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八十八章 狼崽子(求‘春’節月票)

　“突突突……突突……”瘋狂的衝鋒槍‘射’擊聲再次響起。這些山田組的殺手沒有其他選擇，他們唯一的武器就是槍，不管能不能起作用，好歹能讓自己的心裡舒服一些。

　沈星空化身的大火球在天上突然一閃，眨眼之間就要到遊輪西側的那些快艇前，那些快艇裡的人還‘挺’聰明，立刻扔了槍，紛紛向大海裡跳，和下餃子差不多。

　“轟……轟……轟……”沈星空仿佛一道流星，低空貼著那些快艇飛掠而過，被他經過的快艇瞬間就會起火，然後爆炸，六七艘快艇轉瞬之間全部報銷。

　“不好……是妖怪啊……”不知道哪個山田組成員扯著嗓子呐喊了一聲，讓其他那些已經處於崩潰邊緣的同夥徹底崩潰了。

　今天來的這些山田組殺手全部都是龍崎峻最悍勇的得意手下，他們跟著龍崎峻也算身經百戰，什麽場面都見過，人人手裡都沾滿了血腥與生命。

　但當他們看到沈星空“玩火”，什麽信心都沒有了，已經完全脫離了人類的概念，再打下去就是在找死。人只能與人戰鬥，不可能與神戰鬥。沈星空此時異能暴走，就幾乎達到了神的境界。

　剩下的十幾艘快艇立刻調轉船頭，連方向也不認了，反正就是油‘門’拉到最大，屁滾‘尿’流向回逃跑。

　沈星空此時已經被自己的異能熱流燒得有點快失去意識了，他最近兩次異能暴走，全在自己的意識控制下完成，但與這次相比，那兩次只不過是‘毛’‘毛’雨而已。這次他玩得太大了，幾乎把全部的異能熱流都推進了腎上腺。

　“不能讓他們走……不能……”沈星空不算清醒的大腦裡，不停地提醒自己，這些山田組的人一旦逃跑回去，自己的異能就泄密了。

　他利用自己雙手雙腳發出的熾烈烘流，控制自己在空中的高度或者前進的方向與姿態，道理與噴氣式飛機差不多，先高高地飛向天空，然後猛地一個俯衝，在海面上轉了兩個圈，速度已經超過了時間所形容的概念，反正他從海面上掠過的時候，身邊會‘激’起大片的海水蒸氣。

　“轟轟……轟……”那些逃命的快艇一艘接一艘被追上，並且消滅，快艇上的人跑得快的，就跳進海水裡等著淹死，跑得慢的直接被炸死在船上。

　這個過程說起來很長，其實也就是二十幾秒鍾的事，沈星空在空中飛過的軌跡。在夜裡形成炫麗的光線，只可惜，能欣賞到這奇景的人幾乎全是快死的人。

　沈星空重新升上了天空，腳下踩著熾熱的空氣，隱隱約約間，看到海面上一片狼籍，有一艘快艇好像僥幸逃走了，而且越逃越遠。他現在不止是意識不清楚，視力也不行了，不知道自己看到的是不是幻覺。

　他只知道，如果自己再不中止異能，恐怕自己真的會變成一團火焰。

　大火球從天空中殞落，仿佛天際的流星，美麗僅有一瞬，但已經是永恆。在空中，火球的光芒迅速熄滅，沈星空準確無誤地摔在遊輪甲板上，全身皮膚焦黑，‘褲’‘腿’與袖口還在燒著點點火星，癱倒著很快就進入了昏‘迷’。

　他的神智確實昏‘迷’了，但身體並沒有昏‘迷’。大腦神經發現身體已經快要處於瀕死狀態，立刻向全身組織細胞與造血幹細胞發出命令，刺‘激’他們加速活化，同時又刺‘激’腎上腺，讓它多分泌腎上腺素，保證心跳，保證身體每個器官與組織的供氧。

　這與異能無關，任何一個人瀕死之前，身體都會自動做出這樣的反應。人類在進化了幾百萬年後，成為地球上的主宰，生理上自然有很多強大的奧秘，看上去很脆弱，實則很強。

　腎上腺素的二度刺‘激’，‘激’活了沈星空變異的細胞與基因，在他昏‘迷’的時候，熱流自動從他後背脊椎骨湧出，緩緩流轉他的四肢百骸，修複他受損的組織與器官。血液中那些蜂毒也傾巢而出，像一個個瘋狂的衛兵，檢查沈星空全身的血液，只要發現有異物侵入，就會立刻予以消滅。

　自沈星空摔落到甲板上，兩個小時後，他悠悠轉醒，神智已經清楚，但全身卻痛得連動根手指頭的能力都沒有。

　“嗯?”他發現自己不是躺在甲板上，而是躺在柔軟的‘床’上，把眼皮再睜開一些，他又看到了‘床’前的龍崎十三。

　龍崎十三正在哭。哭得很傷心，一把鼻涕一把眼淚，好像剛死了親爹。事實上，他確實剛死了親爹，半個小時前，龍崎獰癌症複發，因為沒有得到有效的急救，那袋氧氣沒有留住他的命，一代梟雄已經去西方極樂……地獄去了。

　“沈醫生……嗚嗚……”龍崎十三看到沈星空睜開眼睛，就開始向他哭訴，“父親……父親大人……已經去世了……嗚嗚嗚……”

　“咳咳，龍崎獰……死了?”沈星空十分意外，聲音也十分虛弱。

　“是……是……父親去世了……嗚嗚嗚……沈醫生，父親生前……我沒有盡到孝道，我是不是很不孝啊……”日本人也講孝道，龍崎十三這種天‘性’純良，又熱愛生命的人，對孝道自然看得更重。

　“也不算……你熱愛生命……就是上帝的使者，上帝最大嘛，難道上帝還不如你爸爸?”沈星空身上巨痛難忍，好像206塊骨頭全斷了，只能瞎扯蛋以圖安慰龍崎十三。

　聽到沈星空的瞎扯蛋，龍崎十三居然真的不哭了。他又抹抹眼淚，不知道從哪裡拿出一把刀子，在手裡擺‘弄’著，難道是龍崎獰的遺物?

　“沈醫生，我想通了，你說的很對，不懂得……不懂得珍惜身邊的人，還談什麽熱愛生命。有些人……他們存在，就會讓很多人沒命，如果，如果我能帶領山田組行善做好事。就能……挽回很多生命。”

　“說得對，恭喜，你想通了……哎，這……誰把我綁上了?”沈星空心裡苦笑，老爸死了，兒子才想通，真是樹‘玉’靜而風不止，子‘玉’養而親不待;接著他又發現一件事，自己躺上‘床’上一動也不能動，並不是身體不行，是因為自己身上綁著一道又一道的麻繩。

　“唉！”龍崎十三輕聲歎了口氣，拿起手裡的刀子，又‘抽’‘抽’鼻子，“我父親臨死前……囑托我做一件事情……”

　“龍崎獰不會是讓你殺我吧?”沈星空身上痛歸痛，但神智很清醒，他已經看出龍崎十三的意思了。

　“沈醫生……你是好人，你是……我的恩人，我不應該殺你……”龍崎十三顯得特別彷徨，拿著刀的手開始發抖，“可是你知道……太多山田組的事情，如果你說出去……我就不能再當好新組長，也不能……挽救更多人的生命。而且殺了你，山田組裡的人……也會更信服我，為一些人而殺一人，沈醫生你也說過的……可，可以的……”龍崎十三一邊說話一邊用力抓自己的頭髮。

　看著眼前的龍崎十三，沈星空終於懂了，什麽叫龍生龍，鳳生鳳，耗子兒子會打‘洞’?有些東西，沿著血脈傳下來，不管如何刻意地回避，也絕不可能泯滅。

　龍崎十三是龍崎獰的兒子，他天生就是那種靠殺人而立的王者，就算與父親殺人的理由不同，但殺人就是殺人，龍崎十三今天說是為了一些人而殺一人。將來會怎麽樣，只有天知道。

　“十三，我們現在哪裡?”沈星空突然平靜下來，輕聲問還處於抓狂狀態的龍崎十三。

　“還在海上，不過我想，山田組那邊應該很快就會來人了，來救我們了。”龍崎十三目光渙散，有點像‘精’神分裂症患者。

　“你父親的遺體呢?”

　“在……在另一個客房裡……沈醫生，我，我真不是有意要殺你，可是，可是……”龍崎十三還想解釋。

　“好了！”沈星空揮下手，打斷了龍崎十三的話，“生死而已，我早就看透了，沒什麽大不了的，你想殺就殺吧！”沈星空神情淡漠，真像看透了紅塵的世外高人。

　“對不起……對不起啊……沈醫生……”龍崎十三又哭了，一邊哭一邊把刀子伸到沈星空‘胸’前。

　“等等！”沈星空突然又打斷龍崎十三，然後歉意地笑了笑，“十三，我死前還有個要求，聽說你們日本人最光榮的死法是自己剖腹，你能不能把刀子給我，讓我自己剖腹啊?”

　“好……好啊！”龍崎十三想都沒想就同意了，他解開沈星空雙手的繩索，把刀子遞給了沈星空。

　在他看來， 沈星空是個半死不活的重傷病人，而且他隻解開沈星空雙手，就算沈星空有把刀子，對他也不產生任何威脅。

　沈星空接過刀子後，不小心沒拿穩，刀子又掉到了‘床’邊地上。

　“對不起，你幫我撿一下，我手上沒力。”

　“好的，沒問題。”龍崎十三伏下身，伸手去撿刀。

　他的手即將碰到地上的刀，頭也低於‘床’沿，這時候，他聽見沈星空在‘床’上，用一種冷酷的聲音說了三個字:

　“狼崽子……”

　“啊?”龍崎十三頓時愣住，下意識地要向後退，可惜到底還是晚了一步。

　沈星空所躺的‘床’，是船艙裡某個小房間裡的單人簡‘床’，‘床’的一側靠著艙壁。龍崎十三從甲板上把沈星空拖回來的時候，讓他左側朝向艙壁的方向，也就是說，龍崎十三低頭撿刀的時候，他的腦袋完全在沈星空右手所及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