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長老傳法誤入歧途
一個人莫名其妙地流出鼻血,這點孫武倒不是全無經驗,小時候天熱中暑,自己就會流鼻血,但那只是流個一陣,出血量也不大。
不過,以前確實聽老爹說過,另外有一種狀況也會讓男人流鼻血,甚至是像噴泉一樣地大量出血,那就是男人看到或是想到「好東西」的時候。
「老爹,好東西是什麽啊?」
「哈哈哈,好東西就是……呃,這個有點難解釋,但如果以後你看到一個男人,先是笑得非常猥褻,然後開始噴鼻血,那他就是看到或是想到好東西了,而且,會有這種反應的男人,他一定是一頭色狼!」
當時自己還不曉得猥褻是什麽意思,但現在已經完全明白了,而所謂猥褻的笑,就與剛才姍拉朵臉上的那抹怪異微笑完全重疊,在自己意會過來之前,姍拉朵已經狂噴鼻血倒了下去。
「啊!大色狼!」
一句話出口,孫武又覺得有點不對,大色狼應該是男人,姍拉朵卻是個貨真價實的大美人,怎麽會是大色狼呢?
還有,如果姍拉朵是因為看到或想到「好東西」才狂噴鼻血,那麽「好東西」的意思就是……
(她眼睛看的是我,但想的應該是姊姊?我姊姊是好東西?這個世界真是瘋了啊!我……唉,我怎麽可以這樣子想姊姊。)孫武搖搖頭,覺得這個傳法長老實在是亂七八糟。難怪任徜徉一副很不願意提起她的樣子,就連送自己前來都隻送到土坡口,便立刻逃之夭夭。再看看姍拉朵,發現她噴的鼻血著實不少。別人流鼻血,都只是少少流幾道,但她剛剛那一下狂噴,像是噴泉一樣的出血量,不只染紅了白袍,還在地上流了好大一灘,看來委實怵目驚心,讓人擔憂她會不會就這麽失血過多而亡。
「姍拉朵夫人。妳沒事?」
「……沒……沒大礙……只是有點頭暈……不好意思,已經十多年沒有這樣子噴血過,身體有點不適應……」
微弱的聲音,姍拉朵撐起身體重新坐好。先看看早在她噴血前就先跳開躲到一邊的小殤,再看看孫武,出聲問話。
「你……你真是阿婕的弟弟?」
聲音聽來惡狠狠的,極不友善,像是充滿敵意的質疑。但孫武卻覺得對方好像有點在忌妒自己,不管如何,既然自己問心無愧,就大膽地回答。
「是啊。鳳婕是我姊姊,夫人妳認識她嗎?我和姊姊一直住在山上。十幾年來很少和外人接觸,我不曉得姊姊有什麽朋友。」
這句話說完。孫武心中一驚,因為姍拉朵雖是臉色蒼白,但一雙眼中卻彷佛要噴出火來,很像是一頭隨時會撲過來咬喉嚨的惡狼,自己幾乎要立刻采取防衛動作。
幸好,這雙含怒明眸瞪視的時間不長,姍拉朵很快就轉過頭去,深深吸了幾口氣,像是在思考著什麽,最後,當她再轉回頭來的時候,孫武心頭劇震,如果不是因為身體僵硬,動作有些遲緩,他甚至馬上就會跳起來。
理由很簡單,回轉過頭的姍拉朵,面上堆滿了笑容,看來親切友善,與之前冷冰冰的樣子判若兩人,變臉變得這麽明顯,巨大的反差,一下子將孫武給嚇到了。
「哎呀,原來你是阿婕的弟弟啊,叫什麽……哦,叫小武啊,這名字真好,樣子也長得挺俊俏的,一定是被姊姊養得很好?大姊姊和你姊姊是好朋友,唉,真是自家人都不識得自家人了……」
不只是親熱地說話,姍拉朵一把就抱住孫武,好像是親人久別重逢一樣,摟得緊緊,親昵的程度,比之前對小殤尤有過之。孫武的頭深深埋入姍拉朵胸口,隻覺得軟綿綿的,彷佛身入雲端,盡管被抱得死緊,可是與被姊姊擁抱時,那種骨頭都險些斷掉的痛楚不同,感覺非常舒服,但也因為這樣,孫武整個臉變得通紅。
「嗚……我……我透不過氣了……」
「小武啊,剛才大姊姊不知道妳是阿婕的弟弟,對你凶了一點,你別太介意啊,換作是其他的男人,還不只是這樣呢……告訴大姊姊,阿婕她過得好不好啊?有沒有每天好好吃飯?晚上被子蓋得夠不夠?啊!她有沒有提起過我?」
「我……嗚……這位大姊……我不能呼吸……嗚……姍拉朵夫人……」
快要窒息的時候,孫武突然被放開,驚魂未定,耳朵一痛,被姍拉朵一把揪住。
「哎呀!痛……痛啊。」
「小武啊,有些小事情你不能搞錯喔,大姊姊已經離婚好久了,不能再叫我夫人囉,知道嗎?記得啊,要找機會告訴你姊姊,大姊姊現在是單身了,不要忘記啊!」
語氣很親切,笑容也很友善,但姍拉朵在說這段話的時候,眼中閃爍著剃刀似的厲芒,配合著擰耳朵的力道,讓孫武把這句話深深記住了。
之後,姍拉朵對孫武盛情款待,又是遞毛巾,又是拿出糕餅,噓寒問暖的熱情程度,讓孫武好不自在。
來此的其中一個理由是尋求指點,幫助力量突破,本來姍拉朵拒人於千裡之外,但現在既然關系有所轉變,就可以開口向她求助,只是比起這件事,孫武想到了另一件同樣重要的事。
過去自己問姊姊已逝父母的事,姊姊都說得顛三倒四,渾無頭緒,自己也沒別處可以求證,好不容易終於遇到了姊姊以前的朋友,而且看來還是關系匪淺的好朋友,或許可以問出個什麽東西來。
不過,孫武還沒問出口。就先被小殤打斷,說是想要和姍拉朵商量有關孫武的病情,請教一些關鍵問題。照理說,要討論如何治病療傷的問題。當事人最有資格在旁參與,但小殤卻藉著孫武聽不懂專業名詞為由,讓姍拉朵將孫武請了出去。
姍拉朵說作就作,五指在孫武上半身一拂、一抽,無數的血色紅點自孫武身上溢出,來到她的掌心。整個動作太快,孫武來不及看清楚那是什麽,但那些紅點甫一離身。一度僵硬的肢體立刻回復行動力,連昏迷前氣血逆行的內傷都被治好,完全沒有痛楚。
孫武又驚又喜,看來姍拉朵這個傳法長老果然有通天本領。連苦茶方丈視為無解的難題都能處理,雖然個性亂七八糟,不過卻真是有能之人,也就難怪還會有莫名其妙的殺手入林行刺了。
「姍拉朵大……嗚哇!」
沒能夠把話說完,姍拉朵發動了某個機關。孫武所躺的木板床竟然彈射出來,正對面的窗口自動一開,孫武就以空中飛人的姿態被彈出木屋,直直掉落在屋外。
「搞什麽啊。就這麽把我扔出來了,要怎麽治傷。起碼得先讓我聽聽啊!」
輕聲埋怨,孫武突然想到自己是舍近求遠。要問自己的父母與出身,要找知道姊姊過去的人,何必等姍拉朵?路飛揚就是一個最好的人選啊。
念及此處,孫武急忙去找路飛揚,路上再次經過了那片樹林,本來被「魔光初現」給夷為平地的荒地上,又回復成一片蒼翠樹林,顯示了姍拉朵的手段,只不過這一次激光炮未曾啟動,各類異種生物也靜靜不動,任孫武直通出去。
「路叔叔!路叔叔!你在哪裡啊?」
慈航靜殿內找不到路飛揚的身影,孫武在全寺僧侶的詫異目光中直奔下山,趕往那個無名小鎮。平常時候,路飛揚總是一個人在鎮上閑晃,與鄉民們談天說地,很容易就可以找到他,但此刻不知道怎麽搞的,就是沒看到他,反倒是跑了一段路後,看到了幾天不見的妃憐袖坐在路旁樹下,雙眉緊蹙,好像在思索什麽煩人問題。
「妃小姐……」
「有什麽事嗎?路先生不在這裡,我也有好一陣子沒發現他了……咦?你的內息很古怪,沒有傷,但運行方式不尋常……你發生什麽事了嗎?」
相隔老遠,妃憐袖仍輕易感應到孫武身上的異狀,也不多言,逕自展開天眼異能,透視孫武的四肢百骸,同時讓他坐到身邊,幫助他調理氣脈。
之前進萬佛城購物,遇到納蘭元蝶狙擊,打得天翻地覆,妃憐袖在戰鬥後離奇失蹤,據說是和什麽帶著鬥笠的中年男子一起走了,後來一直沒有回來,卻在這時候突然攔路出現,實在是一件很奇怪的事。
「剛才慈航靜殿那邊有巨大的能量波動,小武先生你又妄動佛血舍利的力量了對?這樣做對你的身體很危險,你要多多節製啊,不然,也許下一次不是經脈震蕩受創,而是直接粉身碎骨了……關心你的人很多,你不要讓他們太擔心了。」
妃憐袖沒有替孫武釋疑,只是握著他的手,額上天眼發著幽幽白光,從孫武的頭部往下掃去,白光過處,通體舒泰。孫武聽著她柔柔的嗓音,想要向她致謝,卻發現妃憐袖的表情像是很不開心,好似在煩惱著什麽事。
(……妃小姐一個人坐在樹下,應該是在煩些什麽?我們是朋友,我該關心她一下。)孫武想問話,不過妃憐袖卻歎了口氣,道:「小武先生,很遺憾,今天我要向你道別了。」
「道別?」孫武嚇了一跳,「妃小姐要離開了嗎?要去哪裡?」
妃憐袖道:「我出來得太久,現在應該是回去的時候,蓬萊島上的一切我很想念呢。」
「可是,妳這麽快就走,有很多東西我還沒來得及帶妳走走看看,甚至我們還沒有好好說說話呢。」
「我、我也不想,但時間已經不夠,我想多留幾天未必能夠如願……唉。」
聲音很輕,但孫武仍聽出些許異常,記得當初妃憐袖說過,自己離開蓬萊島臨凡是為了體驗人生,現在這個目的還沒達成,突然就說要離開,這怎麽聽都覺得內有隱情。
如果事情不是表面上看來那麽單純,那麽背後的理由一定與那名神秘男子有關,是因為那個男人的到來,妃憐袖才不得不離開。
想到這一點,孫武不由得生出一股怒氣,沒法接受妃憐袖是迫於壓力才提早離開, 正想開口詢問,妃憐袖眉頭一皺,奇道:「小武先生的經脈受到劇烈衝擊,但被幾種奇特物件護住竅穴,阻止了傷勢惡化,這幾種物件……似是藥草,又似活物,我叫不出名字,是從未見於典籍的異種,可不可以告訴我是怎麽一回事呢?」
這個問題要解釋起來委實麻煩,孫武把本來要問的事按下,整理了一下頭緒,反問道:「妃小姐聽過姍拉朵伊凱爾這個名字嗎?」
「姍拉朵?」妃憐袖握住孫武的手陡然一震,出口的聲音提高了幾度,「你是說三美神之一,那個巴伐斯夫的罪人,姍拉朵伊凱爾?」
孫武只知道姍拉朵的名字,可不曉得什麽巴伐斯夫,微微一愣,正想追問,一聲奇異的鳥鳴聲劃破長空,尖銳刺耳,而妃憐袖在聽見那聲鳥鳴的瞬間,臉色大變,忙不迭地放開了孫武的手,什麽都來不及交代,就匆匆跑開,跑步的速度不快,但孫武受到天眼治療的影響,身體有些許麻木,想要追趕卻沒能趕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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