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家,我們高興,高興呢!”孫正平代表大家回答。
肖致中接過話頭道:“東家,還有比給兵部購買更讓人高興的事麽?那可是朝廷要的,從此以後,酒精將會名揚天下,為人們所常用了。”
兵部采購說明朝廷已經正式認可了,這是大好事。只是這好事也有問題,那就是絕對不能出問題,連拖延一下都不行。
陳晚榮笑道:“這都是你們的功勞,你們努力的結果。”保持一貫的謙虛之風,把功勞推給大家。
“東家,這話就不對了。要不是您指點我們,我們哪裡知道可以這樣做酒呢?”肖致中最是開心,道:“我做了這麽多年的酒,就沒有想到酒還可以這樣做!”
這話深得孫正平的讚同,不住點頭道:“是呀。我雖沒有參與,聽肖師傅他們說起,驚訝難置呀。”
陳晚榮阻止他們再說好聽的道:“好話就先不說了,還是來做準備吧。要砌四個灶台,比起這個要大些。米該蒸的要蒸,不夠的東西要買的買。”
一提到實際問題,孫正平就有些犯難了,摸著額頭道:“東家,人不夠呢,這可怎麽辦?”
“沒事,我已經調人來了。”陳晚榮的話音剛落,只見肖尚榮他們急急忙忙的趕來。肖致中大是高興,讚道:“還是東家思慮周詳,事情都想到頭裡去了。”
孫正平自嘲道:“我白擔心了。”
“該做什麽,孫掌櫃和肖師傅安排一下。”陳晚榮吩咐起來。這裡的情況他們最是熟悉,自然是聽他們的安排最好。
孫正平看著肖尚榮他們道:“你們誰會砌灶台?”
“我我我!”有三個人會砌灶台。
肖致中吩咐道:“你們三個來砌灶台。不會的可以打一下手,幫著和泥,遞磚頭。”話音一落,嘴巴張得老大:“磚頭不夠了!”
“去買。尚榮,你帶人去買磚頭。要快!”陳晚榮接過話頭就安排起來了。
除了去買。還能做什麽呢?肖尚榮應一聲,帶上人去買磚頭。
在肖致中和孫正平的安排下,先把酒坊略一收拾。就開始砌灶頭了。砌灶頭的事情不難,只要人手夠,材料齊。要不了多少時間。
一看這事已經有條不紊的進行了,陳晚榮對孫正平道:“孫掌櫃,要找一間屋子,這屋子周圍不能有火。還要不太熱,專門用來配酒精。”
“行,沒問題。”孫正平無條件的應承,完了這才問道:“東家,在這裡配不行麽?”
酒精濃度達到百分之四十五就會燃燒。有火星地話說不定就點燃了。引燃倒是小事。沒什麽大不了的,就怕引爆。現在的氣溫不低了,無水酒精很容易揮發,在極短地時間內就能達到爆炸極限,只需要一點點火星,就會引起大爆炸。是那樣的話,掀了屋頂,毀了酒坊都是小事,整出人命就麻煩大了。
所以。這事不得不防。另外安排一間屋子很有必要。
當然,陳晚榮不能按照嚴格的化學來給他解釋。非常簡單地道:“這裡有火,會很危險。”
孫正平想了想,道:“後面有間屋子,靠近井邊,通風好,不熱,就是有些潮濕,是以好久沒用了。東家,這行麽?”
簡直就是預先準備好的條件!通風好,不熱,就不會形成爆炸極限,不會有危險。再加上有些潮濕可以降低危險性。
陳晚榮忙道:“去看看。”
孫正平應一聲,在前面帶路。兩人並肩而行,來到井邊,孫正平推開門,陳晚榮進去,一股霉味撲鼻而來,明久擱置好久沒用了。
屋子不小,只是堆滿了雜物,清理掉就成。陳晚榮打量一陣,道:“就這裡吧。”
孫正平捋著袖子道:“我這就去叫人來清理。”
陳晚榮攔住他道:“不急。先等他們把灶頭砌好了再說,酒精要等到做出來才能配。”
先撿緊要的做,這是正理,孫正平有點不好意思:“東家,瞧我這腦子,連這都想不到。”不是他想不到,是他對陳晚榮極為信服,內心認為陳晚榮交待的事情,無論如何也要做好。
這邊地準備工作已經啟動了,該是安排另一頭了。陳晚榮離了酒坊,直去袁記窯場,這包裝得解決。
來到窯場,只見袁天成站在門口,瞅著夥計忙活,悠遠閑得緊。陳晚榮上去見禮道:“見過袁掌櫃。”
袁天成看著忙碌的夥計格外高興,買賣如此紅火,誰不高興呢?回頭一瞧,見是陳晚榮,臉上的笑容疊了一層又一層,笑道:“原來是陳掌櫃,什麽風把你吹來了?”現在的關系越來越好了,不再用尊稱您,而是用昵稱你了。
受他感染,陳晚榮也不再用尊稱,改用昵稱:“袁掌櫃,我是來請你幫忙的。”
“屋裡請,屋裡請。”袁天成很熱情地把陳晚榮迎進屋裡,奉上茶水,笑著問道:“有什麽吩咐,你說吧,我一定盡力。”
陳晚榮喝一口茶道:“袁掌櫃,我要地瓷器現在不是要一千了,是要三千五百,而且時間還要在四天內交貨。”
之所以要三千五是考慮到損失的問題。給兵部發三千斤貨,實際是要多些,發三千一百斤左右才行。
四天之內交貨,是考慮到還有包裝,還有運輸。畢竟兵部隻給了五天時間,要是袁天成五天交貨,肯定來不及了。
這是大買賣,按理說袁天成應該高興才成,然而他卻是一呆,遲疑了老一陣,這才道:“陳掌櫃。你要的東西,我無論如何也要給你做好。是,這事我實在是趕不出來。你想呀。光做這胎體就要好幾天呢,更別說要燒製,要冷卻。要挑選,還要發給你,沒有十天時間,我無論如何是做不到。陳掌櫃。請原諒。”
哪有買賣上門不做的道理,要是能做出來,他肯定是拍著胸脯保證。這樣說,他肯定是沒有辦法了。陳晚榮於這做瓷器不了解,一聽這話。不由得愣住了。
袁天成想了想。這才道:“陳掌櫃,我問一句不該問的話。這是誰要的貨?這麽急。”
陳晚榮和他的關系不錯,實話實說道:“袁掌櫃,實不相瞞,是兵部要酒精,限我五天之內交貨。兵部要的,我又推不得,只能這麽做了。”
“原來是兵部!”袁天成捋著胡須,悠閑得緊。
陳晚榮都為這事急死了。他卻跟沒事似的。真是事不關己,高高掛起。真恨不得埋怨他。只聽袁天成接著道:“陳掌櫃,我有一個主意,你看合不合適?”
包裝不解決地話,問題很麻煩,這話陳晚榮最愛聽,忙道:“袁掌櫃,請講。”
袁天成摸著胡須道:“要是別地藥鋪要的話,你還非得用瓷器給裝不可。兵部要地,就犯不著了。你想呀,兵部要的東西,不是發往邊關,就是留給長安的軍隊用,你用瓷器裝,用起來是方便,就是這運輸太難。瓷器易碎,在路上損失很多,不宜。”
說地話很有道理,就是沒有解決問題,陳晚榮真想從他嘴裡掏出答案,還得耐著性子聽他說話:“你那裡有木匠,可以要他們做木桶,交給兵部,如何使用是他們自己的事情。如此一來,你既解決了問題,又方便了兵部運輸,不是麽?”
陳晚榮一拍額頭,自嘲道:“我這是怎麽了?居然連主意都想不到!袁掌櫃,謝謝你的高見!”不是陳晚榮想不到,只是時間倉促,有些事情沒有來得及細想,袁天成不過是旁觀者清罷了。
那麽多木匠,幾天下來,無論如何也能做夠需要的木桶,這問題算是解決了,陳晚榮大是放
袁天成搖手笑道:“陳掌櫃過獎了,過獎了。這事陳掌櫃遲早要想到,我不過是先一步想到罷了。”
“袁掌櫃,你太謙虛了,你可是幫我一個大忙。我今天有些忙,改天有空,我們一起聚聚。”陳晚榮在人情方面絕不有失,接著道:“這酒缸還得請袁掌櫃幫我先做出來,我要用到。”酒缸是用來計量用地,配酒精時必用,不得不交待一句。
袁天掌摸著胡須,沉吟了一下,道:“陳掌櫃放心,兵部要的東西延誤不得,我一定先給你做好。我把其他的事放放,明天下午給你。”
兵部的招牌真好用,陳晚榮打從心裡感激他道:“那就有勞袁掌櫃了。袁掌櫃,我事情多,先告辭了。”
袁天成有心留陳晚榮,只是兵部的事情擔誤不得,隻得放行,送到門口施禮作別。
窯場一行不虛,把問題解決了。陳晚榮趕回家裡,來到木工房一瞧,只見一眾木匠在王中則和陳老實指揮下已經做得差不多了,今天即使做不好,明天一大早就會做好,絕不會誤事,陳晚榮放心了。
“晚榮,你瞧,要不了明天,我們就可以做好。”陳老實急於表功。
陳晚榮巴不得聽這話,笑道:“那敢情好,這釜器做完了,還有活兒給你們做呢。王師傅,這酒精我要用木桶來裝,你看多少斤一桶好?”
“用木桶裝酒精?這太簡單了。”陳老實根本就沒把這沒技術含量地活兒放在心上。
王中則略一索道:“東家,以我看五十斤比較好,主要在於便於搬運。”
對唐朝地交通運輸陳晚榮就不太了解了,聽取他的意見有好處,笑道:“那就依你。釜器做好,馬上做六十二個木桶。有問題麽?”每桶的斤兩肯定有差異,多兩桶是做為添頭。
王中則笑道:“東家放心吧,這麽多人要是連木桶都不齊,太對不起東家了。”
別的工種都不多,就木匠多,他們都是好手。木活熟之極矣,絕對不會有問題,陳晚榮放下心來。四下裡看看,釜器進度不錯。
“聰明人,你在這裡呀!”青萼的聲音響起。
陳晚榮回頭一瞧。只見青萼站在門口,烏溜溜的眼珠在陳晚榮身上瞄來瞄去:“人家有話給你說。”
她是鄭晴的帖身丫頭,她到來自然是和鄭晴有關,陳晚榮正想著伊人。精神大振:“你說吧。”
“你出來。”青萼手朝門外指指。
要是沒有料錯,應該是鄭晴要她來傳話的,太讓人高興了,陳晚榮匆匆忙忙的出了屋,問道:“什麽話?”
“你有沒有空?”青萼閃著眼睛問道。
陳晚榮心情大好之下開個玩笑:“要看你說地什麽事了。”
“沒空算了。人家可回去了。”青萼可不上陳晚榮地當。
要是鄭晴要她遞話的話。青萼擁有主動權,要不是和伊人有關,陳晚榮才不會服軟道:“有空,這滿意了吧。”
青萼佔了上風,心裡高興,這才卟哧一聲笑道:“老爺說了,要是你有空地話,今晚上過去吃頓飯。感謝你幫著看宅子。”
鄭建秋太會說話了,明明是要陳晚榮去赴家宴。向陳晚榮表明“我們是一家人”。卻給他說得如此鄭重,找這麽漂亮一個借口。
這可比鄭晴派她來遞話更讓陳晚榮高興了。點頭道:“沒問題!”
“那你什麽時間來?”青萼閃著眼睛,仿佛在傳遞另一種信息。
她沒有明說,陳晚榮也沒明白,肯定是鄭晴叮囑過了,意思是說陳晚榮越早去越好。多半天沒見,就這麽難捱。於伊人這份深情,陳晚榮是打從心裡高興,道:“現在就去。我去交待一下事情。”
“快點,我等你。”青萼絕對忠於鄭晴的吩咐。
陳晚榮回到屋裡,把事情交待一下,這才和青萼向鄭府趕去。
“你這下高興了吧?”青萼忽閃著眼睛瞅著陳晚榮。
她的意思是說鄭建秋擺家宴都沒忘了陳晚榮,已經認可了他們地婚事,應該高興。陳晚榮裝糊塗,愣愣的問道:“什麽事值得這麽高興?不就吃頓飯麽。”
青萼給氣得一跺腳,嗔道:“笨!不理你了!”頭一甩,走在頭裡。
陳晚榮逗她幾句,依然是不理不睬,陳晚榮乾脆不說話,跟著她去了鄭府。
還沒到鄭府,遠遠看見鄭晴站在大門口東張西望,好象在尋找寶貝似的。看見陳晚榮到來,驚喜無限,繼而就是俏臉飛霞,連忙縮進門去了。
以前不害羞,落落大方,現在好事快成了,居然害起羞來了,陳晚榮對女兒家這麽薄的臉皮都不知道說什麽好了。
來到大門前,轉過門屏,不見鄭晴地人影,也不知道躲到哪裡去了。
鄭建秋夫婦站在屋簷下迎接陳晚榮,陳晚榮快步上去施禮道:“見過伯父,見過伯母!”
“賢侄免了!”鄭建秋夫婦還禮。
鄭建秋拉著陳晚榮的手道:“賢侄,進屋說話。”來到屋裡,分賓主坐下,鄭晴端著托盤進來奉茶。
鄭晴略施傅粉,彎月眉描過,格個美麗。一襲白衫在身,步態盈盈,端著托盤而來,仿佛仙子臨凡一般,說不出的美。
先給鄭建秋一杯茶,再給鄭周氏一杯, 最後一杯遞到陳晚榮面前,低著頭道:“陳大哥,請用茶。”
雖是低著頭,陳晚榮也知道她是在笑,真想抬起她的頭,看看她眼裡無窮的笑意:“謝謝。”接過茶。不經意間碰到她地玉手,感覺得到肌膚上透過來地陣陣溫暖。
鄭晴很有技巧的轉過身,擋住鄭建秋夫婦的視線,抬起頭,衝陳晚榮嫣然一笑,猶如開得正豔的玫瑰,美不勝收。
陳晚榮心癢癢的,要是這是兩人世界多好,一定要好好獎勵一下伊人。未來的泰山大人就在眼前,這機會只能任由流失,陳晚榮左眼衝鄭晴一閃,吐吐舌頭,扮個鬼臉。
鄭晴回了一個大白眼,忙用手捂住嘴,拚盡全力想忍住笑,終是沒有忍住,笑得香肩不住顫抖。
陳晚榮的膽子也太大了,當著泰山大人的面朝鄭晴擠眉弄眼。而鄭建秋夫婦還不得不裝糊塗,假裝沒看見,低著頭喝茶。
鄭周氏很是駭異,幾次想說話,都給鄭建秋搖頭阻止。誰都有個年少多情之時,有什麽好奇怪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