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

　受到氣氛的感染，原本已經對校甚至這個世界有一種漸行漸遠陌生感的陳零再次喚起了那種親切感。

　這時剛進來的蘇水看到這副場景也不禁嚇了跳，她的目光瞬勢看到了陳零，兩人對望了一眼，彼此會心一笑。

　涼風拂面。

　女孩的青絲如柳絮飄舞。

　陳零走上天台時看見蘇水的背影就像是盛開在水中的蓮花，獨立高潔，纖塵不染。

　天台很安靜，沒有其他人，也許因為冬天的關系，天台上的風冰冷刺骨沒有誰願意上來受罪，就連陳零看到蘇水都會擔心一番。

　思考了片刻，陳零下定決定還是走了過去。

　走近她的身旁，蘇水正在聆聽著MP4，她似乎很享受音樂的旋律，雖然不知道她在聽什麽歌曲。

　察覺到陳零走近，蘇水淺淺笑了下，取下耳機。

　清澈的歌聲，熟悉的歌詞竄入了陳零的耳朵。

　那是林小璐的《刹那雪》

　“你不冷嗎?”

　蘇水伸出了素手，冷風在她的指縫間流動，陳零清晰看到宛若被她握在掌中。

　“不會啊。”她輕松答道。

　陳零哦了聲，饒了饒頭髮，不知道接下來該怎麽說，氣氛一有些尷尬的沉默。

　“你的事情順利嗎?”蘇水回頭，笑了笑。

　“嗯，很順利。”陳零點頭。

　“如果有什麽麻煩，別逞能。”蘇水囑咐一聲。

　聽到她的關心，陳零心底湧過一團暖流，對於蘇水，陳零以前一直覺得她是朋友，可是經過那種超出友誼的關系，再說是朋友那就自欺欺人了，只是蘇水的態讓陳零很摸不著頭腦。

　他覺得自己看人還是挺有把握的，但是面對蘇水卻總是猜不透。

　再那件事後，蘇水一直絕口不提，雖然她說過喜歡自己只是之後沒有任何回應。

　陳零也想過打破僵局，只是每次想開口時，蘇水那種善解人意的目光就會讓陳零覺得自己似乎被看透了，想說的話頓時如鯁在喉，開不了口。

　“蘇水，這次放假你有什麽打算嗎?”陳零找了個話題。

　“血種的聖戰已經開始，我會在西京住下來。”蘇水說:“血種的聖戰雖然是針對聖徒而言，但是大部分情況，一些血種仍然會渾水摸魚。”

　“你不準備回去過年?”陳零不解。

　“嗯。”蘇水笑了笑:“告訴你一個秘密好了，聖徒從小是被總部培養起來的，名義上的父母只是一個掩人耳目的身份，對於我們來說，唯一的節日就是和血種的戰爭了。”

　陳零張了張嘴，想要說些安慰的話，話到嘴邊咽了下去，很顯然蘇水並不需要這種安慰，絕豔的風華能走到今天，遠比他想象中堅強，否則也不可能敢去對付血種的天王。

　“今年我正好也不想回去。”陳零支支吾吾的道。

　蘇水愣了下，不解:“你為什麽不回去呢?”突然想起了什麽，疑惑的說道:“是因為和你正在做的一些事情有關嗎?”

　陳零苦笑了下，仔細算算，他發現自己的時間完全不怎麽夠用。

　“不過除夕那天我還是會回去的，要不……你和我一起回去吧?”陳零衝動的說道，用了一個欲蓋彌彰的借口:“呃，我老媽在電視上得知我們的事情，她很好奇。既然你有空的話……”陳零抓了抓頭髮，心跳的很快，這是他有生以來第一次對女孩說這種話。

　說完之後才感覺真是比任何一次戰鬥還要累。

　他看了眼蘇水，發現女孩的眼神悄悄遊走到了旁邊，面頰微紅，似乎正在整理該怎麽回答。“還是不用了吧，現在這個時刻，我的身份會給你的家人帶來麻煩的……”蘇水的聲音帶著一絲罕見的不自信。

　這種變向拒絕的話也讓陳零十分的失望。

　“還是讓我想想吧。”看見陳零失望寫在臉上，蘇水不禁下意識改口。

　陳零也覺得自己魯莽了，不好意思笑了笑。

　“沒事……”

　蘇水抿著笑，走過去，突然擁抱著陳零，滿腹的心事無聲的蕩開。

　陳零將她抱緊，心底一熱，正要說話。

　就在這時，門口傳來了尖叫聲。

　“老么，你死哪去了！”

　方夢澤出現在門邊。

　蘇水悄然分開，退了幾步。

　方夢澤眨了眨眼，總覺得剛才是不是出現幻覺了?

　“老二，你鬼叫什麽啊。”陳零沒好氣的罵道。

　“鄙視你，沈書記找你去生會呢。”方夢澤豎起中指。

　“沈惜君找我?”陳零一怔，臉色立刻變得古怪至。

　方夢澤說道:“怎麽了，老么你是真的走梅花運啦?書記親自去找你，你可是第一個。”

　“發生什麽了嗎?”蘇水低聲問道。

　“呃。沒……”陳零捂著頭，慘了，他竟然把沈惜君給忘了。

　完了。

　沈惜君捂著頭，頭很痛的呻吟，那天晚上發生的事情怎麽印象那麽模糊，不真實。

　記憶中，沈惜君依稀記得似乎達成了願望，只是……

　“書記，你找我嗎?”一個心虛的聲音將她喚醒。

　沈惜君回過神，看見眼前的陳零，心情突然莫名緊張起來。

　她無比複雜的瞪了陳零一眼。

　對，就是他！

　明明是和他的表妹水什麽交融的，結果她看到的卻是陳零。雖然沈惜君覺得那晚，整個意識都很模糊，也不排除是幻覺，但是在那個時候看見的陳零，沈惜君實在是想不透。

　倒是曾經看過的電影給她一個很好的解釋——據說那是喜歡一個人致的表現。

　難道說，我喜歡他嗎?

　“你前兩天在哪?”沈惜君努力讓自己語氣變得冰冷一點，卻沒有發現平時溫婉的她用這種語氣讓人更加浮現聯翩。

　陳零此刻發揮著可以讓奧斯卡最佳男演員都遜色的表演才能，不溫不火的回答道:“在香港，我媽媽公司有一批珠寶，我順便去看了下。”

　別看他外表一本正經，心底也是七上八下。

　老實講，那晚的事情完全出乎了他的意料。

　陳零倒也很想承認的，只是“陳綾變成陳零”解釋就是死一條，事到如今只能順其自然了。

　“我碰到你的表妹了。”沈惜君目不轉睛盯著陳零。

　“她從來不和我聯系，你怎麽碰到她的?聽說書記你去找我了。”陳零很專業的表現出驚訝。

　沈惜君看不出破綻，咬著嘴唇，亞羅士的遭遇自然是不能提了:“巧遇而已，她也沒有給我電話。”

　“你表妹到底是什麽人?”沈惜君繼續問。

　“我不知道，她挺神秘的。”陳零搖搖頭。

　沈惜君失落的歎了口氣。

　“你們是不是發生什麽了?”

　“和你沒關系！”沈惜君吐了口氣，看得出很疲憊。

　“親愛的陳零，你這麽不負責任可不好喔。”小綾幸災樂禍的笑起來。

　“為什麽你給我的感覺就像你在我身邊似的，親愛的小綾！”陳零咬牙切齒。

　“嘻嘻，因為我是客服嗎。不過真的算了嗎?你可以用分身有術製造出另外一個自己，就好了。”小綾建議。

　陳零思考，沒有回答。

　“陳零，還是說說你和蘇水發生的事情。安全局已經來過我們校調查你們了，知道嗎?”

　“安全局?”

　“嗯，這起事件牽扯到了天主教以及本國的外交。王妃處理了，這件事便轉給了我們。聽說是一場誤會?”

　“嗯，真的是誤會。”陳零把想好的借口重複一次。

　老早看過報告的沈惜君面無表情點著頭，看得出來夜晚腦海中出現的陳零，大清早又被另外一個陳綾放了鴿，然後連夜從亞羅士趕回已經讓她身心俱疲。

　“那沒什麽事了，好好習吧，期末考試了。”沈惜君強撐著笑臉。

　陳零有點不忍心，走上前道:“把手給我！”

　“你幹什麽?”沈惜君心跳突然加快了一下。

　“我最近在幫唐愁老師研究古代工程，看到過一個明上記載一個方法能消除疲勞。”陳零撒謊。

　沈惜君本想拒絕的，可是看到陳零的眼神鬼使神差就伸出手去。

　握緊沈惜君的手後，陳零開始胡言亂語說著一堆偏僻的古希臘語言。

　一股暖流頓時從指間順著血脈流過了身體，疲憊感驚奇的消散。

　那種感覺很奇妙，就像是滿足的睡上一覺後睜開眼睛，每個細胞都活躍起來，全身充滿了活力。

　“啊。”沈惜君捂著嘴，不敢置信。

　“別告訴其他人啊，你可是第一個享用的。”陳零嘿嘿一笑。

　沈惜君凝視陳零良久， 眸裡秋波婉轉。

　“你過來我有話對你說。”

　沈惜君咬著下唇。

　“什麽話?”

　準備離開的陳零走了過去。

　“再近一點！”

　“再近一些！”

　沈惜君耳根很熱，陳零幾乎都要碰到女孩的額頭了，迷人的體香撲鼻而來。

　就在這時，沈惜君突纖手發難，一把將陳零推倒在辦公桌上。

　一個深深的熱吻！

　唾液成絲。

　只聽見沈惜君的語氣迷離:“陳零，你有被女人推倒過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