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發財勁不小，又是突然襲擊，這一下子差點把楊棟梁直接活活捂死。

　整整一個包子囫圇著塞進嘴裡，這本事可不是誰都有的。

　楊棟梁費了好半天的勁兒才把包子咽了下去，然後跳著腳有些發怒地跟張發財道:“張發財，你x你祖宗的，你想幹啥?想弄死我是不是?我擦……你以為你往我嘴裡塞了個包子，我就跟你是一條繩上的螞蚱了是不?呸，這是你強迫的，不算數……不行，這事兒我得跟班長說說去，他讓你在下面練手榴彈，你可倒好，居然跑出去買包子，哼哼……咱班長那脾氣你也知道，等著吧，等他發火了，夠你小子喝一壺的。”

　哇啦哇啦，楊棟梁對著張發財各種噴，弄得張發財一愣一愣的:“喂，老楊，你不會真想去打我小報告吧?那你可太不夠意思了啊。”

　楊棟梁笑。其實從他本意上來說，就是想嚇唬嚇唬張發財，逗他玩玩，一起扛槍的戰友，又不是什麽原則性問題，哪兒能真去打他小報告啊。

　“要不這樣，不跟班長說也行，你那包子味兒不錯，還有幾個了?咱倆二一添作五，給我一半，我就不跟班長說了。”

　“還有四個。”

　“給我倆。”

　“你這是打劫！”張發財一邊假裝心痛給楊棟梁分包子，一邊嘟嘟囔囔地說道。

　“怎麽的?不服氣啊?”楊棟梁笑罵道:“再嘟囔可別怪我翻臉不認人了啊！”

　“好好好，怕你了怕你了，我認倒霉，我不說了還不行麽?……”

　楊棟梁打劫成功，就跟張發財一起躲在角落裡三口兩口把包子吃了，張發財也吃完了。拍拍手:“老楊你現在可是跟我一個陣營的啊，回去以後別特麽瞎說，班長要是問。你就說……嗯，就說我不小心把手榴彈扔到柵欄外面去了。我剛才去撿手榴彈了。”

　“ok！”楊棟梁比劃個手勢。

　然後，兩個人就回到樓裡，到了鄭天淥的房間。

　“你跑哪兒去了?”果然，看見張發財和楊棟梁回來，鄭天淥第一句話問的就是這個問題。

　幸好，之前串了一下供詞。

　張發財就假裝憨傻直爽的模樣:“我去外面撿手榴彈了。”

　鄭天淥看了看楊棟梁，楊棟梁點頭，表示認同張發財的說法。

　兩個人口徑一致。應該能把鄭天淥糊弄過去吧?

　嘿，哪兒有那麽容易?

　鄭天淥站起身，繞著兩個人走了兩圈，突然一拍桌子:“行啊，你們兩個小兔崽子，特麽的說假話糊弄到老子頭上了……”他指著張發財:“就你?就你也能把手榴彈扔到柵欄外面?你有那本事?行啊，剛才你怎麽扔的?現在咱們走，你原樣給我扔一個看看，你要是能扔到柵欄外面去，後半個月。你小子衣服，我給你洗了。”

　看見鄭天淥較真兒，張發財有點傻眼了。他要是真有把手榴彈扔到柵欄外面的本事，還至於晚上被留下來單獨訓練?他一下子語塞了:“班長，剛才那是巧合，我……我碰巧蒙出來的。”

　“我呸！”

　不等他話音落地，鄭天淥就噴了他一臉吐沫星子:“評書聽多了是不是?跟我玩無巧不成書是不是?行，就算你碰巧了，大力神附體了，可你出去撿手榴彈的時候又幹什麽別的事兒了?是撿完之後就直接回來的嗎?”

　“啊……是，是啊！”張發財支支吾吾地道。

　“是個屁！”

　鄭天淥噴道:“你偷吃去了對不對?吃的是包子對不對?豬肉芹菜餡的……”

　張發財懵了。心想班長怎麽什麽事兒都知道啊，就跟親眼看著的一樣。連什麽餡兒都知道……想到這裡他有些傻乎乎地問道:“班長，你怎知道的?”

　這句話一出口。基本就等於承認了。

　鄭天淥冷笑:“我怎麽知道的?哼……我特麽聞著味兒了！”

　“……”

　張發財這個汗啊，這就叫不識廬山真面目，隻緣身在此山中，他身上有包子味兒他自己聞不出來，可是別人聞一聞還是很明顯的。

　事已至此，那還有什麽可狡辯的?

　人家班長連包子什麽餡兒的都說出來了，再死撐著不招，那可真就叫做負隅頑抗死不悔改了。

　好吧，認栽！

　而見張發財和楊棟梁認栽，鄭天淥也沒客氣，直接讓楊棟梁陪著張發財又到外面去做投擲手榴彈的特訓，啥時候練好了啥時候回來，而回來之後也不許直接睡覺，而是先要去寫一份內容完整認識深刻的檢查，第二天早上就要交上來……

　而這些，就是“包子”的典故了。

　聽著楊棟梁講完，龔瑤咯咯地笑了起來，在張發財的胳膊上掐了一把:“我怎不知道你還有這光榮歷史呢?你個吃貨，什麽時候你都忘不了吃……”

　“年幼無知，年幼無知，呵呵……老婆啊，別掐了唄，我這兒開車呢！”張發財忍著疼，十分尷尬地說道。

　“德性！”

　龔瑤嗔怪了一聲，把手松開了。

　而在這之後，在路上，他們三個人就扯東扯西地聊了起來。

　當然，這之中主要是楊棟梁和張發財在聊，聊彼此的現狀，聊以前在一起的時光，聊現在還跟哪位老戰友有聯系，聊他們過的如何……

　而這個時候，楊棟梁就有點挑理地說道:“我說老張，你小子可不夠意思啊，怎麽偷偷摸摸就把婚給接了?也不說來個信兒?我們老戰友想喝你一杯喜酒就這麽難啊?”

　“瞧你說的，怎麽我在你眼裡就是那麽的不仁不義?”張發財說道:“我和我老婆啊，是革命戰友，不講究那些虛的。唉老楊我跟你說啊，我們倆結婚的時候，不單是沒叫你們，連我那些同學啊同事啊什麽的一個都沒叫，就在家裡擺了兩桌酒，家裡老人和比較近的親戚過來一喝，就算完事兒了……”

　聽他這麽一說，楊棟梁也沒話說了，笑道:“你們兩口子可真夠低調的。”

　“還行吧！”張發財咧嘴笑了笑。

　而跟他一起的，龔瑤也在笑，只是……跟張發財的笑容不同，她的笑很不自然，有些愁，有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