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歌!”祁王揚手搭在了楚秦歌的劍上,“不可胡來。”
楚秦歌早猜到祁王會阻止,她瞪著嚴頌,直到嚴頌重新轉過身後,方收起了手裡的長劍。
祁王看了看嚴頌的,眉間掠過一卷愁容,眼中像是有一瓶墨水被打翻了一樣。他頓了頓胸,走到案幾邊坐下。
嚴頌迅速地從齊清兒的脈象中診斷出所發寒毒的程度。
然後開始在齊清兒身上下禁,先阻止了刺痛。
取出銀針,找準穴道,逐一控毒。
大概過了半個時辰,齊清兒終於有了知覺,只是手指依舊麻木,她緩緩睜開雙眸,面前的垂簾是陌生的,但周圍的檀香氣讓她清楚的意識到自己身在何處。
想起身,腰肢酸疼。
挪動一下卻被一雙手製止住了,“別動,保留體力,你現在身子虛得很。”
是嚴頌的聲音。
齊清兒猛的扭過頭去,這才發現這裡是祁王的臥房沒錯,除了說話的嚴頌和面帶愁容的祁王,還有楚秦歌。
她似乎不是很願意看到她醒來。
齊清兒心下微顫,稍微猜想一下也知道是祁王將嚴頌叫過來的,而楚秦歌,她不知她為何會在這裡。
但眼下她無暇多想。
畢竟同時面對祁王和嚴頌,還是平生第一次。
祁王快步走到床前,剛欲附身,嚴頌出手極快,可祁王也不是等閑之輩,兩人在短短幾秒內就已經交手數十次。
誰都沒有要讓的意思。
齊清兒費力撐起自己的身體,看著面前的兩個男人,她想勸卻無處開口,口中發出的聲音完全吞沒在了他們飛快扇動的長袖當中。
一旁的楚秦歌站不住了,再次出劍,直逼嚴頌要害。
此時的齊清兒卻只能睜眼看著,乾著急。
場面頓時焦灼。
突然,祁王謔地起身,抬手擋住了楚秦歌的長劍,劍頭離嚴頌的喉嚨只差分毫。
祁王怒視楚秦歌一眼。
楚秦歌蹙眉,不情願,但還是收了手。
祁王嚴肅地看著嚴頌,道:“還請嚴大人跟本王出來一下。”
嚴頌為祁王的話感到略驚,難道是要出去打的意思?他側目看了看剛剛恢復了些元氣,面色尚且慘白的齊清兒,思量片刻點了點頭。
二人一前一後走出臥房。
來到院落當中。
“要一決高下麽?好啊,我嚴頌也很久沒有活動筋骨了,來吧!”嚴頌走到院中便做出準備應戰的姿勢。
祁王卻負手站著,歎出一口氣道:“有一件事,本王需要你的幫助。”
嚴頌劃在空中的手掌微僵,隨即收了手道:“真是奇了,這並不像你一貫的作風。”
祁王微微拉了拉嘴角,道:“其實是在幫我,更是在幫清兒,也是在幫你自己。”
“說,什麽事?”嚴頌直接道。
祁王略點頭,“今日出宮時傷了一個精衛,現在離宮牆外的精衛換班還有不到一個時辰,你身為禦林軍統領應該知道該怎麽辦。”
嚴頌眼睛微轉,背過身去複又轉過身來道:“我為什麽要幫你,就因為你說這也是在幫我和清兒嗎?精衛,是你傷的,這和清兒完全沒有關系,就算被人發現是你做的,也不會有人懷疑到清兒身上,更和我沒有關系。”說著他笑了笑,道:“我還可以順便在皇帝老兒面前立一功,何樂而不為,我為什麽要幫你?!”
要幫你這個偷了清兒心的男人?
祁王靜靜聽著,沒有多大的表情。
他想了想,道:“請嚴大人幫忙,不過是想取個捷徑,你若不願意,無妨,本王自有辦法解決。只是一點,對於皋帝,還請嚴大人把握分寸。”
祁王說著靠近嚴頌道:“清兒現在的狀況,本王相信嚴大人也是清楚的,我和她也已經在一條船上,一榮俱榮,一損俱損。皋帝那邊,大人不要太過分了,到時候便宜了太子。”
頓了頓,祁王后退一步,微顎首算是告辭。
然後直徑往臥房中走去。
嚴頌站在原地,他不得不承認祁王的短短幾句話,完全揪住了他對齊清兒的心。
抬目,看了看日頭。
距離精衛換崗只剩下不到一個時辰。
一番斟酌之後,嚴頌大步流星的離開了祁王府。
屋中的齊清兒昏昏沉沉,她不知外面祁王和嚴頌都說了什麽,知覺面前楚秦歌完美的臉龐叫她移不開雙眸。
楚秦歌站在床榻邊,兩手抱在胸前,戒備式的看著齊清兒。
半餉後,她道:“我真為祁王殿下感到不值。”
齊清兒輕咳兩聲,面前的半妝美人還真是個性情直爽之人,“楚姑娘的意思是?”
楚秦歌僵硬的坐下,掖了掖齊清兒身上的被子,沒好氣道:“自從你回京,祁王就整日忙得不見人影,常常半夜不能入睡。我知道在祁王殿下心裡,沒有我只有你。我現在告訴你,這也不是我第一次告訴你祁王對你的感情,也拜托你,對他好一點,他值得你對他好一點......”
就這幾句話,楚秦歌歎了不下數十次氣。
齊清兒背靠著軟枕,聽著也不知該如何回答。
她到底是怎樣一個女人,癡情,剛硬,執著,豪氣的。
其實祁王有她這樣愛著,若是有一天齊清兒不在了,祁王也不至於沒有人照顧。
這時祁王回到了臥房中。
楚秦歌不知是本能的還是故意的,立刻從齊清兒身邊挪開了。
祁王沒看楚秦歌,直接在齊清兒身邊坐下道:“適才讓你受驚了,現在感覺可好些?”
齊清兒點頭,“好多了......”
說完無意的將目光在楚秦歌身上落了落。
一個女人要多愛一個男人,才有這樣的眼神,楚秦歌看向祁王的眼神。
可祁王卻似乎早已經習慣了這樣的楚秦歌。
他微轉身,對著楚秦歌道:“我和你說過,有任何消息不要親自過來,免得叫人看見,引來沒有必要的麻煩。”
楚秦歌垂目。
剛才這麽一鬧,她竟是忘了她今天過來的目的,緩了嗓音道:“這件事,我不能交給別人來轉達,因為關系到嬅雨姑娘的父母。”
楚秦歌還是稱呼齊清兒嬅雨, 在她心底總還是不願意承認嬅雨就是祁王等了十幾年的齊清兒。
齊清兒聞言,身體一僵。
這雙假父母難道出了問題麽?
她急問道:“什麽事?是他們已經入京了嗎?”他們入京,首先知道的也應該是齊清兒。
祁王安撫著齊清兒,轉頭看著楚秦歌,道:“秦歌,有什麽話,一次性講清楚。”
楚秦歌顎首,“嬅勇戴夫婦還沒有入京,只是城門口已經皇后的人在那等他們了。秦歌一時猜測不到皇后這麽做是為了什麽,所以覺得還是親自過來一趟比較好。”
皇后的人,又是皇后的人。
齊清兒強烈的感覺到皇后的威脅。
這個時候她派人看在城門處,難道是要攔截嬅勇戴夫婦的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