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六十六章 沒有人可以白死

　山本宏夫沒想過沈星空會從天而降。還是在電梯裡，當時嚇得‘腿’一軟，要不是電梯裡有扶手，他肯定就癱倒了。

　沈星空冷眼看著他，捏捏拳頭，問:“說吧，你想自殺，還是想他殺?”

　“你……你怎麽會……”山本宏夫還‘迷’糊著呢，抬頭看到電梯上面的出口，想不通沈星空怎麽會從那裡跳出來。

　“畜牲！”沈星空伸出手去，揪住了山本宏夫的衣領，“今天我要是不做了你，有多少在天之靈都不會原諒我。”

　“不要啊……”隨著櫻子的驚呼聲，她也從電梯上面跳了下來，剛下來就跪在沈星空身邊，抱住沈星空一條‘腿’。

　“沈醫生，我求求你……你不要殺山本老師，他是有苦衷的……”

　“櫻子?”山本宏夫又愣住了，覺得自己快要‘精’神分裂了。

　“滾開！”沈星空抬起腳把櫻子踢開，另一隻手握成拳頭，狠狠地砸向山本宏夫的臉。

　“啊……”山本宏夫捂著臉慘叫。他指縫間鮮血狂湧，沈星空剛才那一拳已經砸斷了他的鼻骨。

　“沈星空！”李盈妮也從上面跳下來了，還扶著沈星空的肩膀，不然她肯定摔倒。

　“你不能殺人，你是醫生。”李盈妮抱住沈星空的拳頭，苦苦勸他。

　沈星空看了看李盈妮，這才慢慢收起拳頭，他並不是改主意了，而是不想在李盈妮面前殺人，而且他還有些事要問山本宏夫。

　這時電梯到達了一樓，電梯‘門’打開，外面並沒有什麽殺手，只有一些醫生和護士走來走去。

　山本宏夫在沈星空的推搡下走出電梯，沈星空和兩個‘女’孩子就跟在他身後。四個人無聲無息離開了大阪國立醫院的急診大樓，來到外面的停車場裡，山本宏夫有一輛豐田大轎車，裡面很寬敞，四個人都坐進去也不覺得擁擠。

　“開車。”沈星空命令山本宏夫。

　“去……去哪裡?”山本宏夫一隻手捂著臉，一隻手握著方向盤。

　“你們大阪有***嗎?”沈星空已經想好去處了。

　“什麽?”李盈妮愣住了，她懷疑沈星空是不是瘋了?

　山本宏夫和櫻子畢竟不是中國人，不懂***這個詞是什麽意思，亮紅燈的地方嗎?是指十字路口?只能目光茫然地望向沈星空。

　沈星空也不知道該怎麽解釋，心裡連罵了一萬個“靠”。

　“夜總會，大阪有沒有夜總會?”

　這回山本宏夫聽明白了，發動車子，駛出大阪國立醫院，去往大阪市裡最有名也是規模最大的一間夜總會。梅田夜總會，位於大阪最有名的通天閣附近。

　到達梅田夜總會的時候，已經是下午四點多了，雖然離天黑還有很久，但是夜總會已經開業，形形‘色’‘色’的人群在大‘門’口出出入入，偶而還能看到有濃抹著宮廷‘豔’妝的和服‘女’。

　沈星空要櫻子在夜總會裡開個包房，把李盈妮和山本宏夫都帶進去，李盈妮一直緊貼著沈星空，一步也不離開。

　之所以選擇***或者夜總會這種風化場所，是因為這裡安全。就算有人想找到沈星空，想救山本宏夫，也絕對想不到沈星空他們會在夜總會裡面。

　包房裡很大，一圈全是沙發，沈星空已經餓了，櫻子和李盈妮看樣子也餓了，就點了一些吃的喝的，然後一邊吃一邊喝一邊審問山本宏夫。

　櫻子坐在山本宏夫身邊，關心著山本宏夫，還親自為他擦去臉上的血，處理臉上的傷。這是她的老師。日本人對老師都非常尊敬，不管老師對她做過什麽，在她心裡，也永遠都是她的老師，需要她一直尊敬下去。

　“山本，我在等著聽你的解釋，而且我沒有多少耐心。”沈星空趁熱吃著一碗魚翅面，還忙著給李盈妮夾菜，連看都沒看山本一眼。

　山本宏夫靠坐在沙發上，櫻子為他處理鼻骨的傷，他盯著面前的沈星空，心裡有些服氣了。他雖然不了解沈星空，但他了解中川介，知道中川介是多厲害的人物，連中川介都能收拾的人，還收拾不了他嗎?

　“中川介有個哥哥，叫中川明男，是日本山田組的成員。”山本宏夫決定從頭說起，否則他的事情根本說不清楚。

　沈星空聞言沒吭聲，熱騰騰的面條倒吸進嘴裡，吃得滿頭大汗。日本人在廚藝方面還真他**的有一套，魚翅面的味道很不錯，沈星空想著一會兒再來一碗。

　“中川介在中國出事，中川明男在日本馬上就知道了。他們趁我趕回大阪的途中……綁架了我的孩子和妻子，然後……然後要我為他做事……”山本宏夫越說越沒底氣。

　“妮妮，這壽司不錯啊，你來一塊。”沈星空隻管聽，不做任何回應，貌似全身心地投入在吃飯中。還給李盈妮夾壽司。

　“中川明男……讓我把你和櫻子引來日本，所以我在電話裡……就說這邊有困難，希望你們能幫我……後來，你和櫻子到了日本，櫻子來找我，我就告訴了中川明男，他說，他說……他會處理一切的。”

　“咣！”山本宏夫話音剛落，沈星空手裡魚翅面的面碗突然飛到他頭上，那面碗是玻璃鋼做的。

　“啊……”山本宏夫慘叫，他的頭被面碗砸得鮮血長流，櫻子歎口氣，又得給老師包扎腦袋。

　如果山本宏夫不提他告密的事，沈星空還不會發火，他這一提，沈星空就想起四天王寺公路上的慘案。他親眼看到自己的同胞全身浴火，在大巴車裡跑來跑去卻找不到逃生的‘門’，那個時候他的心裡就已經在滴血。

　身為醫生，在需要救人的時候他卻無能為力，這事已經刺傷了他的自尊。

　他連吃飯的心情都沒有了，把一盤子壽司統統遞給李盈妮，然後站起身，走到山本宏夫身邊。先揪住櫻子扔到一邊，又伸出手揪住了山本宏夫‘花’白的頭髮。

　“你***馬上告訴我，中川明男在什麽地方?”沈星空眼睛裡閃動著殺機，他已經快控制不住自己了。

　“他……他不在大阪……”

　“我不管他在什麽地方，他必須給……十個中國人償命，必須償命……我不管他在哪，告訴我，他在什麽地方?”沈星空有點語無倫次了。

　“他……在東京……我不知道他的詳細地點。”

　“好，不知道沒關系，你現在給他打電話，就說你已經抓到我了。還有櫻子，妮妮，你把人都抓到了，讓他馬上到大阪來。”沈星空也會這招，引蛇出‘洞’嘛，他比日本人玩得最高明，這是中國人的智慧。

　聽到沈星空的話，山本宏夫猶豫了，他目光閃爍了幾下，明顯是有顧慮。

　“啪！”沈星空猛地掄起手，一記大耳光扇在山本宏夫臉上，這下他幾乎使出全身的力氣，把山本宏夫打得趴在沙發上，嘴角也流血了。

　沈星空才不管他有什麽顧慮，他現在還能留條命，就已經算沈星空很仁慈了。當然了，沈星空不會仁慈很久的，自己同胞的血不能白流，所有與這件事有牽連的人都必須付出代價，天王老子也跑不了。

　“沈醫生，你不能這麽凶暴，老師已經五十多歲了，他是老人……”櫻子撲了回來，死死抱住沈星空的胳膊。

　“五十多歲?四天王寺路上有一對七十多歲的老夫妻，老太太已經死了，我為了讓老頭死得寬慰一些，我騙他，我說老太太沒事，我一定能救她。可是我救不了……我這個醫生誰都救不了，我唯一能做的，就是讓他們兩個死在一起。”沈星空已經暴怒了，連李盈妮都不敢靠近他，然後他用力一揮手，櫻子又飛回到了沙發上，摔得頭昏腦脹。

　山本宏夫仿佛看到死神在向他招手，他想逃又逃不了，剛從沙發上爬起來。咕咚又摔倒在地上。

　沈星空一腳踏在他的後背上，好像踩著一隻不堪一擊的螞蟻，順手又在包房茶幾上拿起一支飲料瓶。

　“不要……我打……我打電話……”山本宏夫被沈星空嚇得實在受不了了，抱著胳膊大聲嚎叫。

　沈星空仿佛一個機器人，條件沒滿足的時候，他會做很瘋狂的事;一旦條件滿足，他又會迅速冷靜下來，好像什麽都沒有發生過。

　他放下酒瓶，又松開地上的山本宏夫，看著老頭掙扎著爬起來，掏出手機，打電話給遠在東京的中川明男。

　沒多久，電話就通了，沈星空、櫻子和李盈妮都保持安靜，不打擾山本宏夫與中川明男通話。

　“中川先生，我是山本……是的，我已經抓到他們了……是的，是的……沒有沒有，他們沒有逃走……我醫院裡的醫生和護士發現了他們，他們都沒有逃走……對，對，我馬上會把他們關在安全的地方……中川先生，你能不能……喂……喂……”

　山本宏夫打電話當然說日語，沈星空聽不懂日語，就望向剛才被他甩到沙發上的櫻子。櫻子倒是沒忌恨沈星空，爬起來到他身邊，把山本宏夫說的話小聲翻譯給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