離。
心裡愛著她,就想呵護,就想著她好,想的無亂如何,多麽坎坷都要在她身邊。
因勸道:“我挺好的其實。看,至少我有穿的,也還沒有餓死是不是。你父親和爺爺,他們也都是為了你好,只是他們站在了他們的角度,出發點都是一樣的,沒有人會想害自己的孫女或是女兒。”
“還說不想害,他們根本不顧我的感受,隻把我當成政治的工具,用我的婚姻來拉攏他們的政黨關系!我不願意,他們就用逼的,對我下不了狠手,就百般的折磨你……”嬴姬哭道。
唅鹿歎了口氣。
如此看來,其實嬴國的勢力在一天,他們的未來想在一起的希望將是渺茫的。
除非他打出自己的一片天,或者嬴國不再能對他指手劃腳,故意刁難。
因對懷裡的嬴姬道:“你再給我一些時間,我一定會講你名正言順的娶回家。”
嬴姬哭得嘴角抽抽,臉色竟有些發白,使勁點頭。
點頭的力度有些猛,頓時頭暈,繼而又覺得想吐,再加上哭了這麽久,腦中缺氧,眼前發暗,胃中一陣翻江倒海,
便真吐了出來。把唅鹿給嚇壞了。
忙抱著她,喊外面的齊清兒。
齊清兒她們走出來之後,便在門前的小院子中站著。
竹婉關切的問,“郡主確定唅鹿和嬴姬能派上用場?”
齊清兒抬目看著門外的四方天,“就看祁王那邊怎麽安排了。”
竹婉,楚秦歌同時眉頭深鎖地點點頭。
突然聽見屋子裡面唅鹿的驚呼。
三人同是一驚。
忙又折回屋中。
只見嬴姬面容扭曲,額角虛汗,拿手按在胸口,不停的向外嘔吐。
齊清兒忙問怎麽了。
唅鹿面露焦色,也問嬴姬怎麽了。
嬴姬卻惡心嘔吐得說不出話。
背也弓成一團。
齊清兒不再問了,而是轉身讓竹婉立刻去請大夫。
竹婉應下,去了。
唅鹿拍著贏姬的背,突然沒有那麽忌憚齊清兒了。
適才她臉上的神情,分明是緊張憂心的,想來她確實是想幫他們,並不是想害他們。
很快,竹婉拽著一個大夫進了屋。
那大夫五六十歲的年紀,大概是被竹婉一路拉扯來了,跑得氣喘籲籲。
大夫先讓贏姬躺下,然後捋著胡須把脈。
那雙布滿皺紋的眼睛,一會兒眯得緊些,一會兒眯得松些。
急得唅鹿不停地在旁邊問,“怎麽樣了,大夫,到底怎麽樣了?”
大夫卻又憂色轉成了喜色,逐道:“嘔吐嘛,也是正常的,有喜了,剛剛一月余,正是鬧惡心的時候。不急啊,我給開些方子,緩解緩解就好。”
此話一落,屋中安靜了須臾。
楚秦歌兩手抱胸,暗想:還大戶人家的小姐呢!和那青樓裡出來的有什麽區別。”
竹婉轉身去倒茶,心中嘀咕:這下好了,無論外界因素再強大,唅鹿和贏姬是必然要在一起了,既然要在一起,那必須先壓一壓贏國的勢力。肚子裡的這個孩子,只會贏姬和贏國徹底反目。是件好事。
唅鹿撫摸著贏姬的臉,一時半會兒不知道該如何言語。
腦子裡面嗡嗡的。
但有一點是肯定的,他激動異常,以至於面色通紅。
贏姬則瞪著大夫,求證事實。
直到大夫笑眯眯的一而再再而三的點頭, 她忽然抱起唅鹿的手,激動道:“我有了我們的孩子,我可以去求母親,母親知道了,一定會幫我們的!”
齊清兒轉身走到門邊。
掃了一眼滿院的蕭條。
她和祁王會不會有這樣的可能呢?!
贏姬,她真實一個敢愛的少女,這一點比她強。
不自覺的,走出了屋子。
這時院中跑來了一個小廝,見到齊清兒噗咚一聲跪下,道:“陛下召唅舉人唅鹿到養心殿問話!”
果然來了。
比預想中的還要快。
齊清兒轉身領著前來的小廝回到屋中。
小廝拿出口諭牌,舉到唅鹿面前,“唅大人,陛下有請,請您現在就到養心殿問話!”
唅鹿一陣,不明就理。
但諭旨在前,沒有他拒絕的余地。
贏姬立馬從床上坐起身,問小廝,“問話!你可知道陛下因何傳唅舉人前去問話?”
小廝搖搖頭,“這個小的不是很清楚,唅大人去了便知道了。”
唅鹿蹙眉。
想來此趟養心殿非行不可。
便要先安慰贏姬,讓她好生歇息。
贏姬卻不願意,鬧著下床,非要和唅鹿一同前往。
因時下實在不是商量的時候。
齊清兒便問大夫,以贏姬現在的情況能不能車馬勞累。
大夫點點頭,說嘔吐是正常現象,且胎象很穩,沒有問題。
如此,一行人才匆匆收拾停當。
付錢支走了大夫。
齊清兒三人回郡主府。
唅鹿,贏姬二人則馬不停蹄地趕往養心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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