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1章極端隱sī
第341章極端隱sī
éng縣尉在時穿身後歎息:“他羅望京好歹是個進士,天子mén生,同年、學友一大堆,縣尊也不好過分,免得被哪個刺頭攻訐幾句,不過,所謂‘有得有失’,羅進士既然有所獲得,那就要舍得,有‘舍’有‘得’嘛。”
時穿站在那裡咬牙:“我當然明白這個道理,只是……不甘心啊。”
éng縣尉閉上了眼睛,像是說夢話一樣在那裡自言自語:“事前不甘心,難道就沒有事後的手段了?”
時穿一拍大tuǐ,豪爽的搶奪了méng縣尉的口頭禪:“娘也,親娘也……有你這句話,我還有啥好說的,你放心,好處少不了你。我馬上讓衙內來拜望知縣,你去遞個話,這事辦好了,咱不會虧待他。”
éng縣尉打了個哆嗦:“娘也,親娘也我快要致仕的人了,可別再這間簽押公事房提那個字,犯怵”
時穿走出衙mén口,mén口守候著施衙內,他光著頭,腳上沒穿鞋子,癡癡地站在太陽底下,見時穿出來,趕緊上前問:“我聽到消息趕來……裡面怎麽樣?”
時穿搖頭:“這時候,你不該大搖大擺站在縣衙前,你們一群人三月三遊桃huā觀時,羅望京那廝也在場,他知道你跟褚素珍的事,小心他反咬你一口。”
施衙內咬牙切齒:“顧不上了,想到素珍待在那個汙穢的牢裡,全是為了離開那廝,我心裡就火燒火燎,恨不得帶領伴當攻陷牢城,將褚姑娘搶奪出來,然後佔山為王去,那樣倒也快活、逍遙。”
時穿訝然笑了:“真是末世要來像你這種中產階級,既得利益者,都想著去佔山為王,這個世界,還有誰是良民?”
施衙內揮手讓自己的馬車先走,他終究是有所顧忌,扯著時穿的袖子低聲說:“我上你的馬車,咱兩說一路話,現在我心中苦悶,時時刻刻像無數小刀在割我的ròu。”
“好吧”,時穿拉著施衙內跳上馬車,拍拍施衙內的肩膀,低聲說:“好消息是,知縣大人正在監牢裡看完素珍姑娘,說是打算把素珍姑娘移送桃huā觀監禁,直到案子終了。”
衙內抖擻jīng神:“那地方我熟,我立刻派人去布置……你上次出手,把桃huā觀清理乾淨了嗎?”
時穿咯咯笑著:“神仙的事情,我哪敢乾預太多——不過自從我在桃huā觀被劫之後,桃huā觀據說惹上了災星,道姑丟了一次隨身物品,其後有三撥借宿客人連續橫死在桃huā觀,當然,這些橫死客人來歷經不起考察,桃huā觀隻好偷偷把死人埋了,不敢報官。她們做對了——橫死的三撥客人,至今尚無一個苦主上mén尋屍。”
施衙內兩眼無神的望著時穿,嘴裡下意識地說:“這麽狠神仙廟裡殺人這回事,全海州只有一個人敢乾……嘿嘿,上次你送我許多檀香粉,還有你家出嫁姑娘的檀香妝盒,大約都是桃huā觀‘出產’的吧?……好好,我不說。
我現在需要你家妙泰——不,要你家小清姑娘出面,她在裡面修行多年,多少有幾個熟人,我想通過她們把人安排進去伺候,另外,四處mén戶再看緊一點,防備羅氏取鬧。對了,借你手下幾個黑nv仆一用,我記得其中有兩個擅長玩火槍。”
時穿搖頭拒絕:“這事你不適合出面,你跟褚姑娘之間,牽涉情意;我與褚姑娘之間,只是桃huā觀相救一場的恩義,所以還是由我來出手吧。你去縣衙活動,méng縣尉那裡我已打好招呼,
你給瞿知縣送點禮物,把該說的話遞到,我再讓黃煜家也出面遞話。若有可能,我再讓趙師俠、王宜之lù個面,以顯得維護褚姑娘的人氣眾多,讓知縣大人有所顧忌。至於羅家嗎,羅望京大概不敢惹我的,崔姑娘待在崔莊這幾天,他都不敢來莊子上拜訪,且由我出面,安排進去一些社兵團練協助衙役,連桃huā觀都不好出面挑máo病——因為這也是我團練教頭的職責。”
施衙內放下了心,他重重的靠在了馬車的板壁上,感慨說:“世道越來越luàn了,你剛才說‘末世’,如今‘末世’倒不至於,只是去冬嚴寒,今夏大旱,莊稼地裡的收成不妙啊,幸好朝廷賑濟及時,否則又是一場大禍……對了,這幾天你四處剿匪,手頭可曾有多余的罪犯。”
時穿微笑的盯著施衙內:“這可不是好的報復手段——最好的報復是:讓他活著,一點點的看到自己曾經擁有的慢慢失去,而他時刻懊悔自己昔日忘了珍惜,現在面對這種失去,無可奈何無可挽回。這種報復才能讓人痛徹心扉,並且直懊悔自己為什麽還活著。”
施衙內咧嘴笑了:“好啊好啊……不過,我問你要盜匪,可不是想報復羅家,是我那島上玻璃坊缺人手了,曾經的罪犯最好使,關在裡面做工,做到死也不放他出去,正適合保密。”
這兩人一路閑聊著,施衙內在城mén口下了馬車,乘夜sè秘密前往縣衙,他趕到的時候,知縣大人剛剛送走褚素珍,得了施衙內要求關照的話後,收了禮物,立刻顯擺自己的善舉。
與此同時,時穿趕回崔莊,立刻乘暮sè拜訪正在崔莊借宿的趙師俠與王宜之,並同時派出人手,懇請黃太公出面,非常同情褚素珍的趙師俠與王宜之連夜開始發動士子,得到消息的黃太公也知兒子黃煜對褚素珍有一份念想,馬上響應時穿的懇請,開始發動士紳向官員遞話……這一夜,整個海州都不平靜,路上全是打著火把趕路的仆人,海州士紳士子為了改變一個nv子的命運,彼此溝通串聯,等到天亮時分,連州衙也驚動了……
時穿連續拜訪完畢後,開始調派人手,先是崔小清乘轎一路狂奔到了桃huā觀,搶先將桃huā觀觀主溝通,緊接著,時穿領著兩百余名團練社兵氣喘籲籲趕到,打聽到褚素珍的轎子還沒有到,他不管崔小清與觀主的溝通結果,立刻以強硬姿態下令團練開始在桃huā觀布防。
半夜,褚素珍被兩名衙役護送(監管)著,乘一小轎抵達桃huā觀時,整間廟裡除了尼姑還是原來的,其他的人都已經是時氏崔氏的人手了。褚素珍下了轎子,一眼瞅見出迎的觀主身邊站著崔小清,自己熟悉的兩位黑人仆fù則趕過來攙扶自己,她輕輕的松了口氣,悄悄的把身子側過去,衝兩位黑人仆fù丟了個眼sè。
押送的牢頭輕咳一聲,上前把官府文書遞給桃huā觀觀主。
借助廟觀拘押犯人,也是大宋朝常有的事情。昔日黃庭堅就是被關押在廟裡的,張耒還被關押在城樓上——而宋代這種“被關押”舉措,有點畫地為牢的意思,意思是指一個地方讓你居住,周圍並沒有看押與監禁的人員,你可以在裡面自用活動,但不能走出劃定范圍。
桃huā觀隱藏了太多秘密,觀主對官府這一行為並不情願,她接過文書,遲遲不願打開。正猶豫間,觀主背後的黑暗中傳來時穿重重一聲咳嗽——他剛好布置完崗哨回來,見到觀主拿喬拿調,頓時火了。
觀主陡然間這次聽到這聲熟悉的咳嗽,猛打了個哆嗦——多少次了,每次聽到這聲咳嗽,觀裡就沒有好事,最早這樣一聲咳嗽,廟裡的道姑丟了隨身物品。而後,每次觀中想起這聲充滿殺氣的咳嗽,基本上都是殺完人的示威,第二天準能發現,那些秘密集結在觀中的拐子後續人馬都以神秘死亡,連帶著,他們隨身的個人物品都被洗劫一空。
連續聽到數次這樣的客商,觀主終於知道自己該怎麽做了,她再也不曾接納過拐子——這次,她也明白該怎麽做,立刻皮笑ròu不笑的敷衍道:“幾位上差,犯人我收下了,兩位還有什麽事嗎?”
觀主背後傳來的那聲咳嗽是一個男人的嗓mén,兩位牢頭聽了也覺得有點耳熟,但是,把無官無品的褚素珍送到廟裡關押,那是知縣大人親自jiāo代的,méng縣尉也過來反覆叮嚀……這裡面水太深,兩位牢頭隻好假裝聽不見,趕緊嬉笑著拱手告辭。
才走出桃huā觀幾步,還沒有走入桃huā林中,陡然間,附近的林子裡亮起了幾隻火把,兩位官差心中驚恐,反身回去推廟mén,可惜,廟mén已經關上了。
這時,火把底下傳來一個溫和的聲音,在寂靜的夜sè裡,這聲音傳得很遠,他很自信。“莫怕,兩位官差,我是五鄉團練教頭名下弟子凌飛,我師傅說了:半夜三更還要出差,兩位官差幸苦了,在下奉師傅之命,特地來拜謝兩位官差。”
兩位官差情緒穩定下來,凌飛舉著火把照了照自己的臉,而後走到廟mén口,給兩位官差一人遞上一份十兩銀子的儀金。過後也不說話,隻咧著嘴衝兩位官差笑,這兩位押送褚素珍的牢頭掂了掂手中的錢袋,立刻眉開眼笑,智商蹭蹭上漲,訕笑著說:“曉得曉得,我們老公事了,這點道理明白,咱這趟來,什麽也沒看到,什麽也沒聽到。”
凌飛舉著火把讓開了道路,兩位官差喜滋滋的走入林中,邊走邊議論:“都說那時大郎是個人物,跟著他hún,有ròu吃;跟他作對,鐵定家破人亡。咱今天有幸,搭上了時大郎這條線,以後有什麽好處多想著時大郎點,時教頭總不會虧待我們。”
半夜三更,四處黑乎乎的,但兩名牢頭卻走在路上,大聲談論的這些話——這話不是說給夜空聽的,是說給躲藏在黑夜裡的那些窺視自己的社兵……果然,這段話說完之後,兩名牢頭平安無事的返回城中,一路上,連隻狗都未曾衝他們叫過……
桃huā觀裡,兩位牢頭走了之後,觀主不yīn不陽的吩咐尼姑給褚素珍準備客房——在她吩咐期間,遠處的黑暗中傳來兩位男子低低的爭論聲,那兩人雖然竭力壓低了嗓mén,但褚素珍馬上分辨出其中一人是施衙內。至於另一人,還用猜麽,鐵定是施衙內的走sī同黨,外加狗頭軍師、崔小清的“郎君”時穿時長卿。
桃huā觀裡全是nv人,褚素珍覺得這個深夜,實在不適合去見兩男人,想必時長卿也出於這原因而攔截施衙內,她趕緊衝崔小清搖搖頭,而後向觀主福了一禮,尾隨觀主身後兩名黑人仆fù消失在黑暗中。
在崔小清的陪伴下進了自己臥室,褚素珍細心的發覺被褥都是新的,房間內的器具很齊全,在明亮的琉璃燈下,她輕輕松了口氣,說:“我現在什麽也不想說,我累了,什麽都不想說,也不想想,崔姐姐,謝謝你,我先睡了。”
崔小清歎了口氣,邊向mén外走邊說:“你不知道你多幸運,今夜,全海州有多少人在為你奔bō……睡吧,什麽也別想,會有人把所有的事都安排好的。”
褚素珍連衣服都不脫,一頭倒在chuáng上……
當褚素珍走人黑暗中時,施衙內與時穿立刻黑暗中冒出來,走到觀mén口的燈火之下,施衙內魂不守舍的望著褚素珍影影綽綽的背影,那背影在半明半暗的燈籠下,顰顰婷婷,風致地走向遠方……
施衙內在發呆,時穿一臉jiān笑,手裡拿著一柄扇骨格外粗壯的折扇,他不停的打開扇面搖兩下,衝觀主咧著嘴微笑,但觀主總覺得那笑容帶著一股說不出的yīn森。只聽時穿yīn笑著說:“觀主,老相識了,我向來主張人不惹我,我不惹人,今天我有事求到觀主,觀主休得惹我。”
觀主哼了一聲:“我們廟觀的事情,海州縣可管不著。”
時穿把折扇向手心中一敲,發出啪的一聲脆響,他依舊笑眯眯的說:“無論神仙與俗人,生死都歸閻王爺管。但觀主難道還不知道嗎,我現在就是海州縣的閻王爺。別說我站在這裡威脅你,就是我讓人死,哪怕他告到道監那裡,或者告到王老志、林靈素那裡,統統沒有用。”
說罷,時穿有yīn森森的補充一句:“死人是不會辯解的。”
在道教體系裡,林靈素已經是半神的存在了,時穿提到這個名字,一副跟對方很熟的口wěn,仿佛是在談論自家菜園的大白菜……桃huā觀主一聽,笑容像緩慢盛開的曇huā一樣,一點點堆積到臉上:“好說好說,施主,不就是照看一個人嘛,小事一樁,崔姑娘也曾被觀中照看了多年,既然她托人遞過話,觀裡怎敢不盡心?”
時穿用折扇敲打著手心,他這回的笑容似乎和善了許多:“觀主,我時某人一貫的脾氣是不虧待跟隨者,觀主替我做了這事,每日的柴米香油錢,不會虧待了觀裡。”
桃huā觀主想了想,馬上接過話題,諂媚的笑著:“教頭,其實桃huā觀不缺錢,只是上次出了拐賣案件,世人多不願來桃huā觀上香,道監那裡也屢次指責,教頭如果有空,能否給道監遞個話……哦,若是承信郎能出面幫桃huā觀吹捧一下,消除那件事的影響,那就更盡善盡美了。”
時穿啪的展開扇子,目光更加yīn冷,連帶著,周圍空氣的溫度迅速開始下降,只聽時穿yīn森森的問:“觀主不能得隴望蜀啊,這麽久以來,我沒來找桃huā觀的麻煩,可不是原諒了桃huā觀,據我所知,chā翅虎應該與觀主認識吧,或許還是觀主的親戚。”
桃huā觀主被這句話嚇了一跳,她踉踉蹌蹌的倒退幾步,神sè驚恐,情不自禁的脫口而出:“你怎麽——鬼啊,你是什麽鬼怪?……不可能,你不可能知道的。”
時穿唰的合上扇子,繼續威bī:“觀主,如今四處無人,褚姑娘已經回房安歇了,你就是說出真相來,也只有我跟施衙內清楚——說吧,不要隱瞞。”
施衙內也驚得張嘴結舌:“怎麽可能,這,這未免太神奇了,長卿,我從小在海州長大,如此隱秘的事情,我都不知道,你怎麽……”
桃huā觀主渾身哆嗦,身體縮成一團蹲在地下,語無倫次的喊著:“不可能的,天底下不可能再有人知道,知道的人都死了,除非有人從閻羅殿裡告訴你,不可能的。”
時穿的話音穿透了濃重的黑暗,帶著一種時間滯後的回音——仿佛是用手機打長途的那種回音,這回音一字一句的在桃huā觀主耳邊炸響:“怎麽不可能?雖然多年清修讓你的臉龐祥和了許多,與chā翅虎那張凶惡的臉已經很難類比了,但你們兩個的眼睛、鼻梁、耳廓,都出自同一個遺傳體系。
你是道姑,應該知道相術吧,拿一面鏡子照照你的臉,難道你以為這件事能瞞得過天地神靈嗎?”
桃huā觀主身子抖得更厲害了……施衙內聽了這話,偷偷從袖子裡面取出一面小鏡子,暗暗的觀察了一下自己的臉,可惜天sè暗黑,鏡子裡根本看不出什麽。
時穿依舊用那種帶著濃厚回音的嗓mén說:“你三歲被父母送入道觀,小時候的事情基本不記得了,隻記得自己有一位兄長,因為這位兄長曾經千辛萬苦的尋找到了你,並發誓接你回家。你跟這位兄長一直有聯系,期間經歷過很多事情,你的父母死了,兄弟姐妹去世了,人世間只剩下你跟兄長相依為命……
哼哼,你家人死絕了,難道你從來沒有想到過這是‘善有善報,惡有惡報’嗎。你兄長做了那麽多喪天良的事情,所以災難一次次降臨你家,最終將你兄長也帶走了……
直到這時候你還不醒悟,你一次次威脅拐子集團,讓拐子集團來報復——說實話,我對他們那種蚊蟲式的報復根本不在意,蚊子是叮不透大象皮的,我就有一副大象皮。
我憐憫你在這世上孤苦伶仃,不願對你下手,你以為我真傻嗎?你以為我真的忘記了過去嗎?你以為我真的什麽都不在意嗎?
觀主,別惹我,人不惹我我不惹人。這次你還我一個情,我們兩清了,你一個出家人,睚眥必報的我都能把仇恨放下,容忍你的存在,你為什麽不放下呢?”
說到這裡,時穿冷笑了一聲,話音恢復了正常:“今世的報應你兄弟已經承受了,可是觀主,你忘了還有地獄?如果你放不下,還想繼續報復,那你的兄長還將在地獄裡受苦,而你終有一天將下去陪伴他……所以,我勸你還是多念幾句**,替你的兄弟好好贖贖罪。”
說完這話,時穿也不管瑟瑟發抖的觀主,抬起tuǐ來向官外走,施衙內緊追不舍,等出了桃huā觀,他拉著時穿的袖子,眼中全是小星星:“太神奇了,我聽了都覺得納悶,如此隱秘的事,你怎能探聽到?”
時穿望了一樣身後的桃huā觀, 平靜的回答:“我送舉人上京趕考的時候,曾經hún進道教的心臟——東京汴梁城的上清觀。我在那裡查閱了桃huā觀所有道姑的度牒,我查到了這位觀主出家前的本姓,另外,卷宗裡記錄了她的來歷,以及隨後的家庭變化。
之後,好奇心促使我四處查探,借助賣玻璃配方的事,我hún到她家鄉,sī下裡打探了一下,發覺她的兄長從小作jiān犯科……然後,就是順藤mō瓜的工夫。”
施衙內搖了搖胖臉,臉上突然出現一絲凶厲:“斬草不除根啊,你放心讓她活下去,我還不放心把褚姑娘jiāo到她手裡。”
時穿輕輕搖搖頭:“這道姑也活不久了,自從她兄長被我擊斃後,這道姑一直活在自怨自艾當中,以為自己害了兄長。另外,我順藤mō瓜,已經斬斷了所有通向拐子的渠道,如今即使她想聯系拐子,溝通的渠道已經斷了,她送出去的信如石沉大海……就這樣吧,一個孤苦伶仃的老尼姑,沒剩下多少日子了,咱何苦讓手上沾染上她的血呢。”
衙內扭了扭身子,堅決的說:“不行,你先走,我帶人守在褚姑娘院外,我不放心。”
時穿看了一眼偏執的施衙內,歎了口氣:“好吧,我讓人給你送帳篷,還有睡袋……你守在院外也好,可是萬一讓人看到了怎麽辦,羅望京畢竟是天子mén生,他要反咬一口,褚姑娘肯定遭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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