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奈斯!好好揍這幫狗東西,雄鷹!”禿鷲命令士兵依托有利地形開始反擊。
直升機對地面情況不明,很快成了打擊的目標,武裝分子紛紛扛起火箭彈,朝直升機憤怒還擊。
“咻咻咻”幾枚肩扛式火箭彈從地面飛向武裝直升機,駕駛艙裡的雄鷹一陣驚駭,慌忙側過機身躲避,立即調轉機頭向B地區飛去。
直升機從突襲隊員頭頂呼嘯而過沒有多停留,禿鷲急的破口大罵:“法.克魷!誰讓你飛走的?我們還在下面,快帶我們離開!”
“抱歉,禿鷲少校,地面上不知道有多少火箭彈對著我們,我無法迫降。你如果不想我們集體陣亡,就帶著突襲隊向B地區靠近,不然,我們隻好放棄,祝你們好運!”林威在耳麥中清楚聽到了雄鷹冰冷的回應聲。
“我們撤!”禿鷲向士兵們吼道。
沒有了直升機火力壓製,武裝分子又追擊了上來,幾輛駕著探照燈的越野車橫衝直撞,從中彈隊員的身體上碾壓而過,探照燈光所及之處,就會有一陣鋪天蓋地的掃射。
“啊,啊,啊!”幾名被燈光照射到來不及躲避的士兵相繼中彈倒地。
“削特!這幫該死的雜碎!沒有死的跟著我向B區靠攏!”禿鷲咒罵一聲,左右移動位置,一串串子彈夾雜著尖嘯聲,從他們頭皮上“簌簌簌”飛過。眼下沒有重火力武器,突襲隊員們很難擺脫這些大家夥,隻能挨打“點名”。
“簌”一顆流彈像是長了眼睛一樣擊中了李逸,“啊”李逸痛叫一聲,栽到地上身體一陣抖顫,林威看到李逸被擊中,連續幾個翻身撲了過去,“怎麽樣,傷到哪裡了?”林威急切問著,四下察看他傷在哪裡。
“哎呦,疼……你按到我傷口上了!”
“哪呢?哪呢!”林威一個激動,完全沒注意到自己手按在了他P股上,“嘿嘿,TMD子彈不會射進你洞口裡了吧!”林威咧開嘴露出潔白的牙齒,幫李逸簡單消炎包扎了一下,架起就撤。
走了沒幾步,林威腳下一個蹌踉,像是被什麽絆住,低頭一看,一隻血手死死抓住了他的褲腳不肯放手,一名黑人士兵被達姆彈打穿了腹部,渾身血肉模糊,腸子流了一地,鮮血不斷從他嘴角翻湧出,顯然是沒的救了。
“兄弟帶上我吧,我不想死……”士兵苦苦哀求著,林威很無奈的皺了皺眉頭,他真的無能為力,對方實在傷的太重了。
“咚”禿鷲向敵人回擊了一槍,翻身走了過來,禿鷲用他那深邃凶厲的眼睛掃了一眼黑人傷兵,俯下身,“來,孩子。我帶你回家。”禿鷲用力掰開他的手,一臉的陰冷,手掌蓋住士兵那雙絕望空洞的雙眼,從身上拔出軍刀,重重地向他脖子抹去,隨後眼中帶著冷凜盯著受傷的李逸。
林威撇過頭,心裡有些沉痛,他知道禿鷲要幹什麽,可他並沒有阻止;也許自己某一天也會像那名士兵一樣遭受同樣的命運,被拋棄,被殺死。林威不忍再多想,架著一瘸一崴的李逸準備向前走去。
“站住,把他放下!”禿鷲面無表情命令道。
“少校,他隻是受了點輕傷,他還能戰鬥。”林威看到禿鷲眼裡閃現的殺機,馬上明白了對方接下來舉動。
“這是命令!帶著包袱戰鬥只會死更多人!”禿鷲怒吼道。
“我說了,他還能戰鬥少校!”林威語氣堅定,頂撞了一句。
“混蛋!法.克魷!”惱怒的禿鷲一腳重重踢在了林威腹部,
拿著寒光閃閃沾染著鮮血的軍刀,逼近李逸。 “不要,住手……”林威不顧一切,迅速拔出大腿側的M92F手槍對準了禿鷲,“草泥馬,禿鷲。你動他試試看!”林威衝禿鷲咆哮道。
林威曾經答應過犧牲的戰友,會照顧好他的親人,此時,戰友弟弟受到生命威脅,他絕對會不惜一切保全他,這是林威在戰友墓碑前的承諾!
禿鷲回過頭莫名其妙看著林威,警告道:“硬的久上士,你敢威脅長官?我告訴你,我在履行我的職責,想要突圍必須處理掉這些累贅!”
“去你嗎的職責!放下你的刀,不然老子先斃了你!”林威用槍抵在了禿鷲腦門上,面部抽搐扭曲。
“上士,這是命令,我再說一遍!”禿鷲臉上很鎮定。
“禿鷲,我也再說一遍。他是我陣亡戰友的親弟弟,也是我的兄弟,放過他!請你不要逼我,我數三聲!”林威眼睛已經快要噴出火來,一臉猙獰,拿槍的手不停抖動,隨時可能走火,雙方目不斜視對視著,互不妥協。
一!
二!
禿鷲很了解眼前的“硬的久”(林威),知道對方不是在威脅自己,他真的會開槍打死自己,他是怎麽來UN組織的他很清楚,瘋子,變態,神經病,這是禿鷲對林威的評價。
僵持片刻,禿鷲終於收回了軍刀,妥協了,不是禿鷲怕死,而是他真的會死,禿鷲一臉平靜,“好吧,硬的久先生,你確實很硬。但是,你必須把那幾個大家夥乾掉,不然誰也別想活著離開這裡。”禿鷲指了指緊隨其後的幾輛越野車,鄭重其事說道。
“威哥,你怎麽辦?”禿鷲攙扶起李逸。
“別管我,跟著禿鷲少校快點走!”林威對李逸催促道。
“可是,你……”李逸閃爍其詞。
“戰場上,沒有可是!戰爭從來就不浪漫,別給老子秀電影那套難分舍!”林威怒目圓睜,吼道。
“哥,我不走!”李逸語氣堅定,林威就像親哥一樣照顧他們一家人,他哪裡忍心看著林威一人戰鬥?
“砰砰砰”林威對著一臉固執的李逸腳下連開幾槍,“老子不想再看到任何戰友兄弟死在自己面前,你如果不想看到老子陣亡,就滾,快滾!“林威雙眼赤紅,衝李逸咆哮著。
李逸眼睛裡閃爍著不舍和擔心,他擦乾淚水在禿鷲攙扶下漸行漸遠……
敵人探照燈光呈扇形搜索目標,林威獨自牽引火力,沿路布下了十幾枚反步兵雷,突然,遠處一道刺眼的探照燈白光射到林威臉上,林威眼睛一花,頓感一顫,下意識幾個翻滾落到了一個土坑下面,躲開了探照燈照射。
林威知道,探照燈照射下肯定是敵人密集子彈,果不其然,在他剛才呆過的位置一串子彈緊隨而至,打的地上石頭火花四濺碎裂開,旁邊的土層也被子彈帶出一條條像是被熊爪撕裂的彈痕,觸目驚心。
探照燈就是恐怖分子眼睛,林威剛才埋的雷沒有時間過多偽裝,很容易被敵人察覺,恐怖分子在黑暗中呆久了,一旦探照燈被打碎他們就會在黑暗中短暫性失明。
打定主意,林威趴在土坑上瞄準,對著敵人的探照燈連續幾個點射,“砰砰”架在車頂探照燈隨即碎裂開,武裝分子見燈驟滅,頓時人群裡一陣謾罵混亂。林威探出身子對著敵人一陣掃射,一邊轉移位置,直到打光彈夾子彈,以自己開槍火光為目標,將敵人引向雷場。
黑暗中的武裝分子見又有了攻擊目標,很快又變的極度高亢,越野車駕駛員打開微弱的車燈,在林威火力吸引下大搖大擺的衝向林威為他們精心布置的煉獄火場――死亡墓地!,
“轟隆――”刹那間,撼天震地的爆炸聲一聲接著一聲響起,車軲轆,恐怖分子殘肢斷臂四處飛濺,雷場周圍濃煙滾滾,一團團熊熊烈火燃燒著。
“乾的漂亮,硬的久上士!”耳麥中傳來了禿鷲的聲音,林威看了眼火光衝天的雷場,暗自松口氣。
乾掉了那些個大家夥,所有人終於得以喘息,慢慢地四周的槍聲零碎下來,恐怖分子被打機靈了,也不在盲目開槍射擊。,
經過一路的奔逃,隊員們看到了等待在B地區開闊地的直升機,隊員們看到直升機立馬振奮起來,打起十二分精神奔向直升機,隻要上了飛機,他們就能離開這個是非之地了,相比於錢,他們還是覺得命是最重要的。
“硬的久,硬的久,聽到請回答!我們正在登機!”禿鷲對著林威那邊耳麥呼叫,一邊和機組人員幫助傷員登機。
“硬的久,明白!”林威在耳麥中回應道,頻頻回頭看向甩在身後零散的武裝分子。
“硬的久上士,我們已全部登機,請你火速匯合!”禿鷲耳麥中沒有林威及時的回應,過了一會,禿鷲再次大聲呼叫道:“硬的久,硬的久。你嗎的是不是報銷了,聽到請回答,請回答!”
“報銷你先人!老子喘的跟死狗一樣,我正向你們靠攏!”林威跑的大汗淋漓,呼吸急促,竭力回答道。
漸漸地,遠處傳來了直升機細微的馬達聲,果然,林威看到了不停閃爍的頻閃燈直升機,他萬分激動,那是他希望的曙光,林威對著耳麥興奮,喊道:“禿鷲我看到了,我看到你……”
“轟隆――”一聲巨響,突然,一枚60mm迫擊炮炮彈落在直升機周圍,炸出一個大洞坑,迸發出來的氣浪掀起一片飛沙走石,直升機閃爍的燈光指引了林威方向,同時也給了敵人攻擊目標,林威當場被震飛,槍掉落到一邊,躺在地上不省人事。
“威哥,威哥!”看到不遠處的林威被氣浪掀飛重重拋到地上,李逸心如刀絞,一拳重重捶打在艙門上,手指血流不止,在耳麥中大聲呐喊著。
“硬的久上士,聽到請回答,請回答我!”禿鷲急切呼叫著林威,在他看來林威生還的機會已經很渺茫了,就算身上的防彈插板能擋住飛濺的彈片,可炮彈在這麽近的距離爆炸也絕對會把他的內髒全部震裂。
“威哥,威哥!TMD,你不是代號叫硬的久麽,你倒是硬起來啊,給我硬挺起來啊……”李逸眼眶紅潤,眼睛裡泛著打轉的淚花, 聲嘶力竭呼喊著林威。
“轟隆――”接連幾枚炮彈又落了下來,泥土四濺,地面又多了幾個冒著縷縷白煙的炮彈坑。,
“少校,看來我們隻能放棄了,再不走恐怕……”機師對禿鷲提醒了一句,語氣中有些失望。
禿鷲神色暗沉,歎了口氣,帶著一臉敬畏給了林威一個軍禮,示意機組人員起飛,真的不能再等了,否則,大家都會葬身此地。
“不,不!求求你們不要拋下他,我求求你們了,再等等……”眼前的一幕,又讓李逸感受到了親哥犧牲時的那種悲痛,他帶著哭腔,跪地苦苦哀求著所有人,淚水從他眼角滑落,神智不清發瘋似的爬向艙門口。
躺在碎石地旁邊的林威,漸漸恢復意識清醒過來,他四肢不能動彈,耳朵裡都是“嗡嗡嗡”的耳鳴聲回蕩,渾身被飛濺的石塊打的鮮血淋漓。
努力睜開眼睛,林威看了一眼騰空而起的直升機,幾名士兵用力拽著艙門口歇斯底裡呼喚自己的李逸,他耳膜已經被震裂鮮血不止,什麽也聽不清,林威知道自己被遺棄了,自己這一倒下,可能就再也回不去了。
林威將那味沾染著血的“當歸”緊緊握在手心裡,臉上艱難擠出了一個微笑:這就是我的宿命嗎?我也要成為陣亡名單中的一員了嗎?這麽多年了,這一刻終於還是來了,或許,我真的該休息休息了,就讓我這顆當歸之心魂歸故裡吧……
慢慢地,林威閉上了絕望無助地雙眼,仿佛間,看到了曾經那一張張鮮活,稚嫩的面孔在向他召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