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巧不成書，很多事就是巧合。

　多疑的李家明以為是有人玩花活，可桂銘和小四心裡都明白，兩人捉奸與被捉，都他媽/的是正好碰上了。可阮芷送來的錄音磁帶，讓這倆人都心裡發寒。騙貸的事已經抹平了，但那僅僅把銀行的貸款還上了，可聯想那有出貨單、銀行有借貸記錄，兩邊一對依然是證據確鑿。

　小四想退縮，他是窮孩子出身，能賺到幾百萬又能從政務信息公開系統裡分一杯羹，這已經讓他很滿足了。身材矮小的他坐在沙發上抽著煙，突然以一種厭惡的眼神瞟了孫芸一眼。紅顏禍水說的就是這種破鞋，如果這破鞋不隱瞞老大也在做這個，自己根本就不會趟這混水。騙貸的事，幸好老大是最大股東，對方不敢輕舉妄動，否則自己跟桂銘就得去蹲班房。

　直到現在，小四都覺得是孫芸在耍花樣，才讓自己跟桂銘跳這坑。成功了，她跟著發財;失敗了，她又沒掏現金出來，虧的都是自己跟桂銘的錢。

　“銘子，這事我退出，以卵擊石的事，我不乾。”

　“小四，老大把錄音帶送過來，就已經表明這事不會曝出來，那還怕什麽?”

　小四還是不想繼續，上次李家明說得很清楚，一直幫著大家那是因為大家不是對手。如果真成了對手，那就不會手下留情，對上Sohu已經夠讓人頭痛了，再加上一個深不可測的老大，他不敢去冒這種風險。

　“或許吧，銘子，我跟你不同。我就一鄉下來的土鱉，老大不拉我一把，我還得當土鱉。”

　桂銘依然不想放棄，別看Sohu那龐然大物入了場，但國內市場大得很，而且大家的起跑線差不多。再不濟，把網站做到一定規模，也可以出售給Sohu賺一筆，網易的老總不也成了Sohu深城分公司老總嗎?

　“銘子，別勸了。不到萬不得已，我不會跟老大為敵的。”

　天要下雨，沒法子的事了。沉默良久，桂銘不勸了，商量道:“小四，我補你80萬，那攤子全部歸我?”

　有些不滿桂銘隱瞞老大也在乾這事，但小四也很念他的情，痛快道:“行，你張了嘴，我還能說不行?走了，我去給老大送支票”。

　不敢與李家明競爭的小四這一退出，桂銘就麻煩了。網吧的收入雖然非常可觀，可他隻佔2成，而且還要支持小四那邊的《政務信息公開系統》的研發，如果融不到資，遲早會資金鏈斷裂。

　“撐下去！Sohu已經啟動了IPO，如果上市成功，我至少可以拿到兩千萬的股票。”

　只能是硬撐，就象當初Sohu一樣硬撐，撐到融資成功的那一日。桂銘也想學李家明他們的做法，答應給員工20%的期股，以激勵他們賣命，可那有個鳥用。Sohu能那麽乾，那是因為有老章那樣的牛人，鎮得住場子、能讓員工看得到成功的希望，‘極速’有什麽?這也是李家明當初跟老章鬥是鬥，但一直沒翻臉的主要原因。

　極速想這麽乾?就憑一個退學的大二學生，再加上一個聲名狼藉的破鞋?

　打完球回宿舍的李家明，一腳踹在正冷嘲熱諷的小四屁股上，罵道:“嘴上積點德！”

　拍了拍屁股上的灰，一直覺得事情太蹊蹺的小四爭辯道:“老大，我說錯了嗎?銘子就再是牲口，女朋友回來了，還會那麽色迷心竅?”

　操，那就解釋得通了，從沒往這方面想的李家明暗讚。媽的，這女人要是發起狠來，可比男人可怕多了。有個這樣豁得出去的女人幫著，再加上網吧能提供穩定的資金來源，看來桂銘那小子還真有可能成功。想成功嘛，就不能太束手束腳，什麽事都得敢乾。

　“老大，你不是說笑吧?”

　“老子說什麽笑啊?一個月幾十萬的現金流，再加上你那邊上了正軌後，再怎麽著也得有幾十萬吧。一百萬夠他們花了，競爭不過Sohu和阿裡，那就不去跟他們爭，老老實實地呆在第二陣營裡，等著被收購或被融資嘍。”

　李家明的話，對於小四來說，跟金玉良言沒什麽區別，聽他這麽看好那對狗男女，慌忙道:“老大，你覺得有幾成希望?”

　剛打完球的王鐵他們也豎起耳朵聽，這個時代當官沒意思，還是當老板才過癮。能從老大這學學，可比跟那幫教授學強得多。那幫老學究，要真有本事，還會窩在學校裡教書?

　可這事也讓李家明不好說，b2b是老馬的強項，別說桂銘就是Sohu都很難與他競爭;其余的模式就有些高難度嘍，現在的物流不發達，金融支付手段又滯後，就看誰能堅持而已。這還不是關鍵，關鍵是桂銘太嫩了，服不了眾。

　“不知道，看運氣，你老家不是說‘三分天注定，七分靠打拚’嗎?這種事不撐到最後，鬼知道輸贏。”

　“也是”。

　特意過來玩的小四，給大家發了圈‘大中華’，等李家明衝完涼回來一起去吃飯。他的小日子過得舒服，跟舞蹈學院那妞鬧翻後，又砸錢找了一個，反正他錢多得花不完。

　倒是以前跟他睡對面的水仔很老實，自從跟孫慧分手後，就沒看到有什麽動靜。去年退出‘極速’回來跟李家明混之後，更是變成了一條書蟲，一學期選七八門課，一心想考GRE以後去美國泡洋妞。

　“小四，不是我瞧不起你，知道什麽叫‘寧咬鮮桃一口，不吃爛杏一筐’嗎?”

　上了兩個妞，雖然都是美女，但沒一個是處，這也是小四的遺憾。沒辦法，這年頭想找個純潔的，估計得去初高中找。

　“得了吧，我看你就是被孫慧給玩殘了。至於嗎，晚上跟哥去，包你爽翻天！”

　“你天天騷，還不是天天穿別人的破鞋?”

　衣著光鮮的小四，得意地晃著手腕上的勞力士金表，騷包道:“切，等下半年開學，老子非得去弄個原裝貨！十萬不行，老子就砸一百萬，賺錢幹嘛?還不是為了上面一張嘴，下面一杆槍?”

　這兩暴發戶恬不知恥的吹噓，讓王鐵他們鬱悶地走人。操，不就是有幾個臭錢嘛，每天不是吹女人就是吹車、吹房，好象生怕別人不知道他們有錢似的。還是老大有涵養，比這兩狗/日的有錢得多，還從不花天酒地。

　等王鐵他們一起，兩人又呵呵直樂，他們可沒李家明那涵養。以前這幾混蛋瞧不上他們，不是背地裡笑他倆矮就是醜，要不是老大在宿舍裡鎮著，肯定會被他們欺負一二。現在老子們發達了，還跟這幫傻吊玩?

　“小四，你說的那‘天上人間’真是美女如雲?”

　“騙你幹嘛，我跟你說，那些妞肯定都是各校的校花。我那天請評審組的人去玩，無意中跟一妞扯資源匯聚，她居然接得上話。我算是弄明白了，為什麽以前那些漂亮姑娘看不上我們，主要還是因為我們窮。”

　“那句話怎麽說來著，把條狗放在首富的位子上，也能讓人乾狗樣的事！”

　“放屁！”

　衝完涼回來的李家明，光著膀子接過煙，一身的腱子肉讓兩人直羨慕。

　“老大，這話可是你說的，這不是說你也是放屁?”

　“我說過?”

　“那當然，您老人家記性不好，我們可好著呢。”

　“就是，我們還沒資格低調，當然就得高調點。我們要象您這樣活著，我們覺得累，別人看著也假。”

　暴發戶！

　幾下穿好衣服，李家明將煙給掐了，不耐煩道:“有事說事，沒事滾蛋。”

　“老大，還真有事，我琢磨出個東西，可沒多少把握。走，我請您老人家吃飯，幫我參謀參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