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一章安息的聖徒

通過菲妮的講述，安德終於弄清楚了事情的大概情況——

原來，菲妮還真是他的‘親女兒’，而克裡奧帕特拉也正是菲妮的母親，沒猜錯的話菲妮以前保持著冥火鳳凰形態的原因，多半克裡奧帕特拉通過某種秘法所改造的。無極小說看來……克裡奧帕特拉還真是相信安德的話啊，將這唯一的女兒化作卵放在亡靈世界，就是在等著他安德去找到。

那麽……找到並撫養菲妮‘長大’，對安德來說是偶然還是必然呢?

在解除掉與菲妮之間原本的契約，為了保險不至於讓小菲妮被法則的力量拖回亡靈位面而重新簽訂了友誼契約之後，安德還是沒有想明白這到底是偶然還是必然。既然想不明白，安德索『性』也懶得繼續去想了，因為他已經決定去喚醒沉睡於魔索布萊城陰影聖廟中的克裡奧帕特拉。

不過，雖然已經下了這樣的決心，安德卻要先去做另外一件事情——這件事情，就是以地獄天使教派先知的身份，為之前那一役中的亡者，做安魂彌撒。

除開因為拜爾頓自爆而灰飛煙滅屍骨無存的管家德雷克，其他所有犧牲者的屍體都被找到並小心的縫合，即使是一些因為被切割的支離破碎而完全無法縫合的，安德也都耗費精力一一為他們重新構築了骨架。

一具棺蓋雕刻著祈禱赤翼天使紅『色』油漆的空棺、八具覆蓋教派騎士團團旗的黑『色』油漆為底的騎士棺，以及二十三具覆蓋教派祈禱赤翼天使教旗的牧師之棺與教派護衛之棺……共計三十二具棺材在雪後初晴的墓地之中排成金字塔狀的四列，亡者們悲戚地親友們聚集在墓地的四周，他們悲傷的看著自己親友棺木之後，那一個個手捧著蠟燭輕輕唱著安魂曲的黑袍唱詩少年。

面容憔悴而蒼白的安德身著最正式的華麗先知盛裝，帶著兩名少年教派聖騎士的他挨個走到每一口棺材邊，當兩名少年騎士打開棺材蓋之時。安德機會俯下身軀將臉湊近棺木中躺著的亡者，並以哀傷地語氣重複著同樣的一句話——

“歡迎回家……”

說完這四個字後，安德就會讓兩名少年騎士蓋上棺木的蓋子，在少年騎士們釘上棺材釘的時刻，安德便會將右手放在棺木的蓋子上，然後以略顯沙啞的聲音送念著地獄天使教派的安魂悼詞。

“你的罪，在棺木合上地那一刻將被消去;你的英靈，將不再受感受悲傷、進入那輪回之後的極樂天堂……安息吧。你是神所寵愛的孩子……”

伴隨著安德沙啞的聲音，是唱詩地孩子們哀傷的歌聲，許多人已經不能抑製自己的感情，他們痛哭著撲倒了親友們的棺木之上。而安德，卻並沒有去安慰這些人地意思，他只是挨個打開亡者的棺材對棺木中的說‘歡迎回家’，然後手按棺木去念誦同樣的悼詞……

而自後至前一路走來，最後開啟的……是屬於管家德雷克的空棺。雖然棺木中放置著德雷克平素常穿的一套衣服、一副眼鏡和一本詩歌集。但安德卻像是看見德雷克真的躺在裡面。在腦海中，安德也回憶起了這個盡職盡責地管家，回憶起了自己隨口說出各種要求是德裡克微笑著說‘是’、回憶起了當自己做出不符合貴族標準的舉止時，德裡克那皺眉上前糾正的樣子……

“歡迎回家，德雷克……聖徒。”

伸手『摸』了『摸』棺木中的衣物。安德閉上了眼睛深吸一口氣後，才用沙啞的聲音開口說道。

聖徒?兩名負責蓋棺的少年騎士們不約而同的看了安德一眼，

聖徒是什麽他們比誰都要清楚，教派的聖經中說將在人間將會樹立起十三位聖徒地黑曜石雕像。而聖徒將會獲得被雕刻在沒一座教堂中，享受普通信徒祭祀與朝拜地資格啊……安德卻沒有任何的停頓，示意兩個發了一下呆地少年騎士們將棺木蓋上之後，安德繼續念誦安魂悼詞、與其他所有人都不相同的悼詞——

“你的罪，在棺木合上的那一刻將被消去;你的英靈，將永駐於這『迷』途羔羊所佔據的凡俗世間……醒來吧，你是神所指定的聖徒……”

雖然聲音依舊沙啞，但安德給予德雷克的悼詞卻讓在場的所有人都清晰的聽見。所有人的目光都不約而同的集中到了安德身上，甚至連唱詩的還在們都忘記了工作。

這是個陰冷的雪後午後，位於地獄天使大教堂之後的墓地有原本的噪雜變的寧靜，天地之間似乎之剩下了安德一個人的聲音。而或許是為了證明安德的說法，原本陰雲密布的天空之中突然裂開了一個十字狀的裂痕，金黃『色』的陽光順著十字聖痕傾瀉而下將德雷克的棺材籠罩在了其中。

天空之中，傳來縹緲而虛無的聖歌之聲，緊接著和教堂壁畫中一『摸』一樣的祈禱赤翼天使虛像出現在了天空之中。地獄天使教派的信徒們立刻就瘋狂了。因為這是教派所崇拜的神祗啊！於是乎，狂熱的信徒們暫時忘卻了悲傷。在雪地上跪成了一大片，他們虔誠的誦念著赤翼天使的名字。

半空之中的赤翼天使舒展開了巨大的羽翼，她微笑著伸出右手甩出了一顆墨綠『色』的光球，這光球飄飄搖搖自半空中落下，它繞著跪伏的眾人外側轉了一個圈，讓所有的信徒都感覺有一種神奇的力量進入了體內，舒服的就像獲得了重生一樣。

這……這是神恩麽?！信徒們驚喜無比，他們的神情也變的更加狂熱起來，而某些機靈的信徒卻偷偷注意著那顆綠球的飛行軌跡，他們已經猜到了讓自己變的如此舒服的原因了。

綠球在繞著眾人轉了一圈後，卻徑直地飛進了已經被安德一手按著的德雷克空棺之中，接著吱吱喳喳的聲音便不絕於耳的從棺木之中傳了出來。

“看啊，棺木發芽了！”

不知是那個信徒沒有忍住的驚呼出來聲。眾人也終於發現了德雷克的棺木上發生的新變故。是的，德雷克地棺木像復活了一般開始發芽生長，在著寒風呼嘯的冬日之中在金黃『色』的十字光芒照耀之中，棺木竟以令人目瞪口呆的速度成長成了一棵參天的桂樹！

桂花的香味，飄『蕩』在了所有人的鼻腔之中，透過桂樹枝葉散『射』下來的金『色』光芒，讓眾人恍然以為自己已經處於仙境之中。甚至，眾人都沒有看到。再次降臨地赤翼天使到底是在什麽時候離去……

當人們回過神來隻時，在管家先生的空棺所變化而成的飄香桂樹之前，卻不知何時多出了一尊黑曜石塑像。這尊黑曜石雕塑，描繪了本該文質彬彬的管家，一手持半截利劍一手護著身後的悍勇模樣，他地眼神卻依舊帶著微微的笑意……

“以神的名義，吾授予德雷克-坦斯丁以聖徒之名，尊號即為守護聖徒。祭祀聖物為月桂花枝。從即日起，雷鳴堡地獄天使大教堂，更名為聖德雷克教堂……其余三十一位亡者，皆以護教烈士之名號，共享永恆之祭祀。從即日起。本墓地更名為聖十字英烈祠，隻可埋葬新的聖徒及陪祭之護教烈士。日後我若身死，也會埋葬在這裡……”

仰視著高達三米有余地黑曜石聖像，安德以不可違逆的聲音宣布著自己的決定。被剛剛的神跡所震驚的信徒們先是楞了一楞，然後便齊聲的歡呼起來。他們的親友雖死，但卻得到教派最高規格的葬禮，甚至連地獄天使也親自將臨了神跡……足夠了！足夠榮耀了！

在信徒們聲嘶力竭地歡呼聲中，略微有些心情低落的安德默不作聲的結束了安魂儀式，雖然調動自己的神力模擬出了的地獄天使降臨賜福的奇觀，但這些畢竟都是模擬出來的——月桂樹的生長使用地是生命力量地催化，而黑曜石聖像則來是由卓爾們製作並隱藏在地底的。

“我地導師。這樣做好麽?”

冷眼旁觀的墨完巴，晃晃悠悠湊到了安德身邊，然後問道。站在安德身側的金發碧眼的科爾德隆管家瞄了墨完巴一眼，他選擇了不吱聲，科爾德隆已經基本上明白了墨完巴與安德之間的關系。

“他們本來沉浸在悲傷之中，但是現在呢?”

雖然沒有回頭，也沒有特別的用手去指示這個他們指的是誰，但墨完巴哪裡會不知道安德的這個他們就是那些被埋葬者的親友。以及參與葬禮的教派牧師等人?

“現在他們暫時忘卻了悲傷。但是這種忘卻建立在你的謊言之上，這是虛幻的忘卻。”

墨完巴也沒有回頭。他似乎有和安德做一場辯論的意思。

“我聽說，擁有神之國的神祗，就可以將留在自己記憶中的、已經死亡的信徒靈魂喚醒成為神之英靈，如果死亡的人被自己的親友持續的思念著，喚醒的可能『性』就越發的大，對吧?”

安德卻沒有和墨完巴辯論的想法，他突然將話題轉移到了關於神之國的方面。

“什麽?！不是吧老家夥……你想建神之國?”

墨完巴一雙眼睛瞪成了溜圓，他壓根就沒想到安德剛剛掌控了積攢的信仰之力，居然就開始打神之國的主意了。而安德，卻繼續無視著墨完巴，他掏出兩張羊皮卷軸交到了克爾德隆的手中。

“克爾德隆，這兩封信箋一封是要送到魯格十三世大公那裡的申訴信，另外一封是宣布地獄天使教派與死亡崇拜者進入不死不休敵對狀態的命令。在我啟程前往魔索布萊城後，你幫我把這兩封信都交給該交給的人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