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三十一章 早上必須起‘床’

　嘎吉拉貢‘性’格比較外向，很愛說話，而且上車的時候是白天，不可能大白天就睡覺，她打開話匣子和沈星空、白靈談起她家鄉的事情。

　沈星空和白靈也很愛聽，一是不會寂寞，二是提前了解一些青海的風俗民情。她說著說著，目光有點不對勁了，火車窗口有個小桌，她坐在小桌的一邊，沈星空和白靈挨著坐在另一邊。

　“嘻嘻，你們兩個……是不是……”嘎吉拉貢左右手大拇指互相碰了碰。

　“是……當然是……”不等沈星空說什麽，白靈緊緊挽住他的胳膊。

　“那我在這裡……會不會防礙你們啊?”嘎吉拉貢很懂禮貌。

　“不會。”這回是沈星空搶著說，還使勁搖頭，“不會不會，其實我們三個人也不錯啊”

　白靈有意無意看沈星空一眼，她覺得沈星空剛才的話特別**無恥，但又挑不出什麽‘毛’病。沈星空神情很淡定，也看不出他有什麽不良企圖，其實他心裡正在暗爽。

　“那你們兩個……也是學生吧?”嘎吉拉貢好像對面前這對情侶很感興趣。

　“是啊，我們也在A市上學……哦，我們是學醫的，在省醫大。”沈星空點點頭，順便給白靈也撒了個謊。

　“省醫大啊?”嘎吉拉貢立刻睜大眼睛，超羨慕地望著他們兩個，對於嘎吉拉貢來說，省醫大是個天堂一般的地方，她可望不可及。

　像她這樣的‘女’孩子，在青海並不多見，雖然現在已經進入二十一世紀，但在青海乃至西藏，那裡的人民大多還在溫飽線以下，世代靠畜牧為生。“文盲”這個詞在中國東部好像已經消失了，但在青海那邊，還非常普遍。

　藏民們文化意識淡薄，嘎吉拉貢的父親是個小縣長，才會刻意讓‘女’兒去發達城市裡面念書。那邊更多的藏民能念完小學算不錯了，他們的生活環境不需要他們懂得什麽文化知識，只要會放牛放羊就OK。

　但即使這樣，嘎吉拉貢學習成績與東部城市裡的學生相比，還是差得甚遠，她父親學錢自費供她在A市一所普通大學裡讀專科，這對於她來說，已經是十分幸福的事情，回到家那邊，也算“高材生”。

　而省醫大，那是全國重點醫科類大學，和嘎吉拉貢念的學校相比，基本就是一個天上，一個地下，所以嘎吉拉貢才會這麽羨慕沈星空和白靈。

　“對了，嘎吉拉貢，你是讀什麽專業的?”沈星空就是隨口閑聊天。

　“我……我讀農業的……”嘎吉拉貢臉紅了，在沈星空面前覺得有些自卑。

　“哦，農業不錯啊，你畢業以後回去青海，可以幫你同族同胞們種牧草種青稞。嘎吉拉貢，你很偉大啊”沈星空真誠地讚美她，李盈妮已經算很純潔的‘女’孩子了，可和嘎吉拉貢比，李盈妮簡直就是一隻成了‘精’的小狐狸，嘎吉拉貢這才叫純潔，或者叫純粹。

　“謝謝你哦，我……哪有那樣……”嘎吉拉貢被沈星空說得不好意思，臉更紅了。

　白靈不喜歡大學裡的話題，她沒念過，轉過頭看著火車外的風景，其實沒什麽好看的，無非就是看個新鮮。

　沈星空又問嘎吉拉貢一些關於青海和青海人民的事情，嘎吉拉貢對他印象很好，問什麽說什麽，滔滔不絕說起來沒完。

　到中午的時候，沈星空掏錢請嘎吉拉貢一起去餐車車廂裡吃飯，嘎吉拉貢說什麽也不去。在大城市裡生活久了，她身上很多原始粗獷的東西被慢慢磨平，知道什麽叫不好意思，知道‘女’孩子不能讓男孩子隨便請客。

　沈星空也不勉強她，帶著白靈去餐車那邊吃得肚皮溜圓，等他們回到臥鋪車廂裡，卻發現嘎吉拉貢就著一瓶礦泉水正在啃麵包。

　“哎呀，嘎吉拉貢，你這吃的是什麽啊?走走走，我帶你去餐車。”白靈還是很善良，實在看不下眼，拉起嘎吉拉貢就走。

　“不不不，白同學，我吃這個……‘挺’，‘挺’好的，真的不用，謝謝你啊”嘎吉拉貢也‘挺’倔的，一邊謝著白靈，一邊堅持不走。

　“唉……嘎吉拉貢啊，你吃這些東西，怎麽能有營養呢?紅燒‘肉’多好啊”白靈是‘肉’食動物，坐下來苦勸人家。

　“白同學……你不知道，在我家那邊……能吃這些東西，已經算很好了。”嘎吉拉貢神情黯淡下來，又拿起礦泉水和麵包。

　“好啦，白靈，她喜歡吃什麽，就讓她吃什麽吧”沈星空看看她，勸白靈別管太多，嘎吉拉貢有她的生活方式。

　白靈沒辦法了，只能看著嘎吉拉貢一口口啃麵包，她看得直吞口水，替嘎吉拉貢覺得噎得慌。

　等嘎吉拉貢啃完麵包，三個人又開始聊天，剛才不愉快的氣氛一掃而空。就這樣，三個人一路聊天到天黑，吃過晚飯，當然，嘎吉拉貢還是啃麵包，三個人又聊了一會兒，嘎吉拉貢就要睡覺了。

　她的睡眠非常有規律，到點必須睡，而且睡得很早，才晚上八點多就開始脫衣服。

　“呃……白同學、沈同學，麻煩能把燈關了嗎?我開燈睡不著……”嘎吉拉貢蓋好毯子，很不好意思地說。

　“好的，晚安。”沈星空沒有反對，把車廂裡的燈關了。

　單間裡四張‘床’，實際上坐過火車的人都知道，火車臥鋪裡的‘床’很小，如果你的身高超過一米七，那麽很悲劇，你不是要‘露’頭，就是要‘露’腳。而且四張‘床’實際上是兩張上下鋪，嘎吉拉貢睡在她那邊的上鋪。

　人家要睡覺，沈星空和白靈也不好意思再聊天，吵到人家多沒禮貌。

　沈星空連衣服也不脫，跳到他這邊的上鋪，倒頭閉上眼睛，心裡琢磨著到青海之後要做的事情。

　白靈無聊透了，睡不著覺就看著窗外，火車路經城市時，能看到城市裡燈光點點，其他也看不到別的了。

　這時候，發生了一點小意外，隔壁的單間裡不知道住的是什麽人，大概正在一起喝酒，連說帶笑聲音很大很吵，傳到沈星空這個單間裡，還能聽得清清楚楚。這些人從晚上八點喝到九點也沒有喝完，而且聲音越來越大。

　白靈和沈星空都沒有注意到，嘎吉拉貢睡在那邊上鋪，不算很老實，總在翻身，翻過來翻過去。到了九點的時候，她突然坐起來，跳下‘床’穿好鞋子。

　“嗯?你出去啊?”白靈沒睡，坐在窗口，奇怪地問她。

　嘎吉拉貢沒理白靈，甚至連外衣都沒有穿，上身是白布纏的‘胸’圍，下身就只有一件大‘褲’頭。她推開‘門’走出單間，在外面又把單間的‘門’關好，白靈挑挑眉頭覺得奇怪，但她沒有多想，隻以為嘎吉拉貢大概是去上廁所。

　“啊啊啊……”

　“啊……”

　“你個瘋子……啊……”

　隔壁包間裡的聲音突然變了，變得聲音更大的，說實話，有點像慘叫，還罵了起來。白靈還是沒理沒管，她知道男人喝多了是什麽樣的，一切皆有可能，反正沒有打擾到她，列車員都不管，她憑什麽管。

　十幾秒鍾之後，隔壁包間裡的聲音消失了，一點聲音都沒有了，這時候嘎吉拉貢從外面回來，關好單間的‘門’，看看白靈，臉上‘露’出幾分笑容。

　“早點休息，晚安。”

　“哦，晚安。”白靈點點頭，看著嘎吉拉貢又爬回到對面上鋪，倒下繼續睡覺。

　一夜無話，白靈是午夜時分才睡覺的，第二天早上，大概五點多鍾，嘎吉拉貢醒了。她貌似睡得不錯，很‘精’神，穿好身上的衣服，先推了推白靈，又推推上鋪的沈星空。

　白靈正睡得香，‘迷’‘迷’糊糊中以為是沈星空。

　“別鬧，讓我再睡會兒……”

　“白同學，白同學，嘻嘻，天都亮了，快起‘床’吧”嘎吉拉貢是藏民，生活很有規律，哪像白靈這樣的懶蟲，幾點睡幾點醒完全沒有譜。

　“啊?是……是你啊?有什麽事?”白靈勉強睜開眼睛。

　“沒事啊，嘻嘻，你看，天都亮了，起‘床’聽我給你講講犛牛吧”嘎吉拉貢笑容滿面。

　“啊?犛牛啊?”白靈差點哭了，這什麽‘亂’七八糟的，明明很想睡覺，嘎吉拉貢非要給她講什麽犛牛。

　“好，犛牛好啊”沈星空突然從上鋪跳下來了，坐在白靈‘床’邊，一隻手托著下巴，“嘎吉拉貢你快講吧，我最喜歡聽犛牛了。”

　沈星空不是人類，是禽獸，他幾天不睡都行，更無所謂什麽時候起‘床’，反正他昨晚睡了幾個小時，現在‘精’神也不錯。

　“哎喲，我的媽啊……”白靈呻‘吟’著坐起來，乾脆靠在沈星空肩膀上，眼睛半睜半閉，天知道她在睡覺，還是在聽嘎吉拉貢講犛牛。

　犛牛很無聊，也很枯燥，也就沈星空能聽下去，聽嘎吉拉貢說怎麽給犛牛擠‘奶’，怎麽用犛牛的‘毛’做席子，聽得還有滋有味。白靈靠在他身上早就睡著了，別說她很困，就算不困，也受不了這麽無聊的話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