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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到了最終答案的三個人,終於踏實了起來。
接下來的那三雙眼睛,就齊刷刷的盯到了他們中間的搪瓷大臉盆中央的袋子中,那分成了幾類的麻辣拌菜。
大眾口味的麻辣拌菜,在任何一家菜市場或賣熟食製品的集市上都可以買到,要是食客對於露天攤販的質量不放心,在那種在大型的商超中,也一樣有它的身影出現。
這種現賣現做,根據個人的口味而攪拌調製的涼菜,帶著它質樸的老百姓的口味與價格,在一經流行之後,就迅速的佔領了家家戶戶的涼菜盤子。
而秦觀三人面前的麻辣拌菜,是798不遠處的農貿集市中的老張家的作品,這位大爺家的麻辣拌菜,總是帶著他獨有的特點,迅速的搶佔了整個798社區的市場。
那就是他家肉菜拌中的豬耳朵與肘子,素菜拌中的油豆皮與青菜。
要想做好一份麻辣拌菜,怎樣才是它的精華所在?
有人說是調料醬汁兒的獨特,才不愧於拌菜這一稱號。
而這個陳醋,蒜汁兒,麻椒炸油,辣椒炸油,料酒,麻醬為基礎拌料的麻辣拌菜,在這些十分大眾的調料面前,光是湯汁的鮮美,可是顯不出老張大爺的手藝的。
之所以張大爺拌菜能夠稱霸市場,一統菜糊,關鍵還是在被涼拌的食材選擇之上。
張大爺家的豬耳朵,都是選用的體型較小的小耳朵,這樣的小豬,耳朵柔嫩,軟骨清脆而不會太韌,就算是牙口不好的老人,嘴饞了的時候,單獨的為自己點上一個整片的鹵豬耳朵,細細的切開,也不會吃不下去。
一片巴掌大的小耳朵,只要6-7塊錢的價格,就可以抿口老白乾,在露著牙齒的微笑中,與對面下棋的老街坊吹上一天的牛b。
而張大爺家的肘子,那就是一絕。他們家的醬肘子,一改普通的老字號肘子中為了經久的售賣而過鹹的傳統。
反倒是甜鹹適度,味道平正,單切上一片,放到嘴中,隻覺得肉香滿溢,酥爛無比,卻別無長處。
但是被張大爺的麻辣拌菜的料汁兒這麽一攪拌,卻是如同老虎插上了翅膀,飛龍點上了眼睛,有些寡淡的酥爛的肘子肉,吸滿了味道豐富的調料汁兒,瞬間就變成了另外一種美味。
再也沒有了其他肘子攪拌起來之後的過於鹹的感覺,在吃完拌菜之後,還非要對付上一缸子的涼白開才行。
而這只不過是張大爺家中的肉菜拌罷了,那個吸滿了麻醬,通紅卻不辣的紅油,飽滿的蒜汁以及最開胃的陳醋之後的素菜拌,才是張大爺家的拿手菜。
青菜的燉煮,在於一個火候,而每一種食材,都有它最好出鍋的溫度。
看到這裡,有人就會說了,切!你一個菜市場裡的推著三輪車上邊罩著一個玻璃四方罩子的攤子,還要講究什麽極致的味道!
但是憤怒的秦觀,就會對於此種看客的漫不經心的心理,來上一通憤怒的咆哮了。
正所謂,乾一行,愛一行,什麽東西做到了極致,那也是人間的美味,作為一個食物來說,它本身是不分貴賤的飽食之物罷了。
能將最普通常見的青菜,做出不一樣的味道,那才是真正的屬於美味的真諦。
比那些用頂級食材不知所雲的已經失去了傳統的大廚們來說,不知道要強上多少倍。
這種屬於家的味道,或是在媽媽,或是在奶奶的身上才能夠體現,而多年在一個小館子中再吃到的那種屬於曾經的味道,會讓多少的大男人哭的肝腸寸斷不能自已?
那不是僅僅的味道的體現,那吃的是一種情感,之於美食的最高體現。
所以,這個用清晨鮮活的老母雞腿肉燉煮的雞湯,按照事物本身的燙熟的時間來進行精確的計算。
將每一個撈出鍋的處理好的青菜,都迅速的攤開,放涼,不讓它們因為憋悶而顏色和味道都發生改變。
最後,再按照每一根青菜的紋理碼放整齊,油豆皮的層層疊放,油麥菜的條條整齊,以及紅根菠菜的輕輕一圈,讓整個蔬菜的碼放格子,都仿佛變成了最美麗的藝術品一般。
按斤計算的素菜,來上幾輛就足夠滿足一家三口的白瓷盤的裝滿,而對於秦觀這三個大老爺們的胃口來說,也不過十幾塊錢的事情。
老白乾加麻辣菜,總感覺少了點什麽。
剛從紅星二鍋頭的余韻中怎麽過味道來的秦觀,有點遺憾的在這個破倉庫中扭頭左右的看了起來。
‘找這個?’
寧浩說完,就從旁邊的爐子邊上的圍著的鐵皮圈子邊上,用筷子從不大的縫隙中將一片饅頭片給拖了出來。
沒錯,爐子現烤的饅頭片,帶著泥土氣的味道,卻沒有絲毫油炸的麥香。
就這種最簡易不過的裝置,卻是體現了北方人民在冬季取暖時的多重利用的智慧。
這個可以取暖,燒水,座茶的煤爐子,同時還兼顧了處理食物的功能。
小時候的地瓜乾和烤紅薯, 就是這種矮墩墩爐子的傑作。
誠然,一個已經烤製的金黃酥脆,頗有點火候的燙的拿不住的饅頭片上,鋪上一大塊肥厚的吸滿了湯汁兒的肘子肉,再來上一筷子豆皮與青菜絲通過芝麻醬的羈絆混合在一起的素菜。
讓多口味的汁水,透過被烤製的十分緊密的小麥的金黃色的纖維,在最合適的時機中,連肉帶菜的滿滿的咬上一大口,不負張大爺家美味的名號。
滿滿的來自饅頭的麥香,帶著肉菜的辛辣,存在於味蕾之上的卻是被混合之後的恰到好處。
唾液的刺激也因為這些食材的刺激而豐富了出來,隨著喉嚨的吞咽,慢慢的運動到胃中,立刻就給了每個人的大腦釋放了一種信號,名為幸福。
北方的小風,吹不透蜂窩煤爐子和暖氣片的雙重阻隔,黃色昏暗的燈泡,也無端的讓這個小團體的頭頂溫暖了幾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