演示取得巨大成功,部裡對這個“不聯網的網上追逃”方式非常重視。[?網
據系領導說部裡已上報中-央政法委和全國人大常委會法工委,正在與最高檢、最高法及司法部的法規部門就涉及到的一些法律問題進行溝通,並抓緊時間制定關於“網上追逃”的程序等相關規定及問責等獎懲措施,估計年底前能應用於實戰,在全國范圍內展開史無前例的追逃行動。
機會千載難逢,學校不光要成績一樣要實惠。
科學技術是第一生產力,現在講究“產學研”,講究“科研成果轉化”。要是光投入沒收益,誰會繼續搞科研?
比如二所,既搞司法鑒定也搞技術開,經營儀器儀表、報警設備、********,提供谘詢服務。
他們做得最好、最著名的當屬為解決法醫辦案、科研和教學用的血清。質量可靠,達到甚至過國外同類產品,所製備的各種抗血清全國各地、各系統法醫幾乎全在使用。
未來的“網上追逃”行動中,“在逃人員信息數據庫”和在“逃人員信息光盤”是部裡的,電腦是基層公安部門的,但檢索比對系統是學校的,擁有全部知識產權,好不容易研出來的軟件必須付費使用。
校辦公司有事幹了,召集更專業的研人員研究如何加密,順便研究研究怎麽才能保護好自己的知識產權,比如一個軟件光盤只能裝一台電腦。
全國有多少派出所,有多少刑警隊,有多少車站碼頭?
總之,這獨家業務有得做。
不過這些與前天剛被特招,已正式成為研究生的韓博沒關系。
同樣是研究生,聯考的不如全國統考的,特招的不如聯考的,想真正擁有研究生學歷,只有認認真真看書,踏踏實實準備,參加全國統考。(統考難度和聯考完全不是同一個級別,效力也不一樣,有點類似於普通高考和成人高考的區別)
暑假看似漫長其實很短,學生一報到,就沒機會再進實驗室。
這一個多星期天天泡在實驗室做實驗,在兩位“同學”指點下從生疏到熟練,心裡多多少少有了一些底。
不知不覺又泡一天,手機震動過一次。
抬頭看看時間,已是下午6點23分,絲綢集團bj分公司招聘到好幾位得力職員,李曉蕾沒之前那麽忙,這段時間每天下班會過來接。
學習重要,生活一樣重要,韓博收拾好試驗台,去更衣室換上衣服,走出去一看妻子正跟江亞男二人說笑。
“韓博同學,家長來接了,收拾好書包,跟家長回去吧。”
這丫頭不會錯過任何調侃的機會,韓博習以為常,微笑著跟妻子打了個招呼。李曉蕾樂了,忍不住笑問道:“江老師,我家小博今天聽不聽話?”
江亞男詭秘一笑:“今天表現比昨天好,就是中午吃飯前不太乖,居然跑到更衣室偷看人女同學換衣服。”
“是嗎,偷看誰了?”
“就那個那個誰,反正挺漂亮的。”
江亞男板起臉,裝出一副老氣橫秋地樣子說:“李總,教育需要你們家長和我們這些老師配合,不能把責任全推給我們學校,推給我們這些老師。韓博同學雖然有這樣或那樣的毛病,本質並不懷,只要我們配合,就能把他教育成一個好孩子。”
三個女人一台戲,兩個女人一樣熱鬧。
田學文聳聳肩,對此深表同情。
韓博苦笑著點點頭,抱著電腦包問:“江老師,我可以回去了麽?”
“可以,記得做家庭作業。”
上一天班挺累的,來接丈夫,
跟丈夫的“同學”開開玩笑挺有意思,仿佛回到無憂無慮的大學時代,李曉蕾很配合地笑道:“江老師,您放心,我督促的。韓博,愣著幹什麽,還不跟江老師再見。”這丫頭不出意外地被美國常春藤名校錄取了,全額獎學金,正在辦出國手續,手續辦完就走。
相處時間不長,關系不錯,像這麽開玩笑的機會越來越少。
韓博同樣很配合的鞠了一躬,跟小學生似的恭恭敬敬說:“江老師再見,田老師再見。”
倆女人再也忍不住了,頓時笑得花枝亂顫。
跟二位“同學”道別,爬上商務車,坐在副駕駛上,看著妻子開車的樣子忍不住笑了。
“笑什麽?”李曉蕾下意識抬頭看看後視鏡,試圖照照鏡子。
“臉上沒東西,只是覺得你開這麽大車有些不協調。”
“我也想開小車,關鍵小車沒商務車實用。”
李曉蕾左看看右看看,小心翼翼開上主乾道,扶著方向盤不無得意說:“商務車能多坐幾個人,還可以拉拉貨。我做了好幾個涉外酒店和大商場,這幾天全用這車上貨的。”
“涉外酒店?”
“大酒店有名品櫃台,我們全高檔服裝,款式又好,能賣上價,有利潤,他願意幫我們賣。”
李曉蕾笑了笑,補充道:“那些出口轉內銷的大號服裝,根本不用改,上貨架直接賣。來旅遊的老外在其它商場很難買到合身的,所以賣得還不錯,我打算在使館區找個地方,好好裝修下開一間專賣店。”
她是真喜歡這份工作,不僅因為有高工資、高提成,而且有各種新款的衣服可以穿,不用花錢買。只是麻煩點,許多衣服號太大,要先找裁縫改小。
不光她,連自己都跟沾光,現在這身就是絲綢集團旗下服裝廠的產品。
韓博不無好奇地問:“高檔服裝相當於奢飾品,一件好幾百,買得人不會多。內銷市場就這麽大,主要還是靠出口,外貿公司聯系得怎麽樣?”
提起這個李曉蕾就興奮,不禁笑道:“集團銷售部那些人只知道往南跑,去找東海、東廣和深正的外貿公司,從來沒來過bj,以為bj沒外貿公司。其實bj不少,到今天我才跑四分之一。
咱們集團多有名,信譽在那兒,實力在那兒,人願意跟我們合作。只是他們習慣壓榨生產企業,把利潤看太高,出口退稅更不會有工廠的份兒。有合作意向,到底能不能合作要慢慢談。”
外貿公司全這樣。
韓博追問道:“丁總、古總和錢總什麽意見?”
“有兩家外貿公司拿樣品讓我們報價,我把樣品快遞回去請集團核算,丁總說有利可圖,如果量大可以做的。”
李曉蕾回頭看了一眼,接著道:“我也想開個張,省得銷售部那幫人說bj公司投入一百多萬看不見回頭錢。正在跟外貿公司磨,能多要一點是一點,實在不行只能答應他們條件。”
“萬事開頭難,別急。”
“我不急,做外貿公司跟做中間商差不多,等把手頭上事忙完,我就同吳經理、孫經理一起帶樣品去出國參加展會。”
吳經理和孫經理是高薪聘請的外貿人才,一男一女,全4o多歲,全從“中字頭”公司跳出來的,一位以前在美國常駐過,一位曾常駐過法國。包括妻子在內,絲綢集團bj分公司做外貿的就他們三個人。
隔行如隔山,給不了建設新意見,正準備換個話題,一個多星期沒聯系的程文明突然打來電話。
“韓局,說話方不方便。”
聲音比之前更疲憊,不過疲憊中帶著幾風興奮,難道有好消息,韓博把空調風機調到一檔,笑道:“方便。”
“線接上了,前年12月份中旬,他們在海港市南齊縣大王鎮三河村彈過棉花,在村裡的情況跟在我們南港差不多,暫時沒其它收獲。我讓小魏把車開回去了,買了一輛自行車,從明天開始我一個人查。”
線接上是好消息,能不能順著線查清鄒某及被害人小紅的身份真兩說。
彈棉花,四海為家,今天在這兒,明天去那兒,這條線能斷一次同樣可能斷第二次。
他出來近兩個月,在最熱的天一個鄉鎮一個鄉鎮跑,跑遍整個寧城市十幾個區縣。之前沒感覺什麽,現在赫然現他有多麽辛苦,能取得這個進展有多麽不容易。
韓博不是欣喜若狂,是愣住了,愣好一會兒才凝重地問:“為什麽讓小魏把車開回去?”
為什麽,因為開銷太大!
剛開始請派出所幫忙,好說話的派出所幾根煙就行,不太好說話的要請人吃飯。一個縣的派出所“同氣連枝”,你不可能請這個不請那個,一天請一次客,一天幾百塊,誰受得了?
跑到第二個縣時不在找同行幫忙,自己開車一個村一個村轉,一個鄉鎮同樣只需要一兩天,算下來只要花一點油錢。
跑得地方多了,油錢越來越多,車要保養,兩個人要住宿吃飯,這麽下去一樣不行,只能想方設法節省經費。
買輛自行車,一個村一個村轉,不亮明警察身份,跟老百姓說是出來找妹妹的,雖然辛苦一點卻能省錢,剩下的一萬多可以維持很長一段時間。
不過這些話程文明是不會實說的,故作輕松地笑道:“海港農村不如我們南港,大多行政村不通公路,警車開不進去,騎自行車反而方便。”
一個人騎自行車在人生地不熟的農村轉,簡直難以想象。
韓博五味雜陳,低聲問:“騎自行車,虧你想得出來。”
“騎自行車怎麽了,不是有個女作家一個人在非洲大沙漠騎自行車旅遊麽。我在國內,在省內,我程文明難道連一個女人都不如?”
“三毛,台灣的。”
“對,就是三毛,韓局,騎自行車而已,就當運動。”
別人職務越來越高,他職務雖然沒變權卻越來越小,從責任區刑警隊長變成分局刑警隊長,再從分局刑警隊長變成只有兩個兵的小刑警隊長。
曾經比他職務低的王解放成了刑警副大隊長,歸家豪高升,連小單、高亞麗、王燕、陳猛和安小勇這些曾經的地方編民警甚至職工都混得比他好,反差太大,換誰心裡也不是滋味兒。
他剛開始或許只是抱著試試看的心裡出來查,隨著經費越花越多,隨著局裡對分局刑警中隊的人員大調整,他心理絕對生了巨大變化。
他一定是想順這條線查清鄒某二人身份,進而搞清楚案件真相乃至抓獲凶手,想以此證明自己並非一個草包。
他知道分局警力緊張,非常清楚一回去就出不來。他甚至會認為領導同事把他的行為當成一個笑話,不查個水落石出,不乾出一點成績他是不會回去的。
總之,他已經把自己逼得退無可退,只能一條路走到黑。
他是一個好刑警,不是一個好刑警隊長,韓博暗歎了一口氣,苦笑著問:“知道三毛後來的情況嗎?”
“不知道,她怎麽了?”
“死了,自殺,用絲襪上吊的。”
“韓局,你別開玩笑了,別擔心,我沒瘋,上有老下有小,我還沒過夠呢,我怎麽會跟她一樣。”
“你還知道你上有老下有小,總這麽下去,你老婆孩子要不要了?”
能不能翻身在此一舉,程文明決心已定,若無其事說:“韓局,我才出來兩個月,良莊建築站那些瓦工木工出去多長時間,哪個不是年頭出去年尾回家。家裡安排好了,我經常打電話,沒事的,真沒事。”
“局裡呢,別忘了你是黨員,你是刑警隊長。”
“我就是因為這事給你打電話的,幫幫忙,韓局,只有你能幫我。分局尊重你的意見,張局和政委一樣尊重你意見,只要你說沒問題,局領導就不會有意見,就不會命令我回去。”
一個大男人被逼到這個份上,韓博非常心痛,提醒道:“程隊,專案組不光你一個人。”
“韓局,我知道局裡現在有錢,可是有錢不等於有人。再說這個案子不光是我們思崗縣公安局一家的,你在,局裡或許會派人來一起查,關鍵你不在。”
局裡警力緊張,他這番話有一定道理。
更重要的是,不在其位不謀其政,說服局領導讓他繼續查查沒問題,請局領導在一個已經花掉十幾萬經費的案子上再投入人力財力不太合適。
人命關天,只要有一線希望就不能放棄,何況他已經辛辛苦苦把斷掉的線接上了。
韓博權衡了一番,答應道:“我可以跟局領導說,不過從今天開始,你必須一天給我一個電話,必須一天給家裡打一個電話。”
“長途加漫遊,太貴。”
“找公用電話,實在不行電話費算我的。程文明,聽清楚了,我第一次直呼你名字,我韓博讓你程文明出去查這條線,我韓博就要對你老婆孩子負責!案子查怎麽樣放一邊,我必須知道你在什麽位置,知道你的情況,萬一有什麽事我至少能第一時間往你那兒趕。”
“韓局,我是刑警,我有槍,我能出什麽事?”
“我擔心槍支行不行,程文明,我的檔案關系仍在思崗縣公安局,我的職務依然是良莊分局局長,你可以把我的話理解為命令。想查,服從命令。不服從命令,收拾行李立即回單位!”
打電話就打電話,只是麻煩點。
程文明不想這麽灰溜溜回去,答應道:“是,一天一個電話,給你打,給家打。”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