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子江憨憨一笑，“我不是裝，而是真的不懂，這嘿嘿到底是啥意思……”

“嘿你個頭啊！”外面，沙秀琴端著一盤花生米走了進來，五十歲的人了，老臉紅撲撲的，在劉子江面前竟然害羞了。

放下盤子，沙秀琴狠狠瞪了老馬一眼，隨後快步離去。

老馬抱起酒罐子給劉子江倒酒，道:“沒想到，我這鬼門關前走一趟，浴火重生了。”

劉子江端起酒杯，“嗯，祝賀你啊馬叔，晚上和嬸子多嘿嘿。”

老馬哈哈大笑，女兒不在這裡，他可以稍微放肆一點，當即道:“喝。”

一仰頭，咣咣咣一口氣將酒喝乾，老馬擦擦嘴道:“吃花生。”他夾了一筷子花生米，歎息了一聲道:“我身體一定是發生了什麽，不但體格強壯，酒量也好了，因禍得福啊。”

劉子江點點頭，“或許吧。馬叔，這回張佳慧的案子能辦的下來不?”

老馬直嘬牙花子，“不好說呀。”

這時，馬小溪下班回家了，垂頭喪氣的，看上去無精打采，看見劉子江坐在老馬面前，桌子上還有人參鹿茸酒，當即臉拉了下來，“你倆幹啥呀?不過了！啊！老馬，你不知道你啥情況啊?剛剛出院，就開始喝酒，你不在乎你自己，也得在乎我媽吧?”

“呃……”老馬嘿嘿的笑。

馬小溪指著劉子江，“還有你！你怎麽又跑我家來了?誰讓你來的。”

劉子江指了下老馬，“馬叔給我打的電話。”

老馬連忙道:“小溪，小劉是爸爸的救命恩人，我身體好了，不能不感謝人家。”

“感謝有很多方式，也不能喝酒啊！萬一在喝出個好歹了，怎整?”馬小溪氣呼呼的說。

老馬連連點頭，“對對，我閨女說的對，今天喝完，明天就不喝了。”

“少來，誰也不能喝……”馬小溪氣呼呼的說。

廚房裡面，沙秀琴端著一份炒腰花進來，臉上紅撲撲的，將腰花放在老馬面前，對馬小溪道:“馬小溪，怎麽跟你爸爸說話呢?喝酒能消炎，你爸爸想喝，讓他稍微喝點……”

馬小溪滿臉驚詫，“喂喂，老沙！我是在替你考慮，擔心你老公喝多了有個好歹，你還得守寡，你反而怨我咯?”

馬魁道:“行了，別吵了，今天喝完明天不喝就是。”

“哎……”馬小溪哀歎一聲，坐在劉子江身邊，看著桌上的腰花，“豬腰子，吃這東西幹什麽?”

劉子江看著馬魁，嘿嘿一笑，“馬叔，嘿嘿。”

馬魁老臉一紅，咳嗽兩聲，“沒大麽小！這是給小劉準備的。”

“噗……”劉子江一下子將口中的花生米噴了出來，“我……還行，不需要補。”

“真不需要?”老馬黑著臉。

“當然，補補更健康。”劉子江說。

馬小溪無奈了，“我對你們這幫人啊，簡直是無語了。”說著站起來跟著沙秀琴走進廚房一陣忙碌，然後端著幾個小菜上來。

四人落座，馬小溪望著一桌子的菜不住的搖頭，“腰花，大蝦，還有驢肉，嘖嘖，這些東西吃多了上火的。”

沙秀琴道:“你不會少吃一點啊?你爸爸剛出院，得補補。”說著夾了兩筷子驢肉過去。

老馬岔開話題，“小溪，李永國的案子辦的如何?”

不說還好，說起這個案子，馬小溪唉聲歎氣，“證據不足，那些東西都不足以說明李永國是真正的凶手。”

“對了。”劉子江想起在現場發現了那枚會發光的珠子，這趟來也裝在了兜裡，當即拿了出來，“馬叔，你認不認得這個東西?”

幾人目光鎖定在劉子江手中的珠子上，

老馬伸手要了過去，皺眉觀看，“這是李永國的！沒錯，當年李永國曾經拿著這枚珠子在學校顯擺，說這是他祖上傳下來的，從宮裡出來的夜明珠！”“那就錯不了啦。”劉子江端起酒杯，“珠子是我在張佳慧死亡現場找到的。”

馬小溪道:“這枚珠子能否構成李永國殺死張佳慧的犯罪證據?”

老馬眯著眼睛，思索片刻，“夠嗆！首先李永國不能排除自己不具備作案時間，其次，他的醜聞被佳慧發現，能夠構成殺人動機，第三，這枚珠子遺落在現場，珠子是李永國的寶貝，如果是丟失，一定回去尋找，但是若是丟在了張佳慧死的地方，那就另說了。”

劉子江對李永國的醜聞比較感興趣，忍不住問道:“馬叔，你一直說醜聞醜聞的，到底是什麽醜聞?”

老馬微微一笑，“當年李永國二十出頭，正值風華正茂，這個人啊長的也很帥，用今天的話說，他就是當年的小鮮肉， 喜歡他的女人多了去了。除了如花似玉的少女們，還有一些老娘們。

嘿嘿，李永國為了博取上位，他和化肥廠廠長的老婆搞在了一起。當年那個女人我見過，說實話，肥的一塌糊塗，黑臉蛋子，跟他媽張飛似的。”

劉子江滿臉錯愕，“沒想到，在你們那個年代就已經流行潛規則了。”

老馬不屑一笑道:“年輕的時候，李永國做事向來是不計較個人得失，只求達到目的。那時候他在業務部門，上面有吳豁子壓著，他根本上不去，要想上去走行政的路子，必須得有關系啊。”

沙秀琴插嘴歎道:“說實話，那幾個年頭，人情世故，人脈關系，比現在看的還重，如果當年你爸爸要是有人提拔，現在至少也得是個局長。”

老馬擺擺手，“別說我了。李永國和那個女人廝混，目的就是希望那個女人吹廠長的耳旁風，讓他上位。結果玩大了，李永國把那個女人的肚子弄大了，你想想，這可是廠長的老婆呀。要是弄不好，李永國小命就完蛋了。那年頭，這屬於流氓罪，會槍斃的。”

“後來呢?”劉子江追問。

“那女人要求很旺盛，就算是懷孕了也要那個，李永國苦不堪言，又不敢不答應，兩人在龍江中專後面苟且的時候，被張佳慧發現。

哎，那時候佳慧和李永國已經是男女朋友關系了，甚至都到了談婚論嫁的地步。這件事對佳慧的打擊有多大?可想而知啊。她在寫給曹雪萍的信中說到，他要去見李永國，要和他把這件事說清楚，這一次一定要有一個了斷。”老馬臉上帶著絲絲悲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