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拿下!”
劉涚放下單筒望遠鏡,抬臂指向前方,那些吐蕃部落斥候手裡可沒有單筒望遠鏡這種了利器,壓根就還沒有注意到劉涚這一行人。
“上!”
隊伍之中,首先衝出的就是一群戰狼。
如今的狼騎兵,經過反覆的訓練之後,狼自身的野性已經收斂了很多,而當劉涚將後世訓練警犬的一些手段用在這些野狼身上之後,才發現其實野狼比起後世鼎鼎大名的黑背,更加又可塑性,其智慧也是明顯高於德國黑背等工作犬。
這些狼騎兵的戰狼剛剛衝出來,並沒有引起那些吐蕃斥候注意,畢竟這個時代,荒郊野外出現狼群並不稀罕,尤其是這種僅僅數十頭狼的狼群。
不奇怪不代表這些斥候們就會掉以輕心,哪怕他們有十來個人,一不小心還是有可能會喪身狼吻。故而,當斥候之中一個小頭目發現狼群之後,立馬就下令進入了戰鬥狀態!
若是真正的野生狼群,其領頭狼必定在尋常情形之下,是絕對不會向一群全副武裝的士兵發起進攻,只因為這樣的戰鬥結果,往往是得不償失。
然而戰狼卻不是普通狼群,它們所受到的訓練以及剛剛接受的命令,就是向這些士兵,發起猛烈的進攻!
“放箭!”
那吐蕃斥候們不敢讓狼群近身,那樣過於冒險,他們只能彎弓射箭,希望射死幾頭野狼,將剩下的狼給攆走。然而,經過悉心訓練的野狼尤其是輕易被射中的?
當弓弦響動的時候,那群戰狼在吐蕃斥候目瞪口呆之中,整齊劃一的做出了規避動作,以至於十多支利箭,竟然只有一根羽箭射中目標,還僅僅只是擦傷而已!
雖說狼群的表現讓吐蕃斥候們驚訝,但他們仍舊沒有想到這些戰狼的來歷,或許在他們看來,這些狼是有些過於聰明了。然而畜生畢竟是畜生,在明知道不敵的情況之下,竟然還是要不顧生死的衝上來,彎弓射箭的空間已經沒有了,斥候們紛紛撤出兵器,準備跟狼群近戰!
就在群狼靠近,斥候們的注意力完全集中在眼前這群狼身上時,李世輔派出的一個百人小隊,已經靜悄悄的將這群斥候包圍,四面收縮逼近之中!
受過訓練的戰狼非常小心的將自身與那些吐蕃斥候的距離控制在弓箭不足,刀劍有余的范圍之內,這樣的局勢,頓時變成狼和人之間的對持,狼繼續前進會被刀劍所傷,後退則是有可能中箭,偏偏就是眼下這個距離,讓斥候們無法施展渾身的解數。
就在那斥候頭目終於感覺不對勁的時候,“嗖嗖”的飛矢聲已然在其四面八方響起。
“糟糕!”
那斥候頭目也不是傻子,古怪的野狼加上四面八方出現的身影,哪裡還不知道,這時被人給包圍了?
“噗嗤!”
第一撥羽箭顯然並不是衝著要命來的,一根根幾乎都是落在那些斥候的身邊,隱隱約約的圍城了一個圈子,而圈子之外,就是匍匐著身軀,赤牙咧嘴神情可怖的戰狼!
“下馬投降,不殺!”
上前喊話的,正是桑傑。雖說李世輔麾下也有將士熟悉吐蕃語,但總歸是沒有桑傑這麽流暢,再說這也是劉涚的意思,他就是得將桑傑退到前面來,絕不容許桑傑有三心兩意的機會。
“你們是誰?”
那斥候頭目陰沉著個臉,當看見越來越多的宋人騎兵出現在視線內時,他終於還是扔下了兵器。事不可為,在那些弓弩的瞄準之下,別說是衝殺出去,恐怕是稍有異動,就會被當場射殺!
“我們是劉大人的兵馬,你們可是前面霍康部落的士兵?”桑傑繼續開口,他跟對方之間都是用吐蕃與在對答,劉涚雖然是聽不明白,但有李世輔專門安排的人在一旁翻譯,倒也是沒有問題。
“既然知道我們是霍康部落的,那你們還不趕緊讓道?想去我們部落,必須要等我們首領同意,否則的話,你們就是犯了死罪!”
雖說此時被刀劍所迫,但是對方那斥候士兵臉上並沒有太多的緊張,相反,當他跟桑傑一番對話之後,他神情之中竟然出現了一絲傲氣,劉涚當真是不知道,這些傲氣的根據在哪裡。
難道說,就是因為他們是霍康部落的人,就可以無視周圍那些南宋士兵,還是因為這家夥的腦殼早已經徹底的壞掉了?
“告訴他,我是誰!”
劉涚臉色的轉變,李世輔看在眼中,當即向桑傑發話。
那桑傑接到李世輔的命令之後,清了清嗓子,衝那斥候頭目喊道:“劉大人你不知道,那麽李將軍呢?”
“李將軍?哪個李將軍?”不出李世輔所料,雖說他已經離開吐蕃有一段時間了,但是他當初在這裡打出來的威名,仍舊沒有消散。那斥候頭目雖說口中否認,但明顯臉上變了顏色,眼神也在四處打量。
李世輔知道,現在該是自己出面的時候了,他向著劉涚一拱手,隨後緩緩策馬而出。
“某乃李世輔,速速下馬投降,否則,殺無赦!”
身為大軍統領,李世輔自然不會低三下四的去說什麽吐蕃話,語言,其實有時候本身就體現了雙方地位的高下。這一點,在後世尤為明顯。以李世輔的性格,加上劉涚就在身旁,哪怕他會說,也不屑於用。
倒是那斥候頭目,分明是已經聽懂了李世輔的話,卻還是操著一口嘰裡咕嚕的吐蕃話,轉頭去跟桑傑爭執。
過得不過數息,劉涚便決定不再等待,手中馬鞭輕輕一甩,胯下戰馬直接就衝了上去,在那些吐蕃斥候驚訝的呼聲之中,劉涚手中的三棱刺,輕松的將那斥候頭目的頭顱,刺穿!
鮮紅的血,循著三棱刺前後三個窟窿噴濺,那斥候頭目驚訝的神情,永遠的被三棱刺凝固!
“殺!”
劉涚沒有去拔三棱刺,他相信誰也帶不走那三棱刺,而此時他的右手裡,已然高高舉起了長刀。
“投降,我們投降!投降,投降!”
頭目已死,剩下的斥候像是突然之間就都會說漢話了,雖說腔調古怪,但總之還是能夠聽明白意思。
“殺一半,留幾個活口即是!”
劉涚並沒有因為這些斥候投降,就放他們一條生路。作為一個統治者,決不能容許自己被人藐視之後,還要客客氣氣,所謂大國上邦,就要有大國上邦的威嚴!
那桑傑倒是想開口,可惜此時他沒有開口阻止的權利,他只能眼睜睜看著李世輔麾下的騎兵大開殺戒,一轉眼功夫,十來個斥候就只剩下了四個還活著。
“抓起來,先打一頓,然後在審問!”
四個雙股顫顫的家夥,他們之所以還活著,並不是因為他們戰鬥力最強,相反,正是因為他們四個從一開始就沒有抵抗,只是被動的接受,所以才被留下了性命!
這也是劉涚交給李世輔等人的一種技巧,凡是那種沒用勇氣反抗的膿包,才有活下去的資格!對於異族之中,有勇氣的也好,有本事的也罷,在劉涚看來,都應該殺了,斷絕這些基因繼續流傳的可能。
即便這四個都是膽小鬼,劉涚還是要先給他們一個下馬威,然後再問話,那樣一來,想必是沒人再敢遮遮掩掩不說實話了。
通過四個俘虜,劉涚對那個霍康分支部落有了更深入的了解。這個部落,的的確確就是霍康分支家族一手建立起來的,如今部落首領也就是霍康這個分支家族的族長,名字叫做格拉次安。
今年快五十歲的格拉次安,身強力壯,本身就是霍康家族裡有名的勇士,其下如今活著的還有七個兒子,大兒子今年三十三歲,在部落裡總管所有兵馬,對外的戰鬥,一般都是由格拉次安的大兒子桑乾央瑪在負責。
就好比這批被劉涚殺死、捉住的斥候,都是屬於桑乾央瑪的人。習慣上,也可以簡稱桑央。
“這個桑央,你有沒有聽說過?”
“聽說過,早些年小的剛剛來到這邊謀生時,還曾經見過桑央。”
“哦?此人如何?”劉涚原本只是隨口問問, 卻不曾想,桑傑竟然還真是見過那桑央。
“比不過李將軍,自然更是不如大人您!”
“我不是讓你來拍馬屁的,我是想了解真實情況!若這個霍康家族還有聰明人,那也就罷了,若都是些愣頭青,說不得。”後面的話,劉涚雖然沒有繼續,但其中的殺氣,卻是那麽的明顯。
“大人,你或許可以將霍康這個部落掃平,但若是您想讓霍康部落就此歸順於您,那卻是不可能的。”桑傑雖然被劉涚散發的殺氣所驚,但他仍舊是咬緊牙關,不住的搖頭。
“何以如此?”
劉涚頗有些驚訝,難不成說,這吐蕃人只有是有了姓氏,就會變成不怕死的人不成?“不僅僅是家族的榮譽神聖不可侵犯,更重要的是,這種分支家族裡,往往最優秀的後代都會被集中去本家培養,說是培養,其實也就是一種扣押,本家通過這樣的手段,實施對分支家族的控制,大人,小的這樣說,您可是明白了?”“原來如此。既然那格次是不會投降,那我也沒啥好顧忌了,是了,桑傑,那個部落,好像不是只有霍康一家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