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如同艾晨在王重陽面前幾乎沒有還手之力一般,劉涚面對普風時,哪怕他手中還有三棱刺,同樣是節節敗退!
一根普普通通的九節鞭,在普風手中放佛是活了一般,那一隻手掌長短的鞭頭,渾然不像是連接在鞭梢,卻像是被繡‘花’姑娘捏在手中的針,上下翻飛,靈活機巧。(總裁,請你負責)
劉涚左拙右支,抵禦的異常辛苦,錯非是他的雙眼有著超強的夜視能力,加上此時城頭燈籠火把的映照讓他可以看清那神出鬼沒的鞭頭而勉力抵擋,怕不是已經被‘插’了個千瘡百孔!
脊背狂流冷汗的劉涚並不知道,此時普風心中的驚詫完全不輸於他!作為金國國師,修煉了一輩子的武學天才,普風的武功之高即便是清虛散人也都隱隱敬佩,世人更是不知,普風最擅長的兵器正是這不起眼的九節鞭!
普風觀劉涚的年紀,也不過就是二十出頭三十不到,能夠僅憑一柄怪兵器,在這種昏暗的光線下抵擋住自己的進攻,至少在普風帶出來的徒弟之中,無一人能有這種水平。
但驚詫歸驚詫,為了拿到粘罕的頭顱和劉涚兩人的‘性’命,普風是決計不會手軟,更遑論在普風看來劉涚乃是宋人,像劉涚這樣的宋人,最好是越少越好!
“劉涚,打蛇打七寸!打棍先打人!”
在一旁幾招就將艾晨‘逼’的險象環生的王重陽,竟然在這個當口還有閑暇開口指點劉涚。
而聽到王重陽的提醒,劉涚心中也是一動,人不在後退,反而微微收斂之後對那漫天飛舞的鞭頭視而不見,整個人徑直衝向普風!
他的這個舉動大出普風意料之外!然而普風並非尋常武人,幾乎是在劉涚一變風格,他馬上也就隨之而變,九節鞭收起三節,原本只在丈許之外才有殺傷力的長鞭,頓時收攏起來,就在身邊飛舞!
普風以為他這一變招,劉涚定會跟著改變戰術,否則一定會被鞭頭打中。(一品大掌櫃)
可惜,普風畢竟不是劉涚,他只是個武者,不是一名戰士!
但劉涚是戰士,他知道什麽叫任務,也明白什麽是犧牲!
普風變招,他不是沒有看見,而他近身的目的,不是為了避免受傷,而是要給普風一個深刻的教訓!
鞭頭飛來,距離近了之後劉涚看的清清楚楚,他身形微微一偏,就感覺左肩一麻,一涼,疼感傳來,那是冰冷的鞭頭扎進肩窩的感覺!
劉涚渾身上下絲毫沒有戰鬥,肩膀肌‘肉’夾緊,當普風本能抖手要收回九節鞭時,劉涚整個人跟著飛撲而去,同時三棱刺直取普風‘胸’膛!
此乃以命搏命之舉,即便就是旁邊的王重陽,都被劉涚這壯烈的變招驚的心神狂震,任憑那艾晨右手一刀割破手臂,他也是不閃不必,一巴掌拍向艾晨的右肩,此舉大出艾晨意料之外,等不及他反應,從王重陽掌心迸發出來的巨大力量,瞬間將艾晨整個人推的側飛起來!
人在半空的艾晨一聲驚呼,右側半邊身體完全處於麻木之中,他低頭一看,自己竟然已經離開了城頭,雙腳之下就是虛空,或者說,運氣好的話,應該是在護城河上方,如果運氣不好,那下面就是城牆根,必然會摔個粉身碎骨!
王重陽已經顧不上去看艾晨的生死,因為此時劉涚危急無比!
當普風的鞭頭被劉涚夾緊,同時‘挺’起三棱刺殺向普風時,普風也是微微一愣,他完全沒想到劉涚會如此剛烈,不顧生死。(老公大人請息怒)若是尋常武者此時定然會再次嘗試‘抽’鞭,同時整個人後退,但普風不同,他竟然直接將九節鞭一扔,緊跟著雙掌一揮,憑空而起的一陣風壓,竟然愣是讓劉涚的衝勢變得一滯!
“死來!”
此時的劉涚早已經忘乎了生死,手中三棱刺一旋,仿佛就是在那風壓當中破開一個缺口似的,竟然硬生生的往前又進了一尺,閃爍寒芒的三棱刺尖,也讓普風雙瞳不由得緊縮,左腳往後墊出一小步,做好了退勢。
然而此時劉涚的感覺並不好,即便三棱刺能夠破開風壓,但畢竟劉涚還是以身承受下來,整個人感覺呼吸不暢,就連腦袋好像都有些發暈的感覺。
“難道這就是傳說中的內力了?”也不知為何,此時劉涚的腦海竟然還有這份心思,不過也就是一閃而過的光景,他的三棱刺已然快要接觸普風,而普風也收起雙手,整個人沒有退後,卻是試圖用手掌拍住劉涚的刺刀!
“老賊,這就是你自己找死了!”見普風的舉動,劉涚心中暗暗高興,甚至是連肩膀的傷痛此時他都已經忘記了一般,只是死死的盯著普風的舉動!
若是尋常刀劍,以普風的功力雙掌挾持並非難事。然而畢竟是三棱刺,三刃口的設計,雙掌如何拿捏的住?若是普風用的力氣過猛,怕不是直接將其手掌直接切開都有可能?
如果是這樣那當然是最好,也算劉涚那一鏢沒有白挨,可普風真會這樣做麽?
顯然,那只是普風的一個假動作!就在其雙掌即將接近三棱刺時,突然這廝口中發出一聲長嘯,右‘腿’竟平地而起,朝著劉涚的小腹狠狠踹去!
如果普風僅僅是這麽踹過來,劉涚已然準備好了用左手硬擋這麽一下,哪怕就是斷了左臂,再受一點傷,至少也能用三棱刺在普風身上戳個通透的窟窿,可普風的變招極快,右腳踹出的同時,左腳穩固不動,上半身卻是一個標準的鐵板橋動作,將三棱刺的威脅徹底避開,讓劉涚的這一殺招完全落空了。
“糟糕!”
此時劉涚人在半空根本無法變招,只能說普風這老禿賊戰士經驗豐富,過於‘陰’險,連出幾次虛招,最終引得劉涚上了當!
“拚了!”
劉涚咬緊牙關,全身力道分成兩股,一股集中在右臂三棱刺上,竭力下揮上挑,一股凝結於左臂以抵擋普風的那一腳!明知此番自己失算,但劉涚也只能如此搏命!
照理說,以劉涚的胳膊想要擋住普風的一腳那是極難,甚至有可能左臂斷裂之後,小腹內髒還會受到重創,若是有其他路可走,劉涚也不會如此拚命!
普風臉上‘露’出一絲‘陰’笑,他自然清楚自己的腳力,除非劉涚那胳膊是‘精’鋼所鑄,否則這一下劉涚必死無疑!
然而普風的謀劃最終未能實現,就在劉涚都感覺左臂快要接觸到普風的右腳掌時,一道人影突然打橫而來,在半空中將劉涚整個人拖著滾了一個圈,將將閃過普風那致命的一腳!
不用說,此人自然是剛剛將艾晨打落城頭的王重陽了。
劉涚天旋地轉之後雙腳才剛剛落地,心中一松,額頭上冷汗頓時直冒,被晨風一吹,整個腦‘門’是嗖嗖發冷,他此時也算回過神來,頗有些後悔剛剛的衝動。
“沒想到艾晨在你手中竟然不堪一擊?王重陽,老衲這是沒有看走眼啊!不過你看看周圍可有勝算?”
雖說被王重陽在千鈞一發之際救下了劉涚,但普風臉上卻沒有絲毫慍怒,單手指向周圍。
其實不用普風提醒,劉涚和王重陽都知道他們已經被金兵堵在城頭。這些個欺軟怕惡的家夥,手中持的都是丈八長的矛頭,密密麻麻如同針板一般,縱然劉涚兩人有比天高的武藝,也難以殺出重圍。
“也別想著跳護城河了,天‘色’轉亮,守城的弓弩手可不是擺設!”普風有一句話,將兩人的第二條路給封死。的確,在光線充足的情況下,守城的弓弩手對於護城河裡的目標,那是擁有絕對的生殺大權!
“普風,粘罕的人頭我已經拿到了,沒什麽好遺憾的!你們要想活捉我們,休想!”王重陽將粘罕的人頭往地上一砸,抬腳就踩了上去,雖說沒有用盡,但也是讓普風兩眼一愣,注意力全都集中到人頭之上!
劉涚注意到普風的這個神情,心中暗道或許是個機會,趕緊開口道:“普風,不若咱們來做個‘交’易,粘罕的人頭,換我和重陽的自由!我們出城之後就將人頭‘交’給你,其後一切各安天命,如何?”
“妄想!”
此時普風也像是豁出去了,咬牙道:“這個人頭老衲已經不想要了,倒是你們的人口,老衲感興趣的很!”言罷,普風果真是不管不顧的樣子,左手一揮,就讓持矛的金兵向兩人圍攏!
一看這陣仗,劉涚頓時心中哀歎不已,他肩膀上還‘插’著九節鞭,即便沒有受傷,想要衝出去已是千難萬難!
至於王重陽, 面‘色’早已經凜然,好像全沒把生死當成一回事,腳尖一挑將地上人頭勾起,抬手接住,順勢就將斬殺粘罕的短刀拔出,“來吧,今日就看看少爺我能給自己拉多少人陪葬!”
既然王重陽都已經這般說了,劉涚也趕緊忍疼將九節鞭拔出,掏出懷中傷‘藥’將傷口胡‘亂’堵住,重握三棱刺,準備陪王重陽與金兵決一死戰!
“殺!”
普風見勸說無效,終於自己後退的同時一揮手,金兵們頓時發出嘶喊聲,步伐沉重的走向劉涚兩人,晨曦下的矛尖層層寒光,讓人不寒而栗!
就在這千鈞一發之際,突然從金兵身後傳來一聲低啞嘶喊,緊跟著就是一連串的慘叫聲自兩人右邊的金兵陣後傳來,而普風此時人卻在左邊,只是皺眉,一時半會也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事情。
“有人來救我們了?”看見一個個金兵突然自城頭跌落城牆之下,劉涚欣喜之余,心中也是‘迷’霧層層,這究竟是何方高手?他轉看王重陽,卻見王重陽也是滿臉的‘迷’茫之‘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