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衛來了!”
其實早在槍聲響起的時候,劉涚的心情就開始激動起來,槍聲,就證明自己人正在發動進攻。然而直到聽見那將官的吼聲,劉涚等人才能確定,暗隊並沒有找錯方向。
“是啊!不過叔,咱們這邊的槍聲,聽起來好像還沒有另外那些地方激烈啊!”柴胡皺了皺眉頭,他的耳力也不差,自然能夠分辨的出槍聲的不同。
“應該是在分頭作戰!”
雖說劉涚對自己這些屬下有足夠的信心,但畢竟眼下官兵數量多,而且又是在人家的地盤之上作戰,各方面不利因素加起來,究竟自己這批手下能不能勝任,還是一個未知數。
而就在此時,漢中城外一直在等待劉涚出來的那一批扶靈隊伍,也聽見了從城中傳出來的聲音。
剛剛城門口爆炸對這批從大散關下來的士兵的心裡衝擊還沒有過去,緊跟著城中如同四面開花一般的戰鬥,就更是讓這些老兵心中癢癢難耐。對於一名真正的職業戰士來說,參加,或者是觀摩一場大戰,是一件極其值得高興的事情。
好在這些士兵們還知道什麽是輕重緩急,身邊就是吳階的靈柩,就算是天塌下來了,他們也不會放棄自己的職責。然而他們也不能就此不管,畢竟按照當初吳璘的命令,他們應該是在這裡等著劉涚,並且聽從劉涚的安排,可眼下,劉涚竟然因為一個柴胡,而身陷險地,甚至還鬧出如此誇張的動靜,試問,他們又豈能在這種情形之下,一走了之呢?
既不能馬上離開,又不能返回去參加戰鬥,一開始扶靈隊伍裡的將士也不知道該如何是好,一陣焦慮之後,終於有人提出,是不是應該將這裡的情況,報送給大散關的吳璘。
他的這個主意得到了一致讚同,雖說他們也都知道,如今的大散關,正在面臨金兀術大軍帶來的壓力,可該報送給吳璘的消息,還是應該要報送過去。
至於說吳璘在知道漢中城的事情之後,會有怎樣的反應,那就是吳璘的事情,與他們這些人無關了。當然,他們內心之中還是希望劉涚能夠早點出來,陪他們一道,返回新都城,順利的將吳階,送回家。
暗隊的全面開花戰略,給整個漢中城造成了階段的震動,可以說,但凡是有暗隊存在的地方,朝廷官兵也好,衙門的衙役差役也罷,基本上很快就會被殺的血流成河,除了劉涚等人所在的那個客棧!
在客棧周圍的官兵,幾乎是集中了漢中城駐軍當中的所有遠程兵種,雖說弓箭手未必就能勝得過的火槍兵,但畢竟人家有數量上的優勢,而到目前為止,劉涚還沒有實力將暗隊的成員統統配備上轉輪火銃,只有一定級別的暗隊成員才有資格配備一把轉輪火槍,大多數使用的還是單發火銃。
哪怕這種火銃的裝彈速度比起以往來已經快了許多,但還是無法跟一個熟練的弓箭手相提並論,加上數量的差距,故而當雙反真正開始戰鬥的時候,暗隊這邊反而是陷入了劣勢之中。
在暗隊成員看來,不能快速突破,那就是劣勢。
可在官兵方面看來,卻感覺敵人異常強大!這個原因也很簡單,暗隊成員躲在障礙物後面開槍射擊,身影很難被發現,故而在官兵那邊看來,幾十個人,竟然就能跟自己這邊數百個弓箭手打的旗鼓相當,而且還導致不少弓箭手受傷,甚至是中槍身亡,這份戰鬥力,已經是讓他們驚訝不已了。
雙方激戰,暗隊成員難以突進,官兵這邊,也是逐漸放棄了對劉涚那邊的注意力。
躲在門板之後的劉涚,始終是透過門縫關注著外面的情況,當他發現官兵的注意力因為暗隊的出現而轉移之後,一顆心就活動起來了。
“柴胡,準備準備!”劉涚頭也不回的開口說道。
“怎麽,要行動了不成?”柴胡一臉的興奮,緊緊攥緊了手中的八棱棍,趨近劉涚身邊問道。
“再等一下!”劉涚其實也是心癢難耐,只不過外面的槍聲和喊殺聲還沒有上升到頂峰,還差了那麽一點火候。
“大人,您的槍!”
一個暗衛此時來到劉涚身邊,將原本屬於劉涚的兩把轉輪火銃遞了出來,“已經重新裝好子彈了,大人!”
“好!”
此時劉涚也沒有客氣,因為大家都知道,一會兒真正要衝出去的人,只有劉涚和柴胡,其他暗衛,只能留在這裡,等待最後的結果。
“如果有人敢衝進來,你們就先殺了她!”
又過了數息,院子外面的戰鬥顯然更加激烈,甚至於連院子裡那些官兵,都有一部分在開始向外張望,這讓劉涚感覺像是時間到了。
“柴胡,窗戶外面的情況如何?”
“叔,這邊沒幾個人,用弓弩就可以乾掉!”
“那就動手!”
說到“動手”兩個字,劉涚的一顆心,竟然也是沸騰起來!自從他開始努力經營新都城起,像這樣實力懸殊的戰陣,他已經好久沒有經歷過了!尤其是現在,他跟柴胡之所以敢衝出去,賭的就是攻來的暗隊能夠最大限度的拉住官兵的火力,如此一來,他和柴胡才能憑借個人戰鬥力,跟暗隊裡應外合,其中只要稍有差錯,就會導致兩人的敗亡!
可以說,這才是真的,生死一搏!
沒有時間給劉涚猶豫,誰也不能保證下一刻,戰局會發生怎樣的變化,如今劉涚跟柴胡已經沒有選擇的余地,當劉涚一聲令下之後,幾個能跟弓弩上弦的暗衛紛紛抬起弩弓,來到側面窗戶邊上,對準外面發射,只聽一片慘叫聲起,負責守著窗戶的官兵紛紛中箭倒地,有幾個發出連連慘叫。
當窗戶那邊傳出慘叫時,守在正門前面的官兵,頓時不由自主的扭頭望過去,而門板之後的劉涚,等的,就是這樣一個機會!
“轟!”
槍聲,自然會驚動很多人,包括那些牆頭上的手持弓箭的官兵,也都是被槍聲所吸引過來。
“快看,劉涚,他要跑!”
“攔住他,攔住他!”
“弓箭手,射箭,射箭!”
如果說外面不是有人在進攻的話,或許官兵將領還不會讓下面的弓箭手直接放箭,畢竟萬一害了劉涚的性命,對上面不好交待,然而此時就不同了,整個漢中城如今都遭到進攻,萬一漢中城失陷了又如何?
到時候,城沒了,劉涚又跑了,豈不是大家都要掉腦袋?
況且在眼下這種局勢當中,只要能夠將劉涚的腦袋拿到手,那就已經是天大的功勞了。
正是在這樣的思想推動下,官兵那邊在看見劉涚手持雙槍衝出來,很快就傳下命令,哪怕就是殺死劉涚,也不能讓劉涚給跑了!
“嗖嗖!”
密集的羽箭開始向著劉涚匯攏而來,然而劉涚的速度很快,加上他已經快要形成本能的戰術規避動作,以至於基本上很難有弓箭手能夠瞄準劉涚,更不用說威脅到劉涚的安全。
當然,也有一些羽箭勉強追上劉涚的步伐,但都被劉涚輕松的躲過去了。加上劉涚行跡詭異,專往官兵密集的地方衝,更是讓小院牆頭上的官兵們投鼠忌器,萬一不留神,傷了自己人,那才是真正的倒霉!
正是因為這樣種種情形之下,看似孤軍作戰的劉涚,卻反而是如魚得水,兩把轉輪手中的子彈射空之後,他就拔出了三棱軍刺,毫不遲疑的殺入官兵群中。
以劉涚如今的身法和武功,一旦近了身,不管是使用長兵器的官兵還是那些官兵裡的弓箭手,根本沒人能夠抵抗劉涚,往往他們只是看見一道流光,緊跟著就被劉涚給了了帳。
一轉眼的功夫,死在劉涚那柄三棱刺下的鋒銳之下,因為三棱刺那特殊的造型,加上劉涚手下一點不留情,所以凡是被他刺中的人, 基本上是沒有救治的可能性了!
有些要害中刀官兵,傷口處冒出來的鮮血根本止不住,不管他是用一隻手還是兩隻手,那鮮血還是一股股的往外飆,以至於劉涚一路走來,其身後頓時就形成了一條長長的血路,濃鬱的血腥味,熏的人根本無法睜開眼睛!
“殺!”
別看劉涚殺的快,其實他的目標並不是殺掉更多的人,而是要在最短的時間裡衝到院牆處。他必須要殺出一條血路來,跟外面還在酣戰的暗衛形成呼應,加大對官兵的壓力,才算是達到目的。
為此,他每一次出刀,都是經過了無數的腦力計算,外加他還要閃避箭矢,躲避官兵的攻擊,這對於他的精力和體力,都是一種極其巨大的消耗。如果不是因為他有著超越常人的體能,恐怕根本無法支持這樣的戰鬥,哪怕就是讓王重陽來,也未必能夠比劉涚做的更好了。就好比說柴胡,他雖然是比劉涚年輕,單論武藝也不應該在劉涚之下,然而實際上他這一會兒所取得的成果,卻還遠遠不能跟劉涚相提並論!至少到現在為止,衝出來的柴胡,還在屋子周圍轉悠,雖說牆頭上官兵的羽箭傷不到他,但他也很難靠近院牆,從而對牆頭上的弓箭手造成威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