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一章 春意
北宮紫煙在南屏山莊等了兩天,沒等到謝丹朱來向她恭賀新年,心裡怏怏不樂,謝丹朱說了要來的,想著那日謝丹朱抱著她走過長街,多少人都看到了啊,北宮紫煙雙頰暈紅——
嚴天壽也等著謝丹朱來山莊向他報知大年夜去東皋的事情經過,不知芙蓉山主與謝丹朱是否擒住元方毅,元方毅真與皇帝姬少康有陰謀?
初三日傍晚,嚴天壽與北宮紫煙數人來到擒龍城,當即派了一名魚淵府弟子去七霞山驛館打探謝丹朱消息,那弟子很快回報,說謝丹朱不在七霞山驛館,已經有三天不見人了,那些七霞山弟子一個個神情怪異——
北宮紫煙還以為謝丹朱在碧漪宮中,嚴天壽卻知道事出有因,連夜去拜會芙蓉山主,芙蓉山主不提那夜去東皋的事,隻說她也不知謝丹朱去了哪裡,但肯定不會有什麽危險,這兩日應該就會現身——
芙蓉山主言語淡漠,嚴天壽也不便多問,怏怏告辭,又去拜訪了金劍門副門主柳東海,問近日都中消息?
柳東海道:“據傳大年夜子時,擒龍城南郊兩度出現衝天赤焰,似有異寶出世,但幾位魂丹境高手聯袂去查探,卻一無所獲。”
嚴天壽心中一動,那日他帶著魚淵府弟子乘星槎飛舟往南屏莊園,遠遠見前方百裡外赤光遮天,後來就遇到謝丹朱——
嚴天壽心道:“那赤光定然與丹朱有關,是丹朱的護身寶物?芙蓉山主既說丹朱無恙,應該不會有錯。”
嚴天壽回到魚淵府館驛,對望眼欲穿的北宮紫煙道:“丹朱奉七霞山掌門之命,外出有事,過兩日才會回來。”
北宮紫煙心道:“原來是這樣啊,怪不得他沒來見我。”
……
謝丹朱在擒龍城南邊的一個小山崗下龍爪槐上足足修煉七天七夜,他並不知已經過去了七天,只是修煉得起勁,靈力如野馬奔騰,好不容易收攏匯聚,睜開眼來,已經是正月初八的清晨。
此時的謝丹朱,雖然天衝境尚未練成,但論靈力的充沛已在天衝境修煉者之上。
丹朱哥哥靜坐修煉了七天七夜,藍兒有些無聊,坐在龍爪槐斜枝上晃蕩著小腳,小貂裘早已脫在一邊,藍兒不喜歡穿那麽厚厚的貂裘,可是沒有辦法,冰天雪地她若穿薄薄小裙子的話會被閑人猛看——
丹朱哥哥的龍爪槐真好,風雨不侵,就象在那棟竹樓裡一樣。
藍兒東張西望一會,就回頭看看謝丹朱,謝丹朱依舊瞑目練功,一動不動,藍兒就又眺望別處,過了一會又回頭看,也不知看了幾千回了,這一回終於看到謝丹朱眼皮一動,睜開眼睛了,藍兒頓時笑眯了眼睛,站起身來,伸七個手指頭,在謝丹朱面前搖晃——
謝丹朱精力充沛,心情愉快,見藍兒在晃手,忙問:“哥哥練了七天了?”
藍兒點頭。
謝丹朱驚笑起來,抱著藍兒跳下龍爪槐,左右看看,積雪已有融化跡象,清冷的風中帶來遠方淡淡的春的氣息,一輪紅日正從東邊天際冉冉升起——
謝丹朱歡顏道:“哈哈,我十七歲了,藍兒你幾歲?”
藍兒大眼睛眨呀眨,怯生生伸六個手指頭,表示她還是六歲,不長大。
謝丹朱仔細看看藍兒,除了有表情之外,藍兒容貌身高和前年九月初次見到時沒有任何變化,不明白是怎麽回事,是變化成的就無法長大嗎?
謝丹朱道:“哎呀,我快餓死了,藍兒呢?”摸了摸藍兒的肚子,藍兒身子亂,可愛的小臉滿是笑。
“藍兒,我們進城去。”
謝丹朱召喚出鐵梨木靈馬,與藍兒騎馬向十余裡外的擒龍城而去,走過一處,見百丈范圍內的地面一片焦黑,心知是大年夜火燒元方毅之處,想起藍兒揀回的那個青黑色小瓶,便從儲物袋裡摸出那個青黑色小瓶,這瓶子五寸來高,圓肚窄口,瓶口沒有瓶塞,但有一種凝聚不散的氣體封閉著,似乎是個小型符陣——
這小瓶應該是元方毅身上之物,赤霄神劍的烈焰能瞬間把元方毅燒成飛灰,但這個小瓶卻絲毫無損,實在讓謝丹朱詫異,一時間也探不出這小瓶的秘密,也不敢強行破開瓶口符陣,怕有無法應對的變故,便又將小瓶收好,與藍兒進了擒龍城,先去買了一籃冰脆百香果給藍兒吃,這才去七霞驛館拜見掌門芙蓉山主,芙蓉山主一句也不提大年夜之事,就好象沒生過似的,只是讓謝丹朱三日後一早來驛館,她有大事宣布。
既然掌門不問元方毅、夏雨荷的事,謝丹朱也就懶得說,心裡隱隱感覺芙蓉山主可能對那夜之事一清二楚。
謝丹朱從靜室出來後,大師兄何中勉把他叫住,問:“謝師弟,請過來一下,我有幾句話請教?”
余懷和夏雨荷無緣無故銷聲匿跡,七霞山眾弟子早已驚疑不定,掌門隻淡淡說了一句“余懷、夏雨荷已經走了。”既不說去哪了,也不說為什麽走了?
那夜夏雨荷是跟著謝丹朱出去的,余懷也是隨後跟出的,現在謝丹朱回來了,余懷、夏雨荷卻依然不見蹤影,作為七霞山大弟子,何中勉當然要問問謝丹朱。
謝丹朱先問掌門是怎麽說的,心知芙蓉山主不欲聲張此事,便答道:“掌門已派余師兄和夏師姐去某處辦一件重要的事,我與他二人並不是一路。”
何中勉“哦”的一聲,心想這是掌門的秘密,也就不敢多問。
這時,聽得有人在門前喚道:“謝丹朱師兄回來了沒有?”
謝丹朱一聽這是秦徊的聲音,趕緊迎出去,秦徊打量了他幾眼,問:“丹朱,你跑哪去了,我找你好幾回了?”
謝丹朱拍拍秦徊的肩膀,笑嘻嘻作揖道:“秦兄,新年好,秦師兄請我喝酒。”
秦徊笑道:“這就去。”一邊走一邊道:“北宮大小姐前天還到我那裡問知不知道你去哪了,嘿,你的這個北宮姐姐一顆芳心現在可都系在你身上了,可你又說讓你動心的是另一位禦姐姐,丹朱啊,你姐姐妹妹這麽多,以後麻煩也不小。”
謝丹朱笑了笑,沒接這話頭,隻問近日都中之事?
秦徊道:“三天后皇帝要在北郊演武場召見參加莽原圍獵的各宗門弟子,據傳皇帝有意扶植一個大宗門統率大淵國的所有修煉宗派,就象天宙國的心魔宗、非墨國的噬魂宗和野風國的禦獸宗一樣,這三國都只有一家宗派獨大,而不象我們大淵國這樣諸強林立。”
謝丹朱心中一凜,皇帝姬少康這樣做顯然是要加強對大淵國諸門派的控制,問道:“不知各宗派掌門人意見如何?”
秦徊道:“幾個大宗門當然是躍躍欲試,誰不想成為大淵國第一大宗派啊,而象我們金劍門這樣的小門派,當然沒指望成為大淵國第一,也不願意成為其他門派的附庸,但宗門衰微,想反對也沒用,隻好走著瞧了。”
謝丹朱帶著藍兒跟隨秦徊找了一家僻靜一些的酒樓,正飲酒敘談間,一個紅裙女孩子走上酒樓,徑直來到謝丹朱面前,學男子那般抱拳施禮道:“謝公子,我家少爺有請。”說著從懷裡變出一籃雪晶櫻桃,賄賂藍兒。
謝丹朱笑著還禮道:“原來是笨笨姑娘,不如叫不凡兄一起來這裡喝一杯?”
紅裙女孩逍遙笨搖頭道:“謝公子,我們要離開這裡了,是向謝丹朱告別的。”
謝丹朱一聽,即起身道:“那好,我隨你去。”對秦徊道:“秦兄,抱歉,改日我再請你痛飲一場。”
秦徊道:“丹朱有事盡管去。”
謝丹朱拉著藍兒下了酒樓,見酒樓外停了一輛精致馬車,逍遙笨請謝丹朱兄妹上車,她則充當車夫駕車往南城而去,嘴裡咕噥道:“什麽粗活都是我乾,真把我當男的使喚哪。”
謝丹朱笑道:“笨笨姑娘,我來駕車吧。”
逍遙笨道:“沒事,我就是喜歡抱怨兩句,這樣顯得我勞苦功高嘛,為了我家大小姐,我什麽事都願意做。”
謝丹朱問道:“夜大小姐到了嗎?”
逍遙笨道:“是,還在上次那個飛鷹亭等你,很快就要走了。”
謝丹朱心道:“陰靈珠我還不能給你們啊,看夜未央怎麽說。”
馬車出了南城門,拉車的紅馬突然生出一對火紅大翅膀,徐徐升空,往二十外的飛鷹亭快飛去。
謝丹朱暗暗稱奇,卻聽駕車的逍遙笨問:“謝公子,我家大小姐送你的撲天雕呢?”
謝丹朱道:“轉送別人了。”
“啊。”逍遙笨不高興道:“白羽是五級靈禽,原是我家島主的坐騎,後來歸了大小姐,大小姐寶貝得不得了,是把你當好朋友才送給你,你怎麽沒兩天就送別人了,送誰了?我去搶回來。”
謝丹朱正要回答,忽聽車畔一個聲音道:“笨笨不要多嘴,白羽既然送給了謝師兄,那自然任由謝師兄處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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