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迎接、招待陳先生一行的事情布置完,楊天風便又一頭扎進了航空製造,全力進行飛機的改造、空戰的訓練、人員的培訓等工作中。
鬼子實行的以圍代攻戰略雖然沒有使根據地面臨更大的威脅,但在圍困當中還有一些布署,讓楊天風意識到另一場戰爭將很快在空中展開。
濟寧、新鄉都在修築機場,在離根據地這麽近的地方布署飛機,再加上徐州機場,用腳也能想到日軍將針對的目標。
當時的日本華北方面軍配屬了第一飛行團,有重轟炸機三十六架,偵察機二十七架;戰鬥機十二架,輕轟炸機十八架。數量看似不少,但並不是最先進、最好的戰機。
當然,用這些飛機欺負抗日敵後武裝是綽綽有余,且極少有戰損發生。但在與新七軍的作戰中,徐州的日軍出動飛機卻數次受挫,讓日軍摸不到頭腦,分不清是根據地自己的飛機,還是從信陽等機場飛來助戰的。所以,他們沒敢輕舉妄動,在偵察、打探,也在準備著報復。
楊天風采取的策略則是隱忍,對日軍偵察飛機試探性的逐漸深入和騷擾性襲擊,暫不加理會。這樣做的結果,固然爭取到了發展時間,並使反擊時能夠突然而凌厲。但隨著日軍膽子越來越大,他們很可能會對根據地展開空襲,以摧毀根據地的軍工等產業,打擊根據地軍民的士氣。
空中戰鬥早晚會進行,楊天風只是在等待“空軍”的更加壯大,等待著更有利的作戰時機。
地面防空哨的網絡已經建立起來,防空洞也正在成為老百姓普遍的避防手段,雷達的調試已經結束,開始運轉工作。這些條件的成熟,都給楊天風增加了信心,意識到進行空中戰鬥的時機越來越成熟了。
現在,第二台雷達的製造、裝配正在進行,飛機的改裝也進展順利,又有一批國*軍飛行員來到根據地,進行新飛機的適應性飛行訓練。
飛機的改裝工作比原來估計的要順利,竟達到了一個月六架。因為,原飛機上的很多線路、零件都可以進行利用,這大大縮短了改裝的時間。而隨著工人的增加,技術的熟練,效率還能繼續提高。
機械兩級兩速增壓器的研製已接近尾聲,飛機的性能又將有一個提升。即便是現在的飛行性能,也讓飛過它的飛行員大加讚賞。
而如何在這些飛行員結束訓練,駕機返回大後方之前,充分有效地利用,狠狠地打擊一下鬼子,便是楊天風在苦苦思索的事情。因為空戰必須要在根據地內進行,即便飛機戰損,飛行員也有很大的機會逃生。
基於這樣的考慮,就不能被動地等著鬼子修好機場,布署完飛機。楊天風是要把主動權握在手中,要把鬼子的飛機引到根據地內,再利用雷達的探測,發動有備的襲擊。
而鬼子沒有雷達,這就是一個可以利用的戰機。夜襲機場,炸它幾架飛機,以激怒鬼子,引誘其從更遠的機場起飛轟炸根據地。
說到夜間飛行,那是連鬼子的飛機都不具備的性能。但在楊天風的籌劃和準備下,根據地的“空軍”卻正在進行急訓,以掌握這項技能。
早期的遠程飛行主要靠羅盤,一旦航向正確,根據飛機空速和大致的風速可以預計到達目標的時間。要是天氣晴朗,還可借助星空導航,但絕大部分時間,飛行員能做的只是祈禱!
當飛行先驅們以大無畏的精神挑戰自然的時候,科學家和工程師們則在另一個領域艱苦奮戰。早在一九一一年,就有人研究了無線電波的定向性。在一次世界大戰中,德國齊柏林飛艇轟炸倫敦時就使用了原始的地面無線電測向導航。
楊天風所使用的,則是綜合了已經並不算先過的技術,再輔以雷達探測定位,進行糾偏的導航系統。
首先是在機場附近建造兩個由相隔很近的無線電發射塔,發射相位互補的莫爾斯碼。這兩種代碼如果使用用點橫系統,當飛機在波束中線的左側時,飛行員聽見的是點,在右側時聽見的是橫,在中央時由於同時接收兩個信號,聽見的是沒有中斷的等強信號。
這種定向測向法是德國Lorenz公司發明的盲降系統,特點是機載設備十分地簡單,只是通常的無線電接收機。而其缺點是發射的無線電波束是單向的,對於360度中的其他方向沒有定向能力。因此,只能用於引導降落和很特殊的轟炸引導,而不能用於普通的航空導航。
但有了雷達,飛機上有無線電,則又使飛機夜航多了一層保障。通過探測和定位,雷達站可以用無線電糾正飛機偏離的航向。而且,楊天風要求的便是很特殊的轟炸引導,目標定在鬼子的徐州機場。
到現在,也只有徐州機場的鬼子飛機數量較多,並不斷出動對根據地進行試探性、逐漸深入的偵察。所以,楊天風通過雷達定準了徐州機場的方向,把無線電發射塔發射波束的方向進行了鎖定。
同時,先是黃昏,然後是夜裡,楊天風給“空軍”制定了循序漸進的夜航訓練計劃,以偵察機、雙翼機、超輕*型灰機組成的轟炸機編隊,開始了緊張地訓練。
而且,楊天風還根據雷達的探測,在沒有鬼子飛機臨空的情況下,多次出動偵察機,進行了探路勘測,熟悉地形地貌和標志性建築,繪製航線地圖,並在根據地內設置地面引導標志。
除此以外,楊天風還帶領軍工技術人員,加緊製造轟炸所用的炸彈。太重、太大的,飛機肯定承載不了,也就別想什麽反跑道之類的炸彈了。只不過鑒於日本鬼子的狂妄造成的防空薄弱,在一千多米高空投擲,既能盡量保證飛機的安全,又要盡可能造成大的損害,那就要以數量取勝。
飛機有多脆弱,一梭子子彈,一顆手榴彈,都可能報銷它。所以,楊天風根據自家飛機的載重量,主要生產了一批延時引信的小型爆炸燃燒*彈。大的不過三公斤,小的只有一公斤,要的就是個密集。
至於戰果的大小,楊天風其實並沒有太大的奢望,主要是引誘鬼子報復,爭取在根據地內打一場空戰。而且,時間最好是在七月份之前,趕在零蛋兒來到中國之前。
當然,時間也不能太早,離百團大戰的時間最好是能縮短,以防鬼子把力量過早地集中到魯豫皖邊區。所以,他把空襲的時間初步定在六月中下旬,並要在這兩個多月的時間裡作好更充分的準備。
楊天風是忙得不可開交,軍事、軍工、政務等等,盡管不是每項工作都要親歷親為,可指導、審閱、聽取匯報等等也佔去了他的大半時間。
也就在這個時候,南洋華僑慰問團的一行人,由重慶坐飛機到洛陽,短暫參觀考察後,來到鄭州,然後渡過黃河,進入了魯豫皖邊區。
歷史上,在抗戰最艱難的日子,從精神和經濟上支撐中國人民抗戰大業的,除了國內的民眾,還有一根頂梁柱——那就是八百多萬華僑。
海外華僑以地區形成三大集團:第一大集團,南洋華僑。居住南洋諸國,人數為六百七十多萬,以陳嘉庚為首成立有南僑總會;第二大集團,美洲華僑。主要為美國華人十萬余眾,以司徒美堂為首,稱為全美洲洪門華僑;第三大集團,歐洲華僑,主要是居住在英、法兩國的華人,成立有全歐華僑抗日救國聯合會。
這些僑居海外,接受了所謂海洋文化,受過西方文明熏陶的中國人,對國內的黨派之爭,多采取不偏不倚的中立態度,以“嫁女”的心情,傾力關懷和支援“娘家”的抗戰。
他們認為,由於中國歷代封建專製統治,愚弄人民,造成了國民的愚昧和科學文化的落後,才導致了大國被小國欺侮,大國挨小國打的可恥現實。他們幻想中國人的腦袋在外人飛機大炮的狠狠轟炸下能“開竅”——拋棄嚴重束縛民族手腳、智慧的封建專製,真正接受文明和科學。
因此,這部分中國人勒緊褲帶支持抗戰,要比國內大後方人民傾囊支持抗戰,要多一個附加條件,那就是接受他們經濟支援的國民政府,必須保證國內政治上的民主與自由。所以,一但國內政治集團間出現糾紛磨擦,華僑們總是感到痛心疾首,無情斥責,並以不給經濟支援相要挾,國民黨的幾次反共高潮,很快息鼓偃旗,與華僑的反對態度有直接關系。
鑒於這種情況,抗戰第一期,蔣委員長不得不暫時放下了老子黨、家天下的臭架子,宣布各黨各派政治上一律平等,也曾一度造成國內民主政治假象,這對海外華僑是一個莫大的安慰。他們明確宣言,掏盡腰包,支持國民政府抗戰,擁護蔣委員長抗戰到底。
抗戰初期,國民政府成立戰時公債勸募委員會,蔣委員長任主任委員。第一期發行救國公債五億元,海外華僑認購了大半,以後,凡國民政府發行救國公債,華僑都大力認購。一九三七年至一九四二年,國民政府先後發行了六次救國公債共三十億元。華僑購買了十一億元,佔總數三分之一強。
由於蔣委員長以孫ZS先生的忠實信徒自居,並打著民主共和旗幟,海外華僑基本上都買他的帳。國民政府之下,專門設立僑務委員會。蔣委員長經常通過這個委員會向華僑求援要錢。華僑突擊性的捐款已解決了政府不少難題,但蔣委員長苦於常年常月的戰費開支,便直接打電報給各地華僑組織,請求他們搞常月捐。
常月捐,就是每月都有個固定的捐款數,就象老板給工人發工資一樣,每月都有。海外僑胞竭盡全力,按月繳納抗日捐款,如同按月給國民政府發工資。南洋華僑每月平均實際捐款為:七百三十四萬元;美國華僑每月平均實際捐款為:五十八萬三千元:八年抗戰中,華僑捐款共計為:十三億二千二百五十三萬余元。
海外華僑不僅出錢,而且出人出力。一九三八年,滇緬公路完工,這條公路成為抗戰時期祖國大陸進出口的生命線,是全國抗戰的大動脈。然而,當時國內有經驗的大卡車司機及汽車修理工來源奇缺,臨時培訓又來不及,設在昆明負責管理這兩條運輸線的軍事委員會西南運輸處就積極向海外招募機工。
直到一九四二年五月,滇緬公路被日軍切斷前,南洋機工們共搶運了四十五萬噸以上的軍事物資, 極大地支持了祖國的抗戰事業。在三千多名機工中,因炸死、疾病、車禍等為國捐軀的就達一千多人,佔全體回國南洋機工的三分之一多。海外遊子之心,在國難當頭之際,表現得如此熾熱,如此崇高偉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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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實話,如果不是因為國府的強烈要求,以及對先漢奸後英雄的楊將軍的些許的好奇心,我們並不想到那裡去。當時我們最想去的是陝甘寧邊區,據說那裡才是中國最進步的地方。然而這是命運和上帝的安排,在那裡我遇到了改變我一生的事情和人物……”
“……甫至開封,便有邊區的政務副主任宗輝等人前來迎候。歡迎宴是比較簡單的,但卻並沒有讓我們的印象有所轉變。畢竟在重慶的言行,能讓外人揣摸到我們的喜好。”
“晚間,宗主任給我們介紹了邊區的歷史,分發了一本小冊子,放映了一部由影像和照片混合起來的紀錄片。他還鄭重地告訴我們,現在和以後,我們走過的土地,都是從日本人手中奪取並光複的,上面有著英烈的鮮血,回蕩著烈士的英魂。這讓我們油然而起崇敬的心情,或許這也是我們思想轉變的開始吧?”啟用新網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