聰明人一秒記住發發小說網手機同步閱讀請訪問作為領導幹部,李海強非常清楚翻具有影響力的舊案意味著什麽,能破當然好,萬一破不了呢?
時間過去越久案件越難破,十一年前沒本事抓到凶手,現在更不可能。W.WW.FAF`AXS·NE.T發發=小說\網
年輕的刑警副支隊長答非所問,證明自己的推測是對的,南-港市公安局領導根本沒想過重新調查前妻的案子,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他們不會自找麻煩。
至於他為什麽查很好解釋。
官員要政績,警察要立功。
要是能破獲一起時間過去十幾年之久,當時影響極大,對現在的南-港公安仍具有深遠影響的陳年舊案,他這個副處級副支隊長就能名利雙收。
前妻遇害之後那兩年跟天塌下來一般,回頭想想不知道是怎麽熬過來的。
李海強對公安不是失望是絕望,好不容易走出陰影,開始全新的生活,豈能讓一個利欲熏心、不自量力的警察把自己帶回痛苦萬分的過去,更無法容忍別人把前妻的案子當成揚名立萬、升官發財的機會。
他越想越憤怒,臉色陰沉,目光森森,直勾勾盯著韓博。
“李市長。”
“我去抽根煙。”
這裡不是儀慶市,他一樣不是自己的下屬,李海強極力控制住情緒,拖著拉杆箱起身往吸煙室走去,走出幾步突然轉過身:“韓警官,你能認出我,知道我在哪兒工作,想找到我應該不難。名片我收著,要是有什麽進展請通知我一聲。”
“好的。”
“再見。”
在充滿喜慶氣氛的新春佳節,揭人傷疤,勾起人家痛苦的回憶,人家不給好臉色很正常。韓博並沒有生氣,歉疚感反而更強烈,說到底南-港公安欠他一個說法,迄今為止都沒能給他一個公道。
果然認識,本以為會聊的很愉快,結果不歡而散。
焦漢東、王總、馬主席和老李總面面相覷,剛剛發生的一切完全顛覆他們對韓博的認知。一個對犯罪分子毫不手軟絕不留情,對領導一向很尊敬,對親朋好友同事下屬一向很溫和的人,怎麽會跟一個看上去風度翩翩且具有一定身份地位的人翻臉!
李曉蕾同樣奇怪,回頭看看坐在吸煙室背對眾人抽煙的李海強,把韓博拉到落地窗前:“老公,他是誰,怎麽了?”
“一個案件的當事人的親屬,案子一直沒破,對我們有點意見。”
“難怪。”
女人是感性動物,李曉蕾很同情跟丈夫鬧翻的旅客,抱著他胳膊嘀咕道:“警察是人不是神,能幫他破怎可能不破。你也真是的,明知道他對你們有意見,而且不認識你,幹嘛找這個不痛快。”
“認識一下,隨便聊聊,對破案有幫助。”
“幫助,別哄自己了,人不待見你,不願意搭理你,或許直到登機他才會出來。”
確實有幫助,至少可排除他作案的嫌疑。
破案跟搞科研一樣要大膽假設、小心求證,當年摸排過多少人,結果一無所獲,在這種情況下很難不懷疑被害人丈夫,完全可能因為什麽不為人知的矛盾對妻子痛下殺手。
他知道妻子晚上會去赴宴,沒作案時間可以雇凶殺人。
總之,在凶手落網真相大白之前,一切皆有可能。
過去這麽多年,並且這麽多幾乎沒人再提起案子,正常情況下凶手的警惕性會越來越低,甚至會當成一場噩夢刻意將其遺忘。
在完全不可能的時間、場合,一個刑警突然出現在面前,突然提起案子,不知道公安機關到底掌握什麽,
是不是一直在查、一直在跟蹤監視,凶手猝不及防不可能不緊張。他不是緊張,他是痛苦中帶著憤怒,可見旬麗遇害對他打擊很大,但案件本身不可能跟他有關系。
韓博苦澀的笑了笑,沒再說什麽。
與此同時,抽完煙心情仍難以平靜的李海強,鬼使神差掏出手機,撥通南-港一個好朋友的電話。
“海強,有沒有登機?”
“沒有。”
他深吸一口氣,看著手中的名片說:“光浩,麻煩你件事,幫我打聽一個人,市公安局刑警支隊副支隊長韓博,打聽到給我電話。等會兒上飛機可能打不通,到bj太晚了,明天再告訴我。”
“韓博,你怎麽想起打聽他!”
曾經的港口區新華街道辦主任、現在的南-港市委副秘書長張光浩,自然而然想起當年的事,脫口而出道:“海強,事情過去這麽多年,一切向前看,別胡思亂想,別給自己找不痛快。”
“你知道這個人?”
“你有沒有聽我說,你現在成家立業,有家庭有事業,要對家庭負責對自己負責。過去的事過去了,別跟自己過不去,別辜負小燕,多想想孩子。”
“謝謝,不過我還是想知道這個韓博什麽來頭,副處級副支隊長,很年輕,看上去不到三十歲。”
“我的話你還是沒聽進去。”
“拜托,求你了,在南-港能說上話的也就剩下你。”
天若有情天亦老,人間正道是滄桑。
回想起當年他跟旬麗的天作之合,張光浩非常惋惜,知道他根本不可能忘,只能據實相告:“你打聽的這個人不光在我們南-港政法系統,在全國公安系統都比較有名。有個綽號叫‘韓打擊’,原來是思崗公安局的民警,當過派出所長,後來去bj進修,公大北大雙碩士,公安部二級英模,公大特聘教官,市公安局的刑偵專家。
前段時間港區發生一起惡性爆炸案,三死八傷,搞得人心惶惶。他第一個發現是人為爆炸的,是這起爆炸案的主要偵辦人之一,勘查現場,找到一枚失效雷-管,冒著生命危險從雷-管上提取到凶手的dna,6天把案子破了。
市領導全知道他,政法委陳書記對他很器重,年前隨陳書記去各區縣視察,遇到一幫討要工資的民工與保安械鬥,當著上千群眾鳴槍警告,開了三槍,及時控制住局勢,一個控制住三十多個參與械鬥的人員……”
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鬥量。
原來看上去文質彬彬的年輕副支隊長有幾把刷子,用“不自量力”形容他不太合適,作為南-港政法系統的“明星”,作為政法委書記器重的“乾將”,他決定調查陳年舊案跟局領導決定調查沒什麽區別。
“利欲熏心”更談不上。
他已經是二級英模,在公安系統已打出名聲,並且已走上副處級領導崗位,立不立功對他來說無所謂。想百尺竿頭更進一步,要體現得是他有沒有大局觀,有沒有政-治敏-感性,有沒有領導能力。
李海強意識到剛才先入為主了,抬頭道:“謝謝。”
張光浩不明所以,凝重地說:“海強,你要是實在放不下,請他幫幫忙也行。畢竟這是公安局的案子,作為刑偵部門的主要負責人之一,他有責任有義務為小麗伸冤。你先去bj探望畢書記,回來之後我陪你一起去找他。”
“他人就在機場,好像跟我同一班飛機。”
“這麽巧!”
“他在查,認出了我,找我了解情況。看樣子,聽口氣,他應該下過一番功夫,否則不可能對案情那麽了解,更不可能一眼認出我。”李海強回頭看了看,油然而生起一絲希望。
張光浩倍感意外,沉吟道:“既然這樣,你就跟他好好談談。術業有專攻,這種事只能交給他們這些專業的人。”
“剛才沒控制住情緒,態度不是很好,我要先跟他道個歉。”
“要不我跟他打個招呼,你讓他接電話,我跟他說幾句。”
“不用了,他真心想查這個案子,我也要拿出誠意。能在這裡遇上,或許是小麗在天有靈……不說了,馬上檢票登機,我抓緊時間去跟他道歉。”
“行,有什麽事給我打電話。”
……
掛斷手機,李海強搓了幾把臉,起身整整西服,調整好狀態,拖著拉杆箱快步走到正跟李曉蕾低語的韓博身邊,主動伸出右手。
“韓警官,對不起,剛才我態度不好。”
“李市長,說對不起的應該是我。”
變化怎麽會如此之大,韓博楞了一下,急忙握手介紹道:“曉蕾,這位是儀慶市李副市長。李市長,這位是我愛人李曉蕾。”
“李市長好。”堂堂的副市長居然是案件的當事人親屬,李曉蕾感覺有些難以置信。
“韓夫人真漂亮,韓夫人原來一樣姓李,一筆寫不出兩個李字,原來五百年前是一家,原來我們是本家,是同宗。”狀態調整過來的李海強,再次恢復之前的風采,面帶笑容,盡顯紳士風度。
不管地級市還是縣級市,能當上副市長都不是一件容易事。
李曉蕾緩過神,嫣然一笑:“李市長,能有您這樣的本家是我的榮幸。稱呼韓夫人太客氣太見外,您叫我曉蕾就行,拂曉的曉,花蕾的蕾。”
“是啊李市長,沒必要那麽客氣。”
“行,我虛長幾歲,就托大一次,稱呼曉蕾。”李海強輕握了下李曉蕾的手,饒有興趣問:“韓支隊,聽口音曉蕾是bj人?”
“是的,我們是大學同學。”
“大學情侶, 不容易。”李海強點點頭,又笑問道:“曉蕾,你們這是夫妻雙雙把家還,回bj給老人拜年?”
“我們兩家並一家了,那是我爸,我媽正在打瞌睡,我們在這邊過的年,我也在這邊工作。這次回bj主要是探望一位生病住院的長輩,順便給bj的親戚拜年。”提起自己幸福的一家,李行長得意洋洋。
“巧了,我也是去探望一位生病住院的長輩。”
李海強從懷裡掏出兩張名片,雙手遞上:“韓支隊,不好意思,這是我的名片。曉蕾,有機會去北州,一定要給我打電話,讓我這位老大哥略盡地主之誼。”
“謝謝。”
“哎呦,一看就知道有喜了!恭喜恭喜,祝你們新年快樂,祝你們生個大胖小子。”
“李市長,您太客氣了,也祝您新年快樂,祝您工作順利、步步高升,這是我名片。”
韓警官一直是成功女人背後的男人,韓警官都有名片,“李行長”怎麽可能沒有。李曉蕾拉開小坤包,取出一張精心設計、印刷考究、香氣撲鼻的名片,笑盈盈回敬上。
相比韓警官,“李行長”的名片不僅更上檔次,而且頭銜也多。
江省三八紅旗手、南-港市十大傑出青年、思崗縣十大傑出青年、思崗縣人民政府經濟顧問(羅紅新書記聘任的)、思崗縣良莊農民合作基金會董事長!
有沒有搞錯,農基會不是已取締好幾年了麽。
李海強滿腹狐疑,不過現在不是關心這些的時候,側身問:“韓支隊,方不方便再聊聊?”
“當然沒問題,我們去那邊。”請輸入正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