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鹿邑未淪陷前,西北的柘城,北邊的商丘,西南的淮陽,都被日偽軍佔領。√只有鹿邑是掛著“青天白日滿地紅”國旗的魏縣長坐陣。
聽說魏縣長是抗日縣長,其部隊又紀律嚴明,市民們才6續回城,商店也開始營業。鄰縣的一些富商大賈也爭相來鹿邑縣經商避難。一時,鹿邑在豫東一帶成為比較穩定繁榮的地方。
而此次短暫的淪陷因為時間太短,雖有損失,但還未損壞鹿邑的根基。
楊天風坐在縣府的辦公室裡,翻看著未及帶走的本縣的財賦文件。一個典型的內6農業大縣,盛產糧棉,相當理想的後勤供應基地。雖然要與日軍進行殘酷的戰鬥,但卻是盡力要爭取、要保全的。
現在這個世道,憑的是實力,這鹿邑是我三縱付出代價消滅鬼子後才光複的,再原封不動還回去,哪有這樣的道理?別管鹿邑是不是屬於宿州專區,這塊地盤老子佔定了。
對此,楊天風是早有預謀的,此次出兵與鬼子作戰,一保毫縣,二奪鹿邑,兩個目的都達到了,也借著形勢和兵威,合並了毫縣自衛軍,現在就剩下從鹿邑撤退暫不知所蹤的自衛軍了。
從現在的態勢看來,碭山、夏邑在東,毫縣、鹿邑在南,對商丘形成了兩面壓迫;同時,鹿邑光複,又與西面淮陽、太康等地的國x軍遊擊區行將打通;而商丘西面的杞縣、睢縣、民權等地,還活躍著以新四軍為主的多支抗日遊擊武裝。
之前鹿邑、毫縣雖有自衛軍這樣的抗日武裝,但實力弱,對商丘日軍構不成多大的威脅。而三縱佔領之後,卻是充滿了進取的**。
當然,攤子鋪大了,面對的局面也複雜許多。楊天風感到需要外援,先想到的便是第三集團軍。
孫桐萱不是經常派出部隊東渡黃河,在太康、淮陽一帶打遊擊,鍛煉部隊,籌措糧餉嘛,如果在河東有一個固定的出集結地,想必是他極為願意的事情。
而另外的友軍便是楊天風之前一直刻意回避的新四軍竹溝抗日武裝,現在番號是六支隊。這倒不是有什麽偏見,而是在楊天風東征西戰、建立起一片穩固的根據地之前,新四軍六支隊的走向與他的戰略設想相衝突。
如果不是楊天風突然從渦陽殺入永城,並乾得風生水起,永、夏、碭等地將是人家皖蘇邊區根據地的一部分;如果不是楊天風刻意回避,並佔據要衝,人家早就東進在宿州等地展開遊擊作戰了。
現在,宿州專區的地方已經基本為三縱控制,楊天風覺得是到了該談一談的時候了。
“司令,余支隊來了,就在外面。”一個參謀進來報告。
“請他進來。”楊天風放下文件資料,並起身迎至門口。
余亞農見識了三縱的實力,不僅僅是武器裝備、戰鬥素質,還有人家的靈活打法。一個鬼子大隊,聽起來嚇人,看起來可怕,但卻被人家巧妙地分割,一口一口地吃掉。算起來,人家每次正面對陣的鬼子也不過一個中隊多一點。
如果不是三縱來援,余亞農想過自己的對敵策略,不過是依靠毫縣城牆與敵對戰,那是肯定抵擋不住的。
可人家有這樣的打法,背後還是實力在支撐,才能收放自如。就象誘敵深入,揮內線優勢,說起來很簡單,卻需要防禦者必須對攻擊者在深入之後有能力加以控制。不然縱敵深入後,敵軍在戰區中橫衝直撞,守軍牛行蝸步,擋又擋不住,圍也圍不上,那反而是攻方的內線優勢了。
想到手下的自衛軍被編入三縱這個強軍,想到毫縣百姓因此而不受荼毒,想到自己也不必再受桂系頑固派的壓製刁難,余亞農覺得挺好。自己頂著個五路總指揮的名頭,可槍械、彈藥、糧餉全都要自己想辦法,現在倒是不用管了,可以專心領兵打仗了。
“余指揮,請進,請坐。”楊天風臉上帶著笑容,態度和藹,之前因為大敵壓境,采取的方式有些粗暴,現在形勢穩定下來,該是交交心,裝一下禮賢下士的樣子了。
“長官。”余亞農雖然歲數大,但既然想通了,就想擺正自己的位置,竟向楊天風敬了個禮,嚴肅地說道:“余某既是四支隊支隊長,便是楊將軍的屬下,不敢再提指揮二字。”
呵呵,楊天風笑著擺了下手,說道:“事起倉促,一個支隊長實在是有些屈就了。先坐,我把真實的想法說一說,看余指揮意下如何?”
鹿邑縣的魏縣長還兼著河南省第二區保安第四總隊司令的職務,楊天風的意思便是軍政分開,把他的軍職剝奪, 部隊合並,成為三縱的一部分。順便也把余亞農從皖省調出,進入河南。
“我已經向孫桐萱總司令了電報,請他代為向衛總司令疏通說項。”楊天風淡淡一笑,說道:“魏縣長對於軍事是實在不在行,此番日軍攻擊鹿邑,他一不能禦敵於外,二不提前向百姓預警,手下的自衛軍也是不堪戰。嗯,失地之罪可免,軍事權力卻要剝奪。想來,上面對楊某的建議和處置,也不會有什麽疑議。所以,我想請余兄暫且擔任河南保安第四總隊司令一職,駐防鹿邑。嗯,這只是個表面上的名義,第四總隊實際上還是歸屬三縱,與三縱官兵一樣的待遇。”
余亞農聽明白了,不過是換個名頭,也脫離了皖省,這也體現了楊天風的細心和思慮的周詳。
“屬下願意領命服從。”余亞農停頓了一下,又問道:“不知要駐守多少人馬,日軍吃了大虧,恐怕很快會報復。”
“所以,我還請了援軍。”楊天風沉吟了一下,說道:“第三集團軍會調一個團來,把鹿邑作為穩固的河東橋頭堡,向北、向西遊擊作戰。也不瞞余兄,我的擔心不在豫東,而在皖北。估計很快,東面就會有大戰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