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零六章 決戰前夕

　白靈差點哭了，她不知道沈星空的想法，隻以為沈星空要去和樸‘春’水玩命，八成是凶多吉少。

　龍崎月也皺著眉，她能跟沈星空出海，但是出海後怎麽辦?她也不能看沈星空去送死，她暗暗決定，一定要陪沈星空血戰到底。

　一男二‘女’在船舷邊默默地喝酒，海風一陣一陣吹過來，還有海水拍打船身的聲音，換個時間換種氣氛，一定會很‘浪’漫的，但此時白靈和龍崎月卻有一種即將要生離死別的感覺。

　不知道過了多久，船艙裡桑斯吉那些人喝酒呼喝的聲音漸漸平息，水朵和阿環手拉著手從船艙裡走出來，向沈星空點點頭。

　“好了，時間到了。”沈星空站起身，一甩手將酒瓶扔進海裡。

　“沈星空，我不走。”白靈突然抱住沈星空的腰，抱得很緊。

　“不行，你必須走，馬上走，不然時間來不及了。”沈星空推開白靈，快步走到另一側的船舷處，這裡有一艘救生用的小艇。

　阿環跑過來，幫著沈星空把小艇放到海裡，然後自己縱身跳進去，水朵把船艙裡的那些家夥，一個一個拖出來，扔進阿環的小艇裡面。

　這些人不是喝醉了，是中了水朵的“忘塵”，沈星空從船艙出來的時候，悄悄吩咐水朵這麽乾的。

　小艇放不下太多人，只能分撥離去，阿環居然會開船，而且很高興，覺得開船很好玩，把船上的人一撥一撥送回到碼頭上。

　最後一撥走的人，就是水朵、阿環和白靈了。沈星空突然用力摟住白靈的腰，在她耳邊很小聲地說:“你相信我，我一定不會有事。”

　“沈……”

　“好了，你要是不想我有事，就乖乖地走。”沈星空又突然把白靈抱起來，直接扔出了大船，阿環在小艇裡穩穩接住。

　“沈星空，我知道我幫不了你什麽了。”水朵也要離開了，她眼神很複雜。

　“水朵姨，我沒事的，你快走吧，上了岸和大家找個酒店先住下，等我電話。”沈星空笑著向她點點頭。

　“好吧”水朵歎口氣，甩起‘花’裙的裙襟，像一朵彩雲飛上了小艇。

　眼看著小艇遠去，還有小艇上三個始終回望的人，沈星空長長抻個懶腰，拉起龍崎月的手，走出了船艙裡面。

　船艙裡只剩下兩個人，一個是小五，一個是金雅子，沈星空抬起腳重重踢在小五的屁股上。

　忘塵的優點是見效快，缺點是‘藥’效不持久，小五被沈星空踢了一腳後，‘迷’‘迷’糊糊醒過來，站起身左右看看。

　“哎?我剛才怎麽睡著了?”小五很糊塗。

　“少廢話，開船去吧，出海了。”沈星空低身在船艙裡面坐下來，後背靠著木板，龍崎月鑽進他懷裡，兩個人就這麽互相抱著。

　“哦，那我走了。”小五撓撓頭髮，鑽出船艙又進入駕駛艙，抬頭看看外面的星星，認準方位，發動大船駛向日本方向。

　沈星空睡著了，他故意要睡，雖然不睡也可以，但現在沒有事情做，保養一下‘精’神也是好的。

　龍崎月也睡著了，就睡在沈星空懷裡，她知道睡醒之後，等在前面的，可能就是無邊的殺戮與血腥。

　大船在海上起起伏伏，今晚海風有點大，海‘浪’也有點高，小五小心駕駛大船，還要注意躲避中國海關的巡邏艦。

　夜‘色’越來越濃，開始下雨了，但雨不大，浠浠瀝瀝好像老天爺在撒‘尿’。小五手裡拿著一瓶酒，一邊喝一邊開船，這種偷渡的事以前他也乾過，只不過很久沒幹了，有點生疏。

　在午夜零點時分，小五終於避開了最後一批中國海關巡邏艦，成功將大船駛入公海，這時候風更大了，船在海裡飄搖不定，好像落在湖面的一枚樹葉。

　海風和雨都是在快到凌晨的時候才停的，東方的天際，濃雲下透出一線紅光，小五長松一口氣，他還真怕運氣不好會遇到暴風雨，那可就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了。

　‘精’神放松後，小五又犯困了，他一夜沒睡，還喝了酒，眼皮越來越重，隨時都有可能睡倒在舵盤上。突然間，小五的眼睛又睜開了，他看到東邊的海平線上升起一根煙囪，接著又冒出半個船身。

　“神醫啊……神醫……”小五‘精’神一振，扔下舵盤大喊大叫跑向船艙。

　“閉嘴”龍崎月好像一條鬼影，從船艙裡躥出來，伸手抓在小五的臉上，順便也捂住了他的嘴。

　“唔唔唔……”小五支支吾吾，右手指著船的東方。

　龍崎月向東方看一眼，也看到了遠處駛來的那艘船，心裡有數，“繼續開你的船，再敢大聲喊，我就切了你的舌頭。”龍崎月臉上殺機閃耀，她是想讓沈星空能多睡一會兒。

　“好好……我……去開船……”小五不敢惹龍崎月，乖乖又回去開船。

　很快，兩艘船就在海上相會了，龍崎月站在船頭，看到對面船頭上站著龍崎十三，正在揮手向她打招呼。

　龍崎月回頭向駕駛艙裡的小五做個手勢，示意他停船。大船停下後，龍崎十三所在的船也放慢速度，貼著大船停下來，接下來，按照他們之前的計劃，龍崎十三應該帶著日本內務廳的長官助理過來，或者沈星空過去，先把人家的病治好再說。

　但是，計劃沒有變化快，就在兩艘船已經貼靠在一起的時候，龍崎十三那艘船上突然出現很多人。這些人無一例外手裡都拿著各種槍支，手槍、衝鋒槍什麽都有，而且個個面孔猙獰，向龍崎月的船衝過來。

　龍崎月幾乎窒息，知道龍崎十三那艘船上可能出事了，立刻蹲下身躲到船舷後面，又掏出自己身上的槍。

　槍戰在計劃之外提前打響，龍崎十三船上那些人一邊向這邊開槍，一邊繼續向這邊衝。龍崎月只能反擊，不然大家就同歸於盡了，大海上槍聲大作，“砰砰砰砰……”，“突突突……”，龍崎月被子彈擦傷了肩膀，而對面的人則被龍崎月乾掉了兩個。

　小五在駕駛艙裡以為沒事了，自己可以去睡會兒了，槍聲一響，他嚇得抱頭蹲在地上，眨眼間就‘尿’‘褲’子了。

　“佛祖啊、瑪祖啊、觀音啊，保佑保佑啊，我還沒老婆沒兒子呢……”小五哆哆嗦嗦地祈禱，早知道海上這麽危險，他說什麽也不來。

　“開船……開船啊……”龍崎月以一個人的力量，根本頂不住對方那麽多人，嘶力遏力向駕駛艙這邊喊。

　小五總算還有點頭腦，沒有失去理智，在槍聲中聽到了龍崎月叫喊，才想到如果自己開船走了，那些人追不上，自己不就沒事了嘛

　於是他咬緊牙關，雖然兩條‘腿’已經軟得像皮筋，可還是勉強站起來，發動船隻……

　“砰”

　“啊……”一顆子彈打碎了駕駛艙的玻璃，同時‘射’穿了小五的‘胸’口，他隻來得及慘叫一聲就死了。

　龍崎月看到小五中槍倒下，牙差點咬碎，難道自己今天就死在這裡了?她快速更換彈夾，也不‘露’頭，隻伸手向對方的船上盲‘射’，她‘射’得很快，幾下就打光一梭子子彈，這樣殺傷機率更大一點。

　這時候，龍崎月心裡突然閃過一道光，她想起一件事來。剛才對面船裡冒出來的那些人，好像都是山田組裡的人，她記得其中有個獨眼龍，瞎的那隻眼睛就是因為醉酒誤事，被龍崎月親手給挖出來的。

　既然是山田組的人，他們為什麽向自己開槍?都瘋了嗎?龍崎月不反擊了，她看著自己手裡的槍，百思不得其解。

　她停止開火，對面船上的人竟然也停止開火，那些拿著各種槍支的男人在船舷處站成一排，隨時可以跳到龍崎月這邊來。

　“姐姐，我是十三啊”當海面重新安靜之後，龍崎十三的聲音又突然響起，輕輕柔柔的，帶著一點撒嬌的味道，讓龍崎月不禁起想他小時候纏著自己要買松仁蛋糕時的樣子。

　“十三，這是怎麽回事?”龍崎月強製自己冷靜，話裡每個字都是從她牙縫裡迸出去的。

　“姐姐，十三也不想這樣，但是為了父親的遺願，為了山田組的未來，十三無法選擇。”龍崎十三的話慘慘戚戚。

　“你說什麽?”龍崎月站起來了，目光如兩把快刀，穿過人群投在龍崎十三臉上。

　“姐姐。”龍崎十三也望著龍崎月，還是很依戀的，“上面有人傳話了，我們山田組不用換組長，但是山田組與日本的災禍是你引來的，你必須為山田組而犧牲。”

　龍崎月驚呆了，她已經很久沒有這麽震驚過了，此刻，與她一起長大，始終拿她當偶像去依賴的弟弟竟然要殺她。

　以前沈星空就曾經對龍崎月說過，說龍崎十三的心裡有很變態很血腥的東西，但龍崎月沒有當真。她以為是沈星空對龍崎十三有成見，她與龍崎十三一起長大，覺得自己足夠了解弟弟了。

　可就是這個她自以為足夠了解的弟弟，眼下卻糾集了一幫槍手，要在海上了結她的生命，只為了自己能繼續做山田組的組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