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老師家住的中宵村,跟李家明他們家差不多,也是屋後有山、門前有田,只是沒有那條大河,而是一條淺可見底的小溪。從曬谷坪裡的柴垛可以看得出,柳老師的兄長是勤快人,最起碼李家明家的柴垛從沒這麽高、這麽長過。
將客人領進了屋,交給她伯伯、嬸嬸招待的柳莎莎,繼續翻看那個大背包,突然驚呼:“哇,家明,這是你的?”
“哦”,李家明正端著茶,站在外面的屋簷下,打量這兩幢挨著的泥巴屋,扭頭隨口答應了一聲。
大家喝了一陣茶、寒暄幾句,李家明識趣地找了打撲克的借口,將老師和四叔、大毛伢拉走,讓她們兩個女人去談生意。聰慧的柳莎莎想起了李家明剛才異常的舉動,連忙賴在桌旁玩,裝作沒看到她父親的眼色。
‘三吃一’是崇鄉一種四人撲克遊戲,規則有點象‘雙扣’,只是玩法是一副牌,三人共同對付一人。因為是三人算計一人、牌又少,運氣因素被極大削弱,對配合、技術的要求反而比‘雙扣’高得多。
大毛伢是喜歡玩、技術並不怎麽的,柳老師平時沒事也會玩玩,而且水平相當不錯;四叔雖然不賭博,但平時也會跟朋友應酬應酬,李家明壓根是不會玩。李家的子孫不得賭博,前世他長大後雖然也學會了打牌應酬,但崇鄉這種玩法,他還真不會也沒興趣學。
李家明就這麽心不在焉地玩了幾把,輸了七八塊錢,終於等來了蹦蹦跳跳的柳莎莎。看樣子外面已經達成了初步協議,開始談具體合作了。
“你也太差勁了,下來下來,給我!”
“給你給你”,對這沒興趣的李家明巴不得讓賢,還大方得將桌上的幾十塊錢留下。
‘咳咳’,柳老師咳嗽兩聲,剛坐下的柳莎莎立即站起來,將李家明按回桌子邊。
“我教你玩,我賺不到錢,就不能玩錢的。”
“哦”,李家明隻好又坐下,接受人家的指導。
萬惡淫為首,萬劫賭為先。坐在李家明對面的柳老師見幾把之後,李家明還是被動地接受女兒的指導,象足了一個牽線傀儡,不禁暗暗點頭。這孩子不錯,雖然做事的時候敢賭敢冒險,可天生就不喜歡耍錢。
只是,柳老師也從自己女兒眼裡,看到了一些其他女孩眼裡也會出現的東西,心裡開始七上八下。好在已經克制了那種情愫的李家明眼神很清澈,沒讓他再看到不想看到的東西。
沒一會,兩個女人間的談判在愉快的氣氛中完了,四人的牌局也順勢散場,幫助李家明反敗為勝的柳莎莎得意洋洋,可算是逮住這小子一個弱項了。
“家明,吃完飯我們接著玩不?你、我、我媽媽、金華阿姨,就你這水平,也就夠跟我們玩玩的。”
有自知之明的李家明哪會上當,“我找虐啊?”
“什麽意思?”
“被你們三個虐待唄?你要想玩,我們玩象棋,讓你一個車怎麽樣?”
在學校裡沒贏過他的柳莎莎,立即無賴道:“車馬炮,一個都不能少!”
“我直接讓你一個將?”
“行!你輸你鑽桌子!”
這種小伎倆小是小,可一不留神就會上當,已經上過滿妹當的李家明好笑道:“以後我得讓文文她們離你遠點,好好的一個小姑娘,一點好都不學,專門搞些歪門邪道!”
“切,你以為你多大啊?”
招呼客人吃飯的柳老師聽到兩人的鬥嘴,不禁莞爾一笑,李家明不過剛十四歲,連毛都沒長。這就是兩個孩子,自己多什麽心?
自己這麽大的時候,在幹嘛呢?
不對,想起往事的柳老師突然心裡一驚,這才發現了問題。自己十三四歲的時候,在那個保守的年代裡,照樣會暗暗喜歡漂亮的女同學,李
家明這麽早熟,他會沒點異性相吸的表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