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兄明白了,那就當仁不讓,不要謙虛啦!”楊天風沉吟了一下,說道:“此次作戰三次奏捷,繳獲頗豐,等統計清楚,就按事先的約定分給貴團。壹小說 ≦≦≦≦≤≦周兄信得過楊某吧?”
“楊兄見外了。”周至忠不以為意地擺了擺手,說道:“居功已然慚愧,這戰利品的分配就由楊兄主持,周某絕無異議。只不過——”
楊天風挑了挑眉毛,示意周至忠說下去。
“別的戰利品倒是無所謂,那個霰x彈槍及彈藥能否支援我團一批啊?”周至忠對霰x彈槍的印象頗深,認為是抵擋敵人衝鋒的一大利器,在塹壕戰或近距離戰鬥甚至比機槍還好使。
楊天風稍微想了想,伸出五個指頭,苦笑道:“五十支,不能再多了。三縱雖然有個小兵工廠,可設備、材料奇缺,生產能力一直難以提高。等周兄奉命調回,還請向孫總司令進言,給予大力支援啊!”
“當然,我也不是光進不出的吝嗇人,生產製造出來的武器裝備也會適當給予第三集團軍,以提高第三集團軍的戰力。”楊天風停頓了一下,繼續說道:“這可不是只有霰x彈槍,還有其他更厲害的東西。”
“更厲害的?周某倒是想先睹為快。至於向總司令進言,這個簡單,沒有問題。只怕周某人微言輕,不能令楊兄滿意啊!”周至忠很爽快地答應下來,反正只是帶句話的事情,孫桐萱如何去做,他卻管不著了。
“盡到心意,楊某便感激不盡。”楊天風呵呵一笑,半是玩笑、半是真話地說道:“另外還請周兄向孫總司令建議一下,定期派至本地進行遊擊戰的部隊能否都如周團這樣紀律嚴明、戰力強橫啊?要是差強人意的話,恐怕會出現很多問題,搞出很多矛盾啊!”
坑隊友,或者說是坑友軍,這樣的事情在抗日戰場上屢見不鮮。戰力參差不齊,兵員多少不一,還有裝備上的差距,導致了越是大規模的會戰或戰役,國x軍的戰績越差。
比如說某個師本來打得很好,忽聞側翼友軍崩潰,或是日軍突破某友軍防區,正迂回包抄自己的後路。那這個打得很好的師也不得不緊急調整,導致潰敗也是很有可能的。
所以,楊天風很想要周團這樣的友軍,如果沒有,也不要派些烏合之眾來配合。他寧肯隻倚仗三縱,大仗打不了,就打小仗,按照三縱的實力來制定作戰計劃,反倒更不容易出錯。
周至忠呵呵一笑,說道:“既然楊兄有此擔心,我呢,就給楊兄交個底、泄個密,把第三集團軍各部的實力,以及軍官的脾氣稟性,簡單地說一說。讓楊兄心裡大概有數,以後共同或配合作戰時,不致判斷錯誤,行差走錯。”
“感激之至啊!”楊天風拱手抱拳,真誠致謝後又親手給周至忠倒上茶水,正襟危坐,聽周至忠講述起來。
……………
月兒高照,天空中的星星,慢慢減了顏色。
趙雨柔慵懶地翻了個身,微微睜開眼睛,看見的是與她並頭而睡的翟秀兒。看了看手表,已經是晚上八點多。沐浴更衣後渾身清爽,這一覺睡得也真是香甜解乏。
只是吃了幾塊點心,喝了兩杯茶水,暫時是頂住了,現在又有些餓的感覺。趙雨柔起床穿衣,翟秀兒也被驚醒。
屋裡燒得暖暖的,推開門便是一股冷氣,趙雨柔打了個寒噤,更加清醒起來。
院子裡有士兵站崗,看見房門打開,一個士兵趕緊走過去,恭謹地說道:“楊長官吩咐了,三夫人醒了之後,便通知廚房把飯菜做好送來,請三夫人稍等片刻。”
趙雨柔衝著這個年輕的士兵笑著點了點頭,轉身回屋。前面肯定是一群臭男人在開懷暢飲,亂糟糟的景象,既然楊天風想得周到,趙雨柔也不想去前面添亂。
時間不長,一個夥計便端來了食盒,由士兵送進了屋裡。
“楊長官說了,請三夫人不必挑剔,動委會和救護隊那邊早送去了飯菜。”士兵放下食盒,把楊天風的話轉述一遍,“不要那個,那個……什麽,情懷大爆,有肉不吃非得啃窩頭。”撓著腦袋,士兵有些想不起那些詞兒了。
趙雨柔直翻眼睛,衝這個小兵也不好脾氣,隻好點頭擺手,把他打走。
“楊長官是什麽意思?”翟秀兒打開食盒,取出四樣菜,一個湯,一盤烙餅,笑得開心,“這好飯菜,我都叫不出名。誰傻呀,不吃這好的,非要啃窩頭?”
趙雨柔無力地哼了一聲,瞅著飯菜不由得目光一凝,醋椒魚、醬爆雞丁、三不粘、涼拌小菜,其中有三樣兒竟是北京名菜。
“趙主任——”翟秀兒見趙雨柔愣,遞過去的碗筷停在了半空。
哦,趙雨柔自失又苦澀地一笑,接過碗筷,盯著熟悉的菜式,心中滋味雜陳,眼睛竟有些酸。可能是想到了遠方的家人,想到了家人團聚圍坐的宴飲情景;也可能是感謝楊天風的貼心,卻又……
好半晌, 趙雨柔才收拾起情緒,抬頭看見翟秀兒正等著她先動筷,不由得微微一笑,指點著介紹道:“這是醋椒魚,這是醬爆雞丁,這個叫三不粘,都是北平的名菜。來,一起吃,看他們做的地道不地道。”
“趙主任見識真廣。”翟秀兒自內心地欽佩羨慕,“俺長這麽大,連永城縣都沒出去過。”
“以後有的是機會,現在不就在碭山嘛!”趙雨柔給翟秀兒挾了一筷子菜,笑道:“等打敗了日本鬼子,咱們去坐火車,坐輪船,好好欣賞祖國的大好河山。”
“那敢情好。”翟秀兒的大眼睛忽扇著,充滿了憧憬和期望。
……………
酒過三巡,正是氣氛最熱烈的時候。都是男人,還是軍人,喝得高興,自然就沒有什麽矜持和拘束。
周至忠已經被陳大龍拉到別桌,估計暫時回不來,回來也可能是一副醉鬼的模樣。這桌上便只剩下了楊天風、馬玉名和孫桐萱派來的副官時同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