談妥條件，合約生成。

　林曾將合約拍照發送給一直幫他處理各項法律問題的律師馬自鳴，讓他查找疏漏。

　沒有問題，各自簽下名字。

　林曾獨然一身，自然是自己代表自己。

　而對方和林曾簽訂合約之人，正是德高望重的錢老先生。

　他們背後如何瓜分利益，林曾並不關心。

　等這份有些怪異的交換合約簽訂，於靜起身，知趣離開。

　其他人看著林曾，等他將呼吸泡泡的種子來源告訴他們。

　他們以為，會聽到一個研究所的地址和聯系方式。

　更或者，是一處人跡罕至的野地具體信息。

　又或者，是國外的某個神秘機構。

　可惜，他們再強大的聯想力，在看到林曾從牛仔褲口袋裡，掏出一枚赤紅色果實時，也只能滿頭霧水，弄不懂他表達的意思。

　幾雙眼睛，直視泰然自若的林曾，想從他口中問道一個答案。

　“將這顆種子，在盆中種下，後天就能生根發芽，錢老您采摘第一片葉子，吃下之後，就知道始末了。”

　面對其他人猶疑眼神，林曾沒有過多解釋，繼續交代道:

　“你們後天了解到情況後，可以找我了解更具體的情況。我作為先行者，會告知你們一些具體的內容。”

　“……”

　林曾說完，帶上自己的那份合約，直接走人。

　房間內，除了錢明雨，眾人面面相覷。

　肚皮如六月懷胎孕婦的秦長勝摸了摸自己的肚子，一臉不可思議地說道:“錢老，這於靜給我們聯系的人靠譜嗎?怎麽覺得腦子有些不好使?”

　“是呀是呀，這合約都簽好了，還送了個果子，莫名其妙地走了。”有著秦川口音的男子，悶聲悶氣地說道。

　“哼，我們幾人，還怕這小子玩什麽貓膩?如果真是耍我們玩，走著瞧。”鄭明輝有幾分不耐煩，冷哼一聲說道。

　“小秦，”錢明雨拿著這粒紅色的果實，看了半天，也沒認出這是什麽植物，“去弄個輕便的盆栽，我現在就種下。”

　“錢老，你真信這小子的話。什麽種子，種下後天就能長葉子，還吃葉子，真是見鬼了。”秦長勝心裡覺得不靠譜，總覺得那個傲慢無禮的小子，沒有交易的誠意，心裡琢磨著，該怎麽繞過錢明雨，從背後下手段。

　“不急。”錢明雨自有一股威信，他把玩著手中的紅色果實，說道，“按他所說，看看後天的情況再說。所謂交易，有來有往，他不履行，我們也無損失。”

　“其實，我覺得這個林曾，未必是在欺騙我們。”一個一直沒有說話老者，看著錢老手中的紅色果實，若有所思地說道。

　他看起來比錢明雨稍微小十來歲，但又是其他人中最年長者。如果林曾看到他，就會想起於靜的介紹，東海省礦業協會主席任立恩。

　秦長勝不解地問道:“老任，你這話是什麽個意思?”

　“你們想一想，呼吸泡泡這種植物，你們有誰以前見過?”任立恩一個問題拋出，其他人頓時沉默無聲，都明白他的意思。

　任立恩拋出的問題，是在座之人共同疑問。

　一種可以種植的氣泡。

　一種能夠給人帶來二十四小時新鮮品質空氣的植物。

　一種以他們的人脈和手腕，竟然找不到任何蛛絲馬跡的植物。

　安靜沉思中，房門推開，遊國慶走進來，手中捧著一個直徑十幾厘米的陶瓷花盆，花盆中有一個土坑，顯然是剛剛有植物被拔出，

　“不急，”錢明雨站起身來，他雖是在場中年齡最老，但個頭最為高大，平日常到健身房進行適度的力量訓練，年過古稀，依然體魄壯實，“先看看這粒紅色種子，會長出什麽。”

　在眾人的注目下，錢明雨把這粒紅色種子放入現成的土坑中。

　林曾走出房間，之前為他引路門童小弟，不知從哪兒走出來，恭敬地詢問他何處去。

　對此處興趣不大，林曾直接離開，剛出玻璃門，看到踩著一雙中跟黑色皮鞋的於靜，站在路邊的一棵梧桐樹下，慢慢踱步，不時看向玻璃門，看到林曾走出，笑著走來，顯然在等他。

　“於記者，有事?”林曾看她迎面而來，停步問道。

　“是的，”於靜直接說道，“我想問，如果還有其他人對呼吸泡泡的種子來源感興趣，你是否願意交換?金錢，還是其他?”

　沉吟片刻，林曾點頭回答:“看看條件吧。”

　想從沒有太多需求的人手中，獲得想要的東西，遠比貪婪者麻煩。

　所謂無欲則剛，連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想要什麽，讓想要交易的人無法下手。

　“沒有特別的要求嗎?”於靜多問一句。

　“沒有。”林曾非常誠實的搖搖頭。他想要的東西，普通人無法給他，普通人能夠付出的代價，他暫時也不知道那些想要，所以他只能給於靜這個回答。

　真是頭疼。

　於靜糾結片刻，才和林曾告辭，準備將這個模棱兩可的回答，轉達給另一方勢力。

　林曾回到住處時，發現門未反鎖，預示屋內有人。

　在京城市，無需猜測，定然是江老師無疑。

　鑰匙轉動，推門而入，一股濃鬱的香氣，撲鼻而來，讓他忍不住咽了咽口水。

　廚房內，抽油煙機的聲音嗡鳴，江畫隱約聽到動靜，手握菜鏟，扭頭一看，果然是林曾回來了。

　“做什麽好吃的?”林曾走到洗菜池邊，擰開水龍頭洗手，順便轉頭親了一口江畫的鬢角，鼻尖有淡淡幽香。

　有些人的性格就是如此，陌生人前木訥難相處，相熟人前活躍多話。

　江畫一縮脖子， 笑嘻嘻地聳了聳肩，空閑的左手輕輕在林曾腰間一撓。

　“喂喂喂！”怕癢的林曾猛地一個激靈，渾身肌肉緊繃，剛想反擊，被江畫一巴掌擋了回去。

　“別吵別吵，我在炒菜呢！剛從一個朋友學到的乾鍋肉片，特殊配方，香不香?”

　“香！”林曾看著鍋裡分量十足的肉片，心滿意足地說道。

　“還有我華明小學的一位老師家附近，有口味正宗的白切文昌雞，原料是一斤半的散養走地雞，我讓她幫忙買了兩隻，咱們一人一隻。”江畫興奮地握拳，不忘翻炒鍋裡的菌菇肉片。

　“我的那隻雞翅膀給你，你愛吃。”林曾從碗櫃裡拿出碗筷，布置飯桌。這個如同住家的民宿，完全就是一個小家的模樣，碗筷齊全，只要自己放入消毒櫃高溫消毒過後，就能食用。居住這種民宿，比酒店和普通的出租房方便舒適多了。

　“哈哈，那我雞屁股給你。”

　“我才不吃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