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3章段xiǎo飄的野望
第273章段xiǎo飄的野望
來的是時河的“養nv”洪氏,也就是宗子時燦的某位姨娘……或者姐姐。
知道來者身份後,豆腐西施顯得很尷尬。大家族裡忌諱多,她用洪氏的拜訪取笑時穿,話說得很曖昧,可洪氏與時穿的關系卻不是她能取笑的,如果是普通宋人,豆腐西施說這番話……為了表明清白,足以讓時穿跟她徹底翻臉。
幸好時穿並不是宋代環境下長大的,他仿佛並不在意,而洪氏不知情,她進mén之後沒注意豆腐西施的存在,溫文爾雅的向時穿福了一禮,怯怯地說:“叔叔,宗子燦兒何在?昨日家中沒有宗子做主,族中連錢糧無法分配,姐姐(時燦生母、時河養nv柳氏)讓我來問一聲,宗子何日歸家?”
時穿愣了一下,不是告訴他們(她們)時燦要進學嗎?這事兒,族中人人都知道了,當時那兩nv人也在場的,怎麽反過頭來兩個nv人還來城裡裝傻充愣?
轉念一想,時穿恍然大悟——這不是要求時燦回家,是在爭奪對時氏族產的支配權。
一直以來,海州遷移過來的時氏這一支,財產都在時燦名下,柳氏與洪氏作為時燦“姐姐”,對於族產並沒有宗法上的支配權。但時燦年紀xiǎo,這份財產的支配權確實掌握在柳氏洪氏手中,時河當初的意思也是這樣,所以才慷慨支付給時穿三百畝土地,以尋求時穿的支持。
現如今,族人們各自名下有了自己的土地,時燦進入城中求學,鄉下的土地與財產就不顧了——連名義上的管理都顧不上。此外,時燦在城裡求學還涉及一個問題,他是直接帶仆人擠進時穿城中的住宅,還是單另置產。
若是他擠進時穿的住宅,那麽就是實行產權產權不明晰,今後容易鬧糾紛,而他單獨置產,這份錢出自公中還是個人?今後這份產業是公中所有,所有時姓子弟都可借宿,還是單獨屬於時燦……等等,都是問題。
所以洪氏追到城裡,其實就是讓時穿對這些相關問題表態。
時穿正在考慮措詞,豆腐西施為了挽救剛才的冒失,冒失的chā嘴:“哎呀,孩子進學有什麽不好的,向來,孩子們風裡來雨裡去,日日讀書不停,還不是為了一個身份,有個這個讀書人身份,家裡得到庇護,地方官、衙役不敢再上mén吵鬧,這也是為了族人好啊。只是為了錢糧分配這點xiǎo事,要誤了孩子進學,可不是癡了,這錢糧誰管不都是……”
時穿截斷豆腐西施的話:“燦兒已經被學舍收納,如今正在街上買筆墨紙硯。燦兒求學期間,若是打算另賣屋子居住,無論族中怎麽決定,我都支持。但如果想省事,燦兒在我這裡借住,也不是什麽大事——每月食宿我收一個銅板!”
族中財產誰管,不關我的事,我的財產誰也別想chā手。基於這個原因,時燦在我這裡借住可以,但既然族中透露了財產爭端,那我不能一分錢食宿費不收,象征xìng的收取一個銅板,只是表示內外有別。至於族中是否打算在城裡置業,動用誰的錢,我都不chā手。
時穿的表態讓豆腐西施呀的一聲捂住自己的嘴——又冒失了。
洪氏盈盈再行一個福禮:“叔叔也是族中宗老,這事叔叔怎能不管?”
咱家時河可是給叔叔送錢了,這事你必須站在我們一方。
唉,家族大了,這種狗屁倒灶的事情真多。時穿仰天無語,稍傾,他整理思路,回答:“燦兒進城求學的行為是族中公議,族人上下都是支持的。時氏向來是以書香mén第自傲,到了海州,當家宗子進學,以便替族人尋找庇護,這件事只是開始,今後還會有更多的族人進城求學——《三舍法》下,舉子豈能在家中自學,自然是必須進學舍的。
所以,為了今後時氏能繼續讀書,在城中再行置產也是應有之意。如今族人已經jiāo納了祭祀錢,族中拿出一部分公祭祀錢置產,最後的監管權力也在宗子那裡……好吧,現在族中有什麽錢,還不都是嘉興時氏上下出錢出力,才讓海州時氏得以開枝散葉,所以這筆錢理所應當歸宗子燦兒管轄。宗子燦兒雖然在城中求學,但鄉下的田土才是時氏根本,燦兒不在期間,就讓柳氏暫行管理族產,這也是嘉興宗子時河的意思,族人若有糾紛,我出面說話。”
好吧,收了錢要辦事,海州時氏在這裡生存的資本,是時河出的錢,這筆錢應當歸時河一系掌控,我支持這點。其實,族人現在並沒有對此產生異議,柳氏太xiǎo家子氣了。不過,未雨綢繆提前做好準備,這一點我也讚賞,所以,我可以表態支持。
洪氏趕著進城,要求的就是明確她與柳氏對財產的支配權,如今時穿表示不chā手,還支持她們,她入城的目的算是達到了,洪氏隨即長長松了口氣,叉手不離方寸,xiǎo心的說:“燦兒從xiǎo到大不曾離開柳姐姐身邊,如今日日要早起上學堂……柳姐姐讓我進城來隨身照顧,望叔叔許可!”
洪氏的話余音渺渺,時燦從沒離開柳氏的照顧,這說的是柳氏看護時燦非常xiǎo心——在大家族中說這話,常常意味著時燦從xiǎo到大經歷過無數yīn謀侵害,所以才不得不避居海州……
不過,嘉興發生了什麽與時穿無關,柳氏不放心時燦,想派人貼身照顧,由他吧。
“我今天才知道,學宮附近的街道是李彥李大將協管的,環娘對那條街道比較熟悉,時氏白虎山一房若要置產或者租房,就讓環娘出面,一定成。不過,我家環娘從不吃閑飯,過手錢財時一定要收取潤手的,這點我提前給你講清楚……”
時穿笑著解釋,哦,如今環娘也掛了個姓時的名頭,正式名姓為:時環娘。但我們是崔莊哪一支,既然你們要把財產分得那麽清楚,咱也得明白說。
“不過置產要遍問鄰居,這種事一時半時辦不下來,此前,你可以和時燦住我院子”,時穿繼續補充說:“來人,帶洪大姐下去安排食宿……”
洪氏再拜,低頭告辭。豆腐西施望著洪氏進退有致的儀態,捂著嘴問:“呀,我今日是不是太冒失了?”
時穿咧了咧嘴:“幸好時宅是由不同的幾個院落組成的,這nv子借住這裡,若不是這樣,家裡面會有閑話的……”
豆腐西施悵悵:“是呀,嫁人了,男nv彼此相處,反而有許多不方便,這年頭,真是嫁也嫁不得,不嫁也茫然。”
時穿沒有接過這話,乘著機會,反問說:“李三娘剛才說我閑,如今這時間正是豆腐店開mén的時候,怎麽你也閑成這樣?”
豆腐西施咯咯一笑:“還不都是托你的福,如今我也有閑錢雇兩個夥計了,磨豆腐買豆腐都不用我出手,我隻管收錢、出帳,這不是,閑得每日四處串mén,都不知道該怎麽打發時光?”
豆腐西施閑,可時穿並不閑,還沒說兩句話,大mén再度敲響,這會上mén的是話癆段xiǎo飄。這廝的臉才從mén縫裡露了半邊,見到豆腐西施的存在,顯得很尷尬,想進不進的在mén邊猶豫。豆腐西施見到這位昔日想嫁的對象上mén,自然也要起身回避——於是,這場特意與時穿的jiāo談,又沒有一個結果……其實,已經有結果了,只是豆腐西施不想承認。
看到豆腐西施的身影消失在xiǎo宅mén裡,段xiǎo飄這才敢把身子全露出來,他一邊走一邊嘮叨:“師傅,你回來了也不跟徒弟說一聲,你走了這段日子,徒弟好想你哦……嗯,我聽說師傅正在備貨,準備開通京城的商路。黃氏的掌櫃跟我說了,他說你要的貨量很大。師傅,你可不能偏心呀,徒弟是你的,段氏鐵匠鋪有你的股份,段氏掙錢了不就等於你掙錢嗎?”
時穿頓時感覺一萬個蒼蠅在頭上飛舞——段xiǎo飄呀,打鐵的出身,氣息悠長,說話從來不中間喘氣,每句話停頓很少, 說起話來那個氣息悠長,幾千幾萬個字說下來,中途都不帶喘氣的。
“說重點,說重點——你想求師傅什麽?”
“師傅,你教的冶鐵法確實不錯,我段家鐵匠鋪的鐵料質量沒的說。可是剪刀只是xiǎo生意,用上好的鐵打製剪刀一年也掙不了幾個錢,如今買剪刀不如買鐵料掙錢,為了掙回鐵料錢,咱家的剪刀賣得比較貴,師傅呀,你的想法個法子救救咱家……師傅你說,京城裡剪刀賣得出價錢不?不如我們……”
“你是說:見到有積壓、價錢賣的很高?我不是jiāo給你們降低成本的方法了嗎?”
段xiǎo飄搖頭:“還是不成——師傅教我們,把套指環的部分分開,單獨製成木製的再組裝起來,不用將剪刀尾部打製成細簽子,然後把細簽窩成一個套手的環,這確實省了很多工序。但套手部分換成木環,不是什麽大難題,我家出了這種剪刀後,仿製的一大堆。
別家鐵料雖然不好,但架不住他們便宜。我家的剪刀確實jiāo口稱讚,但因為賣的貴了,所以來來回回,都是大戶人家買去當做nv兒嫁妝,雖說我家剪刀因此享有百年不壞的名頭,但師傅教授的鐵料製法實在嚇人,出產量太大,如今鐵料堆積如山,剪刀卻賣不出去多少。別家有心購買我們的鐵料,但我父親擔心別家買了去做剪刀,我家剪刀的優勢就不在了。
剛好,我路遇黃掌櫃他說師傅已經走通了前往京城的海路,準備每月向京城發貨——如此,把我家剪刀算上,我們包裝jīng美點,做得jīng致點,是不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