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好意思,碰到個朋友……”
我匆匆忙忙從廁所趕回小包廂,酸菜正和阿酷的女人李婷婷聊著。實際上並不是阿酷看到了我,而是這女人先看到了酸菜然後發現了我才告知的阿酷。看到我那女人抬頭來和我打了個招呼,然後再起身和酸菜說了幾句後轉身一扭一扭屁股地走掉了。
“婷婷是我小師妹,原來他男朋友是你同學?這S還真小。”酸菜看著我笑了笑,她現在看我的眼光有些忍住笑的感覺。“我還不知道你原來也是個名人,故事蠻多的,怎麽一點沒聽你說過。”
“哪裡哪裡,人怕出名豬怕壯,低調做人的好。本來也不是什麽好事……”我連連擺手搖頭作謙虛狀,果然這女人就是個多嘴婆,我甚至有些懷疑是不是她特意叫阿酷把我調開然後來這裡散播謠言。多嘴婆們感興趣而且樂於傳播的一般都是旁人的醜事,而我在這方面向來不乏話題,英明神武之處卻時常無人理會。
“你居然前段時間在做男公關?我看人的眼光一向不差,這次倒還真沒出來。”
“靠。”剛剛進口的啤酒差點噴了出來,這女人他**的胡說什麽?之前我為了掩飾我繼續玩遊戲是說過這謊但後來不是澄清了麽?是這女人腦袋裡就覺得我該是乾這個的還是隻對這種消息有記憶力?我忙連說謠傳謠傳這不過是朋友開玩笑罷了。但看酸菜大姐的表情似乎有些不以為然,可能是李婷婷地口才不錯。關鍵是還有其他不少真實的故事作鋪墊和背景讓這說法更生動活潑。更日毛的是我還不能著急去解釋,要不看起還真像做賊心虛。
“說正事,還是說正事。”咳嗽一下整頓一下氣氛,我還是把注意力給她放回到原本的業務方面去。“你還是告訴我一下,你要我做到什麽地步,只是把那家夥也弄到不想再玩遊戲……還是直接解決問題?”
“好,果然是聰明人。這就是我叫你出來慢慢說的原因。”酸菜美女的眼睛和嘴上的煙頭同時一亮。“如果你能完全把這問題解決了,我給你五萬。”
五萬?我眼睛一瞪。她地意思不會是叫我真宰了那家夥吧?這五千的訂金可已經是在阿酷地兜裡我就算不乾也沒辦法還她了……
兩個小時之前,同樣也是下線之後的酸菜大姐給我打來了電話。當聽到她那口清脆爽利的聲音的時候我體內的雄性激素是下意識地飆升了一下的,一般來說在遊戲裡問異性電話號碼然後下來馬上聯系的,都暗示了會有段或可以上韓片或可以上*片地後續故事。
可惜酸菜大姐的語氣絲毫沒有朝那方面發展的跡象,而是很直接明了對我有把握把龍城的人解決了的能力很感興趣,問了幾句之後說,那你還能不能也把其他人解決了?我出錢。
原本有些微微失望的我聞言馬上提起了精神。這不是*片韓片也能是商業大片嘛,能夠讓酸菜大姐特意下線來打電話預約的,肯定不會只是幾百千把的小生意。我連忙問你到底想解決誰?只要價錢到位我們追到天涯海角也把那家夥給殺成上線遊戲綜合恐懼症。
其實也不只是遊戲地問題……我們出來說吧,反正我離S也不遠。
當時只聽這語言和語氣,我也就明白這肯定不會單純只是的遊戲裡的事了,所以我現在才有這樣一問,但是她馬上的提出的高價碼也讓我有些心中打鼓。
“你到底要解決誰?”我問。
酸菜彈了彈煙灰,淡淡說:“這家夥你們也認識。遊戲裡的D叫臨風布意。”
“哦?是這家夥?”我很意外。居然有人願意花五萬塊錢來買他地臭頭,這家夥還真有能量啊。
“對,他現在在花心思追小樺,也就是遊戲裡的翠花。這家夥不是個好東西,居心不良,我要你先把這家夥從遊戲裡清除出去。如果可以。徹底讓他斷了追小樺的念頭或者是讓小樺認清這家夥的真面目。”
這是什麽意思?我呆著半晌沒有回過神來。居然還有這種任務委托這種爛俗劇情?這還真成了韓國台灣的青春腦殘嘔像片了?但是無論是我還是對面的酸菜美女好像都不是這種腦殘的角色啊。
“怎麽,覺得有些古怪是嗎?其實把這事來委托外人我自己都覺得古怪。不過也沒辦法。”酸菜看著我的表情淡淡笑了笑,摁滅了手上的煙頭。“所以我才把你叫出來面對面地說,我還是把具體情況告訴你的好,方便你理解也方便你操作……小樺算是我女兒,我是她繼母。”
“哦……”我木然點點頭。剛才阿酷在廁所裡也把酸菜大姐地主要身份告訴我了,所以現在聽到這有些匪夷所思地消息也沒有太驚訝。遊戲裡只聽到翠花叫酸菜大姐大姐的,倒想不到會是這樣地母女關系,不過這兩個能一起玩遊戲還弄個這樣的戰隊組合當正副首領,感情看得出是相當的好了。
“她今年十八。雖然我隻大她七歲。她也一直叫我姐。但我真的把她當我女兒,真的女兒……可能是因為我沒辦法有自己的女兒……以前在她這個年紀的時候荒唐過度了……”對於第一次見面的網友。相互之間並不陌生但卻沒有現實中人物的戒備感,人是很容易打開話匣子的。酸菜大姐也是很成熟大方的,雖然是這些很私人的話題也是說得坦坦蕩蕩毫不遮掩。
我微微點靜靜聽著也不說話。結合剛才阿酷所說的隻言片語,我大概對酸菜大姐地情況能猜到個大概。這種女生我其實見得不少。只是最終能迷途知返奮發向上兼之和酸菜大姐這樣福緣深厚的少之又少罷了。但無論如何,年輕時的荒唐是需要付出代價的,失去的終究還是失去了。
“……他老爸剛死了沒多久,給她留下的遺產可以讓她這輩子也不用愁了,但是她畢竟還是個小孩子。她很可愛,很單純,在家在學校一直都被保護得很好。相對的世道人心地險惡懂的太少了,但是世界上壞人卻是很多地。臨風那小子不知道從哪兒知道了小樺的情況。這就開始追小樺,我發現的時候已經有些遲了,小樺對他已經有了些好感,上次遊戲聚會兩人還一起跳了支舞。”
“她家裡的其他長輩都忙著自己的生意,真有時間照看著她的也就只有我這後媽一個人,但是……我畢竟不是她真正的媽,所以在管教方面我沒辦法像真地母親對女兒一樣。還有感情這個東西。她這個年紀的女生是很難聽進什麽道理的,尤其她還很單純,還喜歡看那些韓國和台灣的偶像連續劇……”
一聽到這裡,我就大概明白酸菜大姐在愁什麽了。韓國台灣的那些電視劇對於少女腦細胞的殺傷力更遠甚於YY小說對少年們的殺傷力,堪比當年納粹虐殺猶太人的沙林毒氣,侵入大腦神經之後就瘋狂腐蝕腦細胞和精神結構,迅速將單純之人變成單蠢。中了招地少女不只智商和判斷力像遭了雪災的中國股市一樣刷刷狂跌,更有諸多幻覺在腦海中此起彼伏。說起來這已經超越毒氣達到了修真小說裡的魔道法寶一般詭秘陰損的境界。這個時候只要有稍微懂些的社會老油子和壞男人用些小手段,借著那些幻覺的勁找對了門路搭上了手,那就真地是可以翻江倒海為所欲為。
“……沉迷在這些童話故事裡的小女生是很容易被騙的,特別是碰到那種心術不正的老油條更可憐。這種人只會把女人當作是工具,想盡辦法榨取乾淨了就一腳踢開,你當過男公關的。肯定這些也見得多了吧?臨風那小子就是這樣的人,我一眼就看得出。”
我苦笑一下點了點頭。就算不是男公關那些鬼事情我也見得多了。一班的紀眼鏡那幾個家夥就曾經有過這樣的劣跡,對方是個十六歲的高中生,佔了人家便宜之後還繼續騙小女生偷親戚家裡的錢給他們用,最後搞來搞去那女生被弄進了少管所,他對這事反而以之為榮當做不得了地戰績一樣在朋友間津津樂道,在我面前賣弄之後被我臭罵,當時還不熟悉我地紀眼鏡還頂嘴說我吃不到葡萄說葡萄酸的,結果被揍成豬頭更逼著認錯,所以這家夥才至此以後對我耿耿於懷隨時不忘陰我兩刀。
而關於臨風布意地人品。我還真是和酸菜大姐心有戚戚。雖然這家夥目前都沒對我們乾過什麽。但觀之言行,以我們的社會經驗和閱人眼光都把他歸入最不堪的一種裡去。
我頗有點理解酸菜大姐的焦急心情。如果我有個女兒看著就要落入這種家夥的魔掌,什麽拿錢請人之類的都免了,不自己直接提把菜刀上門不能解這心頭之恨火氣之憤。
“我正面和小樺提過了不過沒什麽效果,我也是過來人,知道這時候說道理是沒用的。我更不好強加阻止,一來我沒那身份,二來如果激起她逆反心理那就更糟糕了。所以就只有委托你們看看能不能從臨風那裡下手,把那家夥先趕出遊戲再說。只要不在遊戲裡讓他們經常見面接觸,那情況就容易控制得多了。既然你那麽有把握解決龍城那幫傻小子,我也看得出你肯定是有辦法有頭腦的,還有在遊戲裡你說龍城那群混小子的時候我就看得出你是個知進退有擔當的男人……雖然現在知道你當過男公關,但誰都有迷茫的時候,為生活委曲求全那不是錯,我看得出你本質很好,所以我還是相信你,所以把這些都告訴你請你幫忙。”
我苦笑著喝著啤酒還是沒開口,眉頭已經皺上了,真是多謝她的青眼有加,只是這任務地難度確實不小。
光看臨風布意那張嘴上的功夫。就知道這家夥比起紀眼鏡那些半壺水更厲害百倍,哄哄智力屬性被韓劇侵蝕降低了的小女生那簡直就是手到擒來。而且這家夥個性陰損頭腦聰明更是唯利是圖,知道了這獵物乃是掛著巨額遺產的,那就算賭上老命也是要去拚命追到手的。有了這份強烈的執念,用類似龍城好漢那樣打擊精神層面的方法是不可能奏效地。即便奏效了,既然人家的目地其實根本就不是在遊戲上,這遊戲大不了就是個工具。不上遊戲不是照樣有辦法泡妞?
至於解決龍城那幫蠢貨,我是有著我的隱藏殺招在那裡等著。這招乃是我專門為星落塵那小子準備的,具有一定的不可複製性,拿來對付其他人則是沒那麽好用了。
“那要不我直接叫人去找臨風那家夥,直接教訓他一頓讓他不敢再亂想吃天鵝肉?這不就徹底解決問題了?”我說。解決問題還是從現實層面上來要直接有效得多。
酸菜大姐一怔,說:“這恐怕不行吧?一來臨風那小子不見得這樣就會怕了,二來如果讓小樺知道了――臨風那小子肯定會告訴小樺……說不定會有反效果,你沒看那些電視劇裡都有這樣的劇情嗎?”
“肯定不能和那些白癡電視劇裡一樣只是揍一頓……直接找人把他弄死。要不砍成殘廢或者朝臉上灑硫酸割上幾刀什麽的……”我下意識地把這些理論上可以徹底解決問題的辦法說出來,然後馬上也自己打個冷戰,我x,我居然這麽冷血嗎。
“用不著這麽誇張吧……”所幸酸菜大姐一愣之後也顯示出了善良本性,讓我松了一口氣,如果她真地被這一語驚醒就要我買凶殺人那我還真的是頭痛了。雖然臨風那家夥確實可惡,但也確實沒到要弄出人命這麽嚴重,還有我可不想為此哪天就上了法制在線的新聞給家裡的老媽一個驚喜。不過酸菜美女稍微一沉吟之後。又重新讓我冷戰了一下。“不過你說的也有道理,不過等事情嚴重的時候再說吧……”
“好,我一定盡全力先把這小子給弄出遊戲再說。不瞞你說臨風那小子我也是一直看不順眼的。把他弄出遊戲也正合我意。”我啪的一下雙掌一拍,決定還是先把這五千地預約金先拿穩再說,盡量把那臨風小子也和龍城的白癡們一起趕出遊戲去,賺錢之余也算救他一命造六級半浮屠――那種人的命我覺得不值七級。“酸菜大姐你放心。不只是我們鷹之團收了錢就一定把事辦好的問題。還有既然你信得過我,把這些話都和我說了,就算站在朋友網友戰友的角度上,也絕對盡全力。”
“好。拜托了。”酸菜美女也啪的一擊掌,驟然間破顏一笑燦若桃花,拿過我地啤酒往杯子裡撲通撲通地倒上一杯然後朝我舉起。“來,幹了~!”
“幹了~!”
乒的一下碰杯然後咕嚕一口吞下,我頗有點眼花耳熱後意氣紫霓生的意思。頓了頓,忍不住開口說:“其實在我看被人騙不見得是壞事,被騙了吃虧了才能讓人認清楚現實。否則這次就算你製止了下一次還會有人去騙。我看真正能徹底解決的辦法是讓她自己成熟起來。只要你在背後好好拿捏分寸。讓她受傷但是不會傷得太重,可以即時地給她療傷給她解惑。讓她可以從傷痛裡汲取教訓在殘酷裡看清楚真相,跌跌撞撞受傷前行裡人才會長大成熟。幫助孩子讓他在風雨中成長而不是在溫室裡去栽培他,這才是父母該有的態度,你說是不?”
酸菜聽得愣了愣,眼神恍惚迷糊了一下,然後黯然歎了口氣搖搖頭說:“那些東西我經歷過,所以才不希望小樺也走我的路,那太苦,太痛,太累,太不值得。她是個很溫柔的女孩,既然衣食無憂所以也不需要磨練什麽了,找個門當戶對的好男人嫁了安安穩穩的過這一輩子就好。”
“這就是父母心了。”我撇嘴擺擺頭。
“這小子。”酸菜大姐看著我又是撲哧一笑。“不過你說得蠻有道理,用來教育兒子倒是合適。看得出你以後會當個好老爸的。”
“可惜現在好老媽不好找哩。”我嘖嘖有聲,突然發現這話已經有些不合適了, 遂站起身說。“那就這樣說定了吧,酸菜大姐。遊戲裡我們再慢慢操作。”
“好。走吧。我送你回去。謝謝你幫忙了,猛獸兄。呵呵。”酸菜大姐也起身。
撲通,我起身地時候沒注意,夾在懷裡地那個小鐵錘一下掉了出來砸地板上,然後一彈彈到了酸菜大姐的腳下。
“咦,你隨身帶個這玩意幹什麽?”酸菜俯身揀起來,拿在手裡左看右看。“是你以前吃飯地家夥嗎?”
“哦,我以前用不著這種東西。”我以前在老家倒也當過陣小混混,不過也沒用這麽專業的武器。“現在是隨著帶著以防萬一……”
“這是手工做的?好粗糙……細了點吧。”酸菜美女捏了捏柄部和中間,搖了搖上面用彈簧連著的鐵錘。“我還第一次見這樣古怪的……居然用金屬的?還有棱角?沒裝電池的地方,全用手動嗎?肯用這東西的人口味一定很重……”
噗嗤。我本著不浪費糧食的精神正在喝那瓶中剩下的啤酒,一聽她這話啤酒一下全從鼻子裡出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