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麽處多久了?”凌楠愣了一下，沒反應過來老媽這話說的是什麽意思。

　“還瞞著媽媽?”章文華還以為凌楠是不好意思說，就一語點破:“我是問，你和那個小楊，你們處多長時間啦?打算什麽時候結婚?”

　“結婚?”

　凌楠瞪著眼睛看著章文華，忽然，竟是噗嗤一聲笑了出來:“媽，你誤會了，我跟他不是那種關系。”

　“不是?”這回輪到章文華撓頭了:“怎麽能不是呢?你們不是那種關系，怎麽能住一起?還有就是那個……車！”

　章文華可不懂得什麽牌子不牌子的，在她看來，所有的汽車都是很值錢很值錢的東西，如果不是那種特別親密的關系，那東西怎麽能隨隨便便就往出借呢?弄壞了怎辦?

　而一旁的黃雅瓊也是一臉不理解的模樣，她們都是一個村裡出來的，見識也都差不多，章文華是這麽想，黃雅瓊的想法跟她略有區別，可大致上都是一樣。

　凌楠趕緊解釋:“媽，楊棟梁是我一個公司裡的同事，還是這個房子的房東，我們都是各自住各自的房間裡啊，不在一起住的……”

　話沒說完，章文華就擔憂地問道:“楠楠，那……你們倆這孤男寡女的在一起住，沒人說閑話吧?還有……他有沒有佔你便宜?”

　站在她這個農村婦女的角度上，被人說閑話是一件很可怕的事情，而且她也知道自己女兒長得漂亮，很容易被那些有花花腸子的男人盯上的……唉唉唉，這麽俊俏的一個大姑娘，整天跟一個不是那種關系的男人在一個屋簷底下住著。這不是小白兔整天在狼嘴旁邊晃悠嗎?萬一……萬一……唉，萬一哪天被那個啥了可怎辦啊?

　剛才，章文華還在尋思著楊棟梁這小夥子不錯。而現在聽凌楠說完情況，就一下子變成深深的擔憂了。

　“那個……媽。不用這樣吧，這樣混住的情況在城裡很普遍呢，沒人說閑話的。”凌楠無奈地道。

　“我就是怕他佔你便宜，女人這方面很吃虧的。”章文華憂心忡忡。

　“又不是只有我自己在這裡跟他住，還有好幾個人呢。”

　“他們總能在你旁邊護著你?”

　護著我?不至於吧……凌楠很有些哭笑不得:“媽，

放心吧，楊棟梁那人的人品還是不錯的。”

　……

　三個女人邊吃邊聊，主要就是章文華和黃雅瓊問。凌楠回答。沒有外人在，她們就很自然地回到長輩的身份，對凌楠耳提面命，說些警告卻滿含關懷的話。其實，她們這些所謂人生指導裡有很多小農思想和在城裡根本就不切實際的地方，不過凌楠沒有任何反駁，還是點著頭，乖乖的聽著。

　當然，聽著不等於聽了，至於能聽多少。那就以後見仁見智，誰也管不著了……

　聊著聊著，也不知怎麽的。話題就又一次回到了凌楠的感情生活上，黃雅瓊忽然問道:“楠楠，那個小楊，他結婚了沒?”

　“沒呢，嬸兒，你問這事兒幹啥?”

　“沒啥……”

　黃雅瓊本來想說說楊棟梁的，她對楊棟梁的第一印象不錯，看著順眼，模樣個頭都行。有禮貌，會做飯。而且剛才聽凌楠說他人品也挺好，最重要的。他還有這麽大一棟房子，想來經濟狀況也挺好，至少吃飯沒啥問題，楠楠要是跟了他，應該能不錯。

　可是，她心裡也清楚，今天這是剛見第一面，還啥啥都不了解呢，凌楠跟他到底是怎麽回事，誰清楚?不清楚的事兒就別亂說，畢竟自己不是她親媽，點到為止就行了，說太多了惹人嫌，嘮嘮叨叨亂點鴛鴦譜的老太太沒人喜歡的……

　所以她話到嘴邊又收了回去，抿了抿嘴唇，沒再說楊棟梁的事兒，而是有些木訥訥地道:“楠楠啊，已經這麽多年了，該過去的就讓他過去吧，你還年輕，不能總是孤單單的一個人啊，嬸兒是過來人，雖然沒啥文化沒念過幾年書，可也比你多吃了幾年鹹鹽，楠楠啊，咱們都是女人，女人在外面乾的再好，能耐再大，也不如找個知冷知熱能心疼自己的男人強啊……”

　她這是真心話，因為當初凌楠在夏文巒葬禮上的那個表態，黃雅瓊現在非常在意凌楠的婚姻問題，甚至比凌楠媽媽章文華還要在意，她不想因為自己兒子的緣故害的這個女孩耽誤了青春，那樣的話，她會內疚自責一輩子的。

　……

　她們三個吃完飯，凌楠就用楊棟梁給她的鑰匙打開了隔壁的房門，然後收拾東西，安排章文華和黃雅瓊住下不提，而就在這個時候，楊棟梁則是開著車，到了雲海市火車站外面的廣場。

　雲海市雖然比較繁華，可終究不是那種大型的都市，只有一個火車站，客流也沒那麽密集，現在天已經完全黑了，站前廣場上已經沒有那麽多的人了。

　無照駕駛的楊棟梁做賊心虛，不敢隨便找地方亂停車，這要是被警察逮到弄一下子肯定挺麻煩的，於是就很規矩的到了火車站前面的停車場，領了計時卡，然後把車放了進去，之後他就從裡面出來，到車站門口去找郝佳。

　可是，兩個出站口都找遍了，也沒看到郝佳的影子。

　“人在哪兒呢?”楊棟梁納悶，心裡有些埋怨這丫頭不老老實實在這兒等著，瞎跑什麽啊?……呃，難道是火車晚點了還沒到?

　不能啊！

　看看頭上挺老大一個電子屏幕上的列車時刻表，那輛火車早就到站了啊。

　楊棟梁無奈了，拿出手機給郝佳撥了過去，可奇怪的是，響了老半天，郝佳都沒接。

　楊棟梁心裡咯噔一聲，一個不好的念頭在腦海中冒了出來:“是不是出什麽事兒了?”

　而正在這個時候，他忽然發現，在站前廣場的一角，一面碩大的廣告牌子下面，有幾個人正在那裡圍成一堆，都是男的，五月的天氣還不算太熱，卻有幾個貌似彪悍的赤果著上身，廣場燈一晃，還有兩個背後紋著身的，怎麽看都不像是好人。

　而在他們中間……本來他們腦袋擋著，楊棟梁是看不到的，可是恰巧，正有一個小子，可能是為了耍帥，歪著頭甩了甩頭髮，將中間那人露了出來。

　雖然，只是露了一下就擋上了，可是，楊棟梁還是很清楚地看到了那個人的臉，他當時就驚了——“我擦，那不是郝佳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