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山跑死馬，這話不但適用南方的山區，也適用於這雄偉的長城。

等孫慧跑到李家明他們喝酒的藏兵洞時，整個人都快累癱了。

“哥，找你可真難找，你那破手機不充電的啊?”

“胡說，這沒信號！”

是嗎?趙慧連忙掏出自己的白色摩托羅拉I1000Pl，哇哦，這確實是沒信號。

“這位是孫慧，我同班同學、磨人精，跟我另一同學的男朋友從我這勒索了200萬，搞了個光影傳媒。這是我一兄弟，馬鄖、外號‘小馬哥’，這是嫂子……。”

一通招呼之後，孫慧扯著李家明不放，央求道:“哥，我有一個大計劃，。”

“要錢沒有，要命也沒不給。”

“我知道姐夫給你分紅了，再投200萬！”

想得美，李家明懶得搭理她，專心致志地烤羊肉串。

“哥，你不答應，我就去打小報告了！”

什麽意思?見識過的老章他們扭過頭去笑，沒見識過的馬鄖他們愕然，這姑娘怎麽回事?

“去吧去吧，你就說我跟林心茹、范冰繽、張恆她們都有一腿，而且是你親眼看到的，只差沒拍到照片。哎，你能不能換點花樣?”

‘卟’，老章他們嘴裡的酒全噴了，給旁邊的馬鄖他們解釋道:“這姑娘就是個魔女，以前為了磨鍾朝誠松口廣告獨家代理的事，硬說他跟《還珠格格》裡的金鎖有一腿，還說是她親眼看到的。我的媽呀，誠子哪會輕易松口，結果她扯著那姑娘去找他女朋友，搞得他女友差點打到公司裡來。”

我的媽呀，這姑娘也太魔性了吧?

不是魔性，而是這姑娘捏柿子專挑軟的，有本事她去磨磨黃志剛、蕭大人試試?就連來磨自己，她都掌握著分寸，不敢亂越雷池半步。鍾朝誠那樣沒點根基的，當然被她拿來立威，省得以後公司不給他們代理廣告業務。

“哥，你在東城區計委家屬院有房子吧?我算算啊，一、二、三，好象海澱區計委還有一、二，多少套來著?”

省省吧，微微第一套房就是老子送的，這也能拿來當把柄?

“別數了，那是給我幾個中學同學準備的。他們要是考得上北大、清華的研究生，那就是我這當老大的一份心意，要是沒那份進取之心，到時候我就賣了去留學。這事微微都知道，上次去杭城商演，還跟我那女同學吃了飯、遊西湖。哼哼，那個時候，我全部家當都壓在公司裡，還不許我留條後路?”

小辮子沒了，孫慧不滿道:“哥，你對你那幫初高中同學這麽大方，對我們怎麽這麽小氣?”

這話得說道說道，旁邊還有個‘小馬哥’呢，李家明指著自己鼻子，嘲弄道:“老子還小氣，從銘子、水仔、小四到蘇眉她男朋友再到你這二貨，哪個不是想創業，老子就讚助100萬?是，你們現在是成功了，還了老子的錢還正幫老子賺，沒成功呢?老子還能掄把刀，追著你們逼債?

小慧，你要是象水仔樣，有志去出國留學，哥保證給你讚助學費，學成了想留那邊，還保證送你幢大別墅！可你現在乾的那些破事，算什麽?算了，哥不說你了，趕緊滾蛋，別耽誤我們喝酒。”

私生活開放，不代表孫慧願意被人嘲笑，李家明一說完，她就蹦了起來，不服氣道:“什麽叫破事?我怎麽了?偷了搶了?李家明，我就想搞個娛樂業龍頭老大出來，這也有錯?”

關老子屁事，李家明真不想搭理這妞，好象別人欠了她的一樣。

見李家明不搭理她，氣衝衝的孫慧眼睛珠子一轉，

扯著他衣袖搖晃道:“哥，你就不想知道，我怎麽知道你有那麽多房子的?”不提這事，李家明還沒想起來，黃志剛口風那麽緊的人，這姑娘還能從他嘴裡撬出點什麽?可如果不是黃志剛說漏了，她又從哪知道得這麽詳細?

“哥，姐夫不是正愁IBM那塊地的用途轉換嗎?我去幫他搞掂，保證企業辦公用地改成商業用地，最多收幾萬塊手續費。”

操，這孩子有建委的路子?臉色不變的李家明搖頭晃腦道:“你那些破事我沒興趣，我姐夫那些破事也沒興趣。人啊，要做就要做別人做不了的事，那才是真正的爺們。”

別人做不了的事?

孫慧立即知道如何說服這位大哥了，連忙道:“哥，你對文化產業有什麽看法?別跟我說大道理，這算是我們之間的學術討論。”

哇，這下點中了李家明的死穴，上輩子賺錢不容易，但照樣成了億萬富豪;這輩子輕輕松松成了億萬富豪，更是覺得賺錢最多是累一點、艱難了一點，並沒多大的挑戰性。反倒是上輩子沒機會從事的學術研究，給了他極大的興趣和挑戰，否則也不會開學之初，鍾朝誠稍一誘惑就屁顛屁顛地跳人家的坑。

有點意思，李家明把手裡烤到一半的肉串遞給旁邊的老章，摩挲著發青的下巴想了一陣。

“我們現在的文化事業不能稱為產業，太過於粗放，有點類似於農業生產，純粹是指望幾個天才式的人物蹦出來。我覺得吧，首先是要解決培養、訓練機制的問題，要象生產線一樣把文藝作品、歌手、影星生產出來，滿足人民日益增長的文化需求。

嗯，解決了有的問題，然後就是好的問題。 得給文藝工作者充分的創作空間，然後通過各種措施用大眾文化產業的利潤，去供養少部分精英進行創作。我估摸著有十年、二十年，我們也能有自己的好萊塢、任天堂、太陽馬戲團等等。”

“哥，你這也太籠統了！”

“我又沒專門研究這個，能提出個大概思路就不錯了。怎麽，你想寫這方面的論文?我建議你去日本看看，我覺得他們在這方面就做得非常棒！他山之石可以攻玉，你不寫，我就去找素材了。”

媽呀，李家明這小子成了億萬富豪，還對學術研究有興趣?滿藏兵洞若觀火裡喝酒、燒烤的人，都面面相覷。

當然有興趣，上輩子沒機會乾的高端活，這輩子有機會乾，還不趕緊乾?別看首富威風，連生個紈絝子弟出來，都被恬不知恥的記者吹捧成‘國民老公’，可首富跟楊振寧、李政道那樣的大人物站一起，只要腦子沒病的人都知道，他們壓根就不是一個檔次的人。

可旁邊的孫慧欣喜若狂，果然銘子說得對，只要提到讀書的事，這家夥就沒有不上當的。

“哥，你知道我這段時間幹嘛去了嗎?我去日本的Johnnys事務所考察，我想把他們的模式移植到國內來。成功了，本姑娘功成名就;失敗了，也算是文化產業的先行者，反正不管如何，都足以讓我在歷史上留一筆！”

有志氣！

人過留名，雁過留聲！

錢是賺不完的，但在歷史上留下印記的機會不多，錢也只是工具，賺來就是為了做事的。

眼看著李家明就要跳坑了，可他遺憾道:“行，哥支持你，不過我沒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