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五章 給他們機會

　是夜——黑山聯軍張燕大營

　“稟大帥，黑山軍張白騎求見。”一名守營士兵匆匆走進營中，對著正坐在營中和孫輕，王當兩位青年將領閑聊的張燕報道。

　“讓他進來。”張燕早就料到黑山軍的人一定會來見自己，當下便示意那士兵讓張白騎進來，而原本還在閑聊的孫輕王當二人，此時倒是停下了討論，齊齊看向走進營來的張白騎。

　雖然主帥已死，但此刻在張白騎的臉上，卻看不到有多少的悲憤或者哀傷;在他進營之後，便對著張燕拱手道:“見過大帥！”

　“白騎，深夜前來，可是有要事相商?”雖然和黑山關系不好，但兩人之間也確實算是相熟，因此這黑山麾下的將領，張燕自然也都認得。

　見張燕那鎮定的模樣，張白騎也是微微一拱手，隨即說道:“如今黑大帥已然身隕，若是張大帥不棄，，某願率眾歸之！”

　見張白騎如此果斷，張燕不但沒有因為對方的輕易投奔而覺得輕視，反而因此而對張白騎高看幾分:“好，白騎，從今日起，汝便是某家弟兄！”這張白騎果斷，張燕卻更果斷！人家才剛一投奔，就直接當成“兄弟”起來了。

　見張燕如此重視自己，一直在黑山手底都得不到重視的張白騎也是不由得心生感激。而眾人在稍稍認識了一下之後，張燕隨即向張白騎問道:“白騎，如今黑大帥已然身隕，汝可知其麾下部眾有何打算?”

　張白騎回道:“除末將以外，其余部眾大多屬意為黑大帥舉兵報仇雪恨。”這也是他來投奔張燕的原因之一:在明白信都城有張遼和曹性這兩位“猛人”之後，張白騎可說是徹底死了和對方去拚命的心思。

　誰知張燕在聽完張白騎的話後，臉上卻反而露出一絲欣喜，隨即便一掌拍在桌上道:“好，既然他們要報仇，本帥便給他們這個機會！”

　黑山死後的第三天——信都城外

　看著黑山黃巾那浩浩蕩蕩的攻城大軍，曹性真想不明白，為什麽昨天看起來還是“比較精明”的張燕，今日卻選擇了最為“愚蠢”的作戰方式——強攻。眼見一隊隊扛著雲梯的士兵已經從本陣之中發起衝擊，曹性也索性把思索的這件“重任”交給了沮授，自己則緩緩握起手中的銀河弓，準備去和敵軍硬拚一場！

　由於之前的連番鬥將盡皆獲勝，而且昨日曹性甚至連黑山聯軍的其中一位大帥黑山都當場擊殺，因此今日雖然看到人數被己方還要多上五六倍的敵軍，信都城上下的士氣還是依然高漲。的確，在千軍萬馬中一個人的作用確實渺小，但帶來的精神以及士氣作用卻可以非常之大。

　此時在城樓之上，幾乎每個士兵只要眼睛一掃過站在牆頭之上的曹性，心裡就會情不自禁地生出一股自豪感;特別是其麾下所屬的三千弓箭手，此時更是個個生龍活虎般的拉起了手中的長弓，仿佛只要曹性一聲令下，他們便能發出屬於自己巔峰的一箭。

　步弓營特製的複合長弓，再加上居高臨下的地理優勢，使得曹性根本就不需要讓那些扛著雲梯的“弟兄們”靠得很近才下令攻擊。手中銀河弓早已搭上了五根利箭，曹性隨即對著四周大喊一聲:“兄弟們，讓這些傻帽瞧瞧我們步弓營的厲害！”

　“唆！唆！唆！唆！唆！”

　五道“優美”的弧線猶如天下忽然降落的雨點一般，將衝在最前的五名“雲梯勇士”瞬間送下了地獄！隨即，還沒等其他士兵去為死去的同伴而感到憂傷，天空中便已經開始下起“箭雨”來了。而此時此刻，黑山軍中的弓箭手們，甚至都沒能到達可以放箭的“位置”。

　“第一排下去，第二排上！”在曹性有條不紊的口令之下，剛剛放完一輪弓箭的士兵立馬整齊地後退，與此同時在第二排早已準備好的士兵立刻上前，向著那些已經有點被“打蒙了”的黑山軍繼續放箭！連續射擊的戰法在東漢末年雖然沒有，但既然曹性這位“行家”來了，那麽這原本應該在後世才出現的弓箭戰法，自然也就“提前面世”了。

　“娘的，這信都城中難道個個都是神射手嗎?”此時帶著雲梯隊衝在最前的，正是黑山原來的手下大將雷公。眼見那箭雨似乎根本就沒有“緩衝期”的樣子，“不明真相”的雷公自然以為信都城的守軍個個都是百裡挑一的箭法好手。

　忽然而至的數枝箭雨，讓手持長刀的雷公又是一陣子亂揮，那箭枝和兵器的碰見之聲，簡直就比放鞭炮的聲音還響;若不是身上還有點武藝，雷公此刻恐怕也已經“壯烈犧牲”了。只不過，饒是以雷公的武藝，此刻身上也已是傷痕累累，如此一來，其他武藝平平的黑山士兵們，其悲慘下場就可想而知了。

　平日裡似乎只需要短短數步便可以到達的城門，此時在雷公心中卻顯得那麽的“遙遠”。雖然已經有不少盾牌手上前舉盾護住一旁的雲梯士兵，但死傷數字卻猶如股市爆發一般地不斷上揚，讓一直在本陣中“指揮全局”的張燕也不由自主地感到暗自心驚。

　不經意地向周邊掃了一掃，張燕卻發現身旁的張白騎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樣，當下倒是笑著問道:“白騎，可是有話要說?”

　見張燕問起，張白騎先是猶豫了一下，隨即還是忍不住問道:“大帥，這信都城守軍如此厲害，但我等卻偏偏強行進攻，這豈不是自尋死路?”

　“不錯，的確是自尋死路。”張燕緩緩點頭:“但卻並非是我等，而是“他們”去自尋死路而已。”

　“他們?”張白騎先是不解，在稍稍看了看周圍待命的士兵後，繼而大悟道:“大帥是指，那些堅持要死戰的……”

　“不錯。”張燕此時也把張白騎當成了“心腹”，因此說話間倒是沒有絲毫地隱瞞:“既然他們想戰，本帥便給他們這個機會。待信都城守軍守軍的強弓讓他們清醒過來時，自然便會乖乖地跟著本帥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