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有多難!我高玉娘什麽苦頭吃不下呢!”高玉娘不以為意的輕輕舞動拳頭,卻不經意看見劉涚抬起的右臂,頓時臉上一陣羞紅,那被劉涚扔回去的枕頭再度離開高玉娘的素手,砸向劉涚的腦袋。 “哎喲,又來謀殺親夫了!罷了罷了,我怕你了,我是去睡書房咯!”
大笑聲中,劉涚離開了高玉娘的房間,他才轉過牆角,那剛剛匆匆忙忙走掉的仆婦就捂著嘴從另外一邊的陰影這種走出來,彎腰撿起地上的枕頭,開口衝屋子裡的高玉娘道:“哎喲我的姑奶奶啊,這個姑爺當真是不錯哦!
“什麽姑爺啊?誰同意他當姑爺了。”
離開的劉涚耳中隱隱約約聽著高玉娘跟那仆婦的對話,心中暗暗好笑。回到房間裡的劉涚卻是得不到休息,點燃油燈,他還要挑燈夜戰,將後世訓練特種兵的一些方式整理出來,撿這個時代能夠用上的寫下來。這可不是一件輕松的活,即便是劉涚帶了無數新兵的專業教導員,也需要耗費大量的時間和精力。
第二天,在高玉娘的強烈要求之下,清虛散人終於決定開始治療。
而第一步就是要將高玉娘的雙腿骨徹底重塑,這個過程其實就是“破而後立”,可憐劉涚的兩條胳膊,如果不是因為他的體質有異常人,別說疼死,光是流血怕就會去見閻王了!
從上午到晚上,清虛散人忙了一天,直到華燈初上的時候才算是基本完工,而高玉娘根本沒有堅持到那個時候,整個人就已經暈了過去。
那種痛楚確實非常人能夠承受的,畢竟不是每個人都有關公刮骨療傷的淡定。具體有多疼,這個問題或許問劉涚能得到準確的答案,因為最後高玉娘是在劉涚的懷中,血淋淋的疼昏過去。
之所以是血淋淋的,完全是因為劉涚血太多的緣故,高玉娘一咬下去,傷口處的血就蹭蹭蹭地往外冒,也幸虧他身體夠壯士,否則這會兒怕是已經頭暈眼花了。
這也不怨高玉娘,她真不是想吸血,實在是因為太疼,沒多久她的神志就已經疼的模糊起來,哪裡還記得自己嘴巴裡時塞的枕頭還是劉涚的肉。
好在王重陽身上還有上好的丹藥給劉涚包扎傷口,一麵包扎,他還一面衝劉涚豎大拇指,不過當劉涚努力在麻痹的臉上擠出一個笑容時,王重陽又向他露出一個鄙視的眼神,弄的劉涚都搞不懂這廝究竟想要表達什麽。
“好好休息吧,嫂子那邊不會有事了,咱師傅炮製的傷藥最靈了。嗯,高寵大哥那種傷不行,別瞪我,真不行,師傅他老人家又不是真的神仙,趕緊去休息,明天讓師傅再給你抓兩包藥補補,然後我們就出發去會寧府!”
王重陽幾乎是將劉涚給推進房間讓他休息的。
事實上此時的劉涚因為失血,加上精神松懈之後的眩暈感,也確實需要休息。
第二天,喝了王重陽端來的,據說是清虛散人炮製的補血氣的一碗中藥後,劉涚才感覺整個人舒服起來,到晚上的時候基本上就恢復原狀了。當他在王重陽面前稱讚清虛散人醫術高明的時候,王重陽卻像是看妖怪一樣的看著他。
“幹啥這樣看我?”劉涚奇道。
“師傅說,這藥你要吃三天才有效果,可第一天的最後一碗,你還沒喝啊!”
“真的嗎?可是我已經感覺自己挺好了呀,走,看看玉娘去!”
高玉娘今日也清醒過來,她的雙腿被清虛散人用厚厚的藥膏包裹著,外面還纏著一層層的乾淨布條。
“清虛道長說了,每隔兩天他會替我換一次藥膏,劉涚,你。傷口還疼麽?”高玉娘的眼底有一絲不忍,她當然知道劉涚的一雙小臂為啥包扎起來,伸出手,高玉娘想輕輕的撫摸,劉涚卻是大大咧咧的將雙手送過去,“隨便摸,不疼!”
“誰要摸你了!”
這麽一說,高玉娘反而不好真去撫摸了,丟出一個白眼,道:“重陽不是說你還要吃藥休息麽,怎麽就有精神了?”
“嫂子,說起這個呀,要不是我認識他,還真把他當妖怪了!師傅都說他至少要休息三天,可你看看現在這樣子,哪有半點傷員的模樣,唉,嫂子,你可千萬別遇人不淑啊!”
劉涚被王重陽說的哈哈一笑,但還是抬腿就衝著這廝的屁股踹去,只可惜王重陽又豈是那種輕易被人踹屁股的人?一陣笑鬧之後,房間裡的氣氛就緩和了許多,高玉娘心中也沒有那種憋得慌的感覺。
因為高寵的傷勢也不能拖,所以劉涚僅僅隻休息了一天,又開始了他炮製訓練大綱的活計。雙手不便寫字,劉涚乾脆就跟高玉娘一塊,他說,高玉娘就寫。不到半天功夫,劉涚卻感覺高玉娘瞅自己的眼神發生了明顯的變化。
“以前二哥說你是個統帥天才,我還以為他盡撿你身上的好處,如今看來,他還真是沒亂說,劉涚啊劉涚,你一個海外歸來的人,怎麽就懂這麽多練兵之法,而且還是我見所未見聞所未聞的奇招妙想,難道你家在海外,也是將門之後?”
“這個,勉強算是吧。玉娘啊,這些事情咱們今後再慢慢說,抓緊時間把該做的事情做了,後天我就得走了!”
不是劉涚心急,也不是高寵在催,實在是因為眼瞅著就要過年了。
普風可不是一般的老和尚,他乃是金國的國師,換成後世的說法,那就是金國的宗教領袖,可以想象到過年那陣子,普風會有多忙,到時候找不到人那才真是一件麻煩事兒。
所以劉涚寧願自己這幾天辛苦一些,也要盡早趕往會寧府,找普風拿藥。
“此去會寧府,可不容易,重陽,路上要聽你劉大哥的話,可不要惹是生非啊!”
出發之際,高家莊裡的人都來送別,劉涚跟王重陽都是一人兩馬,以免壞了馬力耽擱時間。清虛散人對王重陽再三叮囑,說到底還是不放心王重陽這個幾乎沒有離開過身邊的徒兒。
“我跟著師傅的時間比跟著父親還多,我娘早早就過世了,嘿,說起來我更像是師傅的孩子,而不是王老爺的兒子!”
王重陽嘴裡叼著一根草莖,枕著雙手躺在斜斜的老榕樹根上,跟劉涚閑聊。
兩人的身體素質都是怪胎級的,可他們坐下的馬兒不成,這才走出高家莊半天,就已經輪換過座駕,還是兩匹馬都跑出汗了,不休息不行。
“是麽?那你還是不錯了,至少還有個師傅,不像我,孤家寡人一個。”劉涚眼底閃過一道黯然,這黯然不是因為傷心,而是因為孤獨。他跟這個世界的所有人都不同,他的孤獨來至於跟世界的違和感——他不屬於這個世界,這個世界也不屬於他。
“劉哥哪有你這麽說話的?算了,我大人有大量不跟你計較,聽不聽關於普風老和尚的事情?”王重陽撇撇嘴,將話題轉換到普風身上。這個事兒劉涚還真有興趣,畢竟他們去會寧府就是專門找普風去的。
“這普風老和尚,我都不知道他是怎麽修煉到那種境界的。嘿,說為老不尊那都是抬舉他了,整個人陰險狡詐、心胸狹窄、貪財好色。”
“等等!他都是和尚了,還好色?”
劉涚打斷王重陽的話,問道。
“可不是好色?其實如果他跟劉哥你一樣,好女色的話,我也就不提了。”王重陽這話一說,劉涚頓時心中泛起一股惡心來,“你的意思是。算了算了,後面的話你也別繼續說了,那普風的功夫究竟有多高?”
王重陽搖搖頭:“多高我不知道,真不知道。我沒跟他交過手,但師傅說,二十年前他可以五十招擊敗普風,現在則是要三百招以上才能見勝負。”
“那是因為你師傅年紀大了吧?你呢?你要多少招呢?”
“都說我沒跟他交過手啊。 ”王重陽頗有些不耐煩的說道。
“那你跟清虛道長現在誰更厲害?”
“咦?劉哥你腦子果真比我好使啊。要說現在嘛,我跟師傅交手的話,應該是五五之數,當然前提是大家都不拚命,拚命的話或許我會敗,但師傅一定會死。”
“哦?”劉涚微微一愣,道:“為什麽?”
“這麽簡單的道理劉哥你怎麽又想不明白了呢?就好像我們之間拚命,你說最後死的人是誰?”王重陽一本正經的問劉涚道。
“是我?”劉涚指著自己鼻子問道。
“不,是我!”王重陽搖了搖頭,很是沉重的道:“師傅已經跟我說過了,如果我倆拚命的話,首先斷氣的人一定是我!因為我還不能跟一個雙臂各流了兩大碗血第二天就能恢復的情種相提並論!”
“我去!重陽你討打了是不是?”
此時劉涚才知道,王重陽這廝又在繞著圈子調戲自己了,真不知道這廝將來是怎麽當上一派開山宗師級人物的。
“劉哥你還真是個開不起玩笑的人啊,差不多了咱們出發吧,爭取天黑之前可以走的更遠些。”王重陽從樹根上翻身起來,拍了拍身上的書生袍,說道。
聳聳肩膀,劉涚對王重陽批評自己開不起玩笑很不屑,他要是開起玩笑來,就怕王重陽接不住。
“話說,你這麽個俊俏的後生,再去見普風,當真不緊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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