陰冷的地宮,寒氣逼人。這裡只有微弱的照明光線,人員走動一不小心就容易撞到東西。而統治哈瓦那的迪亞戈總督就住在這裡,因為他最近有點討厭太強的光線。
在警衛的帶領下,幾名醫務人員帶著個急救箱來到總督閣下的辦公室。已經形容枯槁的迪亞戈坐在一張高背椅子上,用沙啞的嗓音說道:“我給你們的期限到了,治療方案研究出來沒有?”
幾名醫務人員面面相覷,警衛將領頭的醫生用力一推,迫使其走到總督閣下面前。這名醫生哆哆嗦嗦的說道:“我們最近研討了一個新的療法,也許可以試試。”
“僅僅是試試嗎?”迪亞戈帶著面具的臉看向醫生,空洞的眼眶裡亮著紅光,仿佛惡魔一般。
醫生隻抬頭看了一眼就覺著全身戰栗,又連忙低頭說道:“總督閣下,我們真的是條件有限。現在世界都毀滅了,我們缺乏醫療設備,無法對您的狀況深入的研究分析,……。
根據我們現在掌握的情況,加勒比海域醫療條件最好的應該是‘極光軍團’,他們那邊的藥品,器械甚至醫療人員都還非常充足。他們應該有辦法治療總督閣下。”
醫生把話說完,就覺著周圍寂靜無聲。他稍稍抬頭只見迪亞戈總督正抓著一支手槍緩緩指向自己,頓時驚呼道:“不,總督閣下,請你聽我解釋。我真的已經盡力了,這不能怪我。”
砰……,槍響之後,醫生倒地。後續幾個跟著來的醫務人員被嚇的連連後退,只是被警衛堵在無法逃脫,只能驚叫不已。
“無能就不要找借口。”迪亞戈放下手槍,慢慢的站起身來到剩下的醫務人員面前,冷漠的說道:“我再給你們三天時間,想辦法給我找出治療手段來。否則你們的下場都跟這個蠢貨一樣。”
幾個醫務人員被推搡的離開,出了地宮看到外面灰蒙蒙的天空,所有人都哇的一聲大哭起來。就在他們附近,有個面色市儈的家夥正在討好警衛隊長,“這是我最近弄過來的特效藥,叫什麽阿爾法型干擾素,能治療各種疾病,……。”
市儈的家夥天花亂墜的說了一大通,面容嚴肅的警衛隊長方才點點頭,說道:“科瑪先生,只要你能不停的給我們弄來藥品和其他物資,我們就能一直跟你進行貿易。”
“謝謝,謝謝隊長的支持。”科瑪連連點頭,順手就將身上帶著的一個布袋放在警衛隊長身邊,“我最近需要些柴油,不知道能不能購買到?”
“這次給你兩噸的配額,下次多帶點好東西來。”警衛隊長看了看布袋裡裝的東西終於笑了笑。如今末世,有權有勢不如換點好處,過去隨處可見的水果罐頭都已經變成硬通貨了。
作為走私商的科瑪頓時大喜,收下警衛隊長給的配額憑條後連忙就向哈瓦那煉油廠的方向跑。他用大一堆禦寒的舊衣服作為款項,又付出一筆賄賂後得到十幾大桶的柴油。
柴油到手,科瑪立刻弄來幾輛人力板車,帶著十幾名護衛朝海邊趕。一路上他還要賄賂大量哨卡和警衛,最終才能登上停在哈瓦那港邊的一艘小火輪。
就這短短一公裡的路,科瑪見到的是大量流離失所的人群和冷酷無情的士兵。整個哈瓦那的氣氛都極其緊張,時不時能看到餓瘋了的人從角落跑出來搶東西。
市面上的流言極多,一會說迪亞戈總督獲得‘英克雷’的支援,立馬就要將‘極光軍團’擊敗。一會又說‘極光軍團’正在發起大規模進攻,戰火已經打到哈瓦那附近的哈魯科。
對這些消息,科瑪都留心收集,但卻不輕易相信。而當他出現在碼頭,一堆瑟瑟發抖的古巴人湧了出來,紛紛向他叫嚷道。
“科瑪先生,買下我吧。我是個鉗工,我什麽活都能乾。只要給件衣服我跟你走。”
“科瑪先生,我這裡有十幾個女奴,都是十五到十八歲的極品。只要八個肉罐頭,她們就是您的了。”
“科瑪先生,求你帶我走吧,我願意為你做任何事情。”
吵吵嚷嚷中有數百人圍上來,十幾個護衛都被推的連連後退,必須用槍托狠擊才能讓人群不至於失控。
一路上奴顏婢膝的科瑪在這些可憐人面前總算挺直了腰杆,他大聲喊道:“別吵了,還是老規矩,我的船只要兩百人。有技術的工人優先,其次是能乾活的年輕女人。沒能力的人給我滾開,我不是慈善家。”
塔尼亞在擁擠的人群中被推來搡去,饑餓和寒冷已經快要耗盡她最後一絲體力。她已經跟幾百人在碼頭前苦熬了三四天,眼前這條小火輪是這些人活下去的唯一希望。
就當塔尼亞都要被擠暈過去時,她終於來到決定她生死的科瑪先生面前。不過科瑪只看了她一樣就揮手道:“走開,走開,我只要年輕能乾活的女人,你太老了。”
天可憐見,塔尼亞才二十四歲,她只是因為沒吃沒喝而顯得異常憔悴。就當護衛要將其推開時,她情急之下高聲喊道:“我是哈瓦那大學醫學院畢業的,我是個醫生,求你收下我吧。”
科瑪帶著懷疑和凶狠的目光盯了塔尼亞幾眼,最後他一把抓住女人消瘦的胳膊將其推上了船,“你要是敢騙我,我就把你丟到大海裡去淹死。”
原本科瑪只打算帶走兩百人,可最後他的五百噸級小火輪足足拉了四百多人。而岸上還有聞訊而來的上千人在哭嚎著想要登上他的船。
當小火輪冒著黑煙突突突的駛離港口時, 船上的四百多幸運兒都大大的送了口氣,感覺自己是從地獄裡逃了出來。
塔尼亞坐在個大油桶上,雙手抱臂緊緊裹著身上十幾件破衣服,這些衣服有些甚至是從死人身上剝下來的。可饑餓還是讓她感覺自己疲憊欲死,搖搖晃晃的仿佛隨時都要倒下。
船上這時開始分發熱水和食物,船上的鍋爐房很輕松的變成了廚房。塔尼亞已經不記得自己什麽時候吃過溫暖的食物了,一杯熱水加一小塊麵包就讓她要痛哭流涕。
“科瑪先生,我們現在要去哪裡?”塔尼亞看到路過科瑪就開口問道。她只聽說登上科瑪的船就能活命,可實際上她根本不知道科瑪的船將駛向何方?
“去馬坦薩斯。”科瑪說道。
船上立刻有人問道:“馬坦薩斯不是被‘極光軍團’佔領嗎?哪裡也在打仗,我們去了能幹什麽?”
科瑪不屑的說道:“你們懂個屁啊!如果說現在的哈瓦那是地獄,馬坦薩斯就是天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