威嚴的聲音仿佛滾滾旱雷在空曠的空間裡回響,反反覆複激蕩出轟隆隆的效果。
拉西蘿茜雙眼一亮,臉上現出如釋重負又有點欣喜的表情,迅速放出自己的氣息,嘴上高聲應道:“果然是你,普西頓小章魚,你已經認不出我的氣息了嗎?”
“小章魚?!好熟悉的語氣……”威嚴的聲音似乎有點納悶,沉默了下去,良久,聲音再次響起,略顯遲疑的道:“你……你是克麗絲?”
“歲月的消磨難道令你的腦筋遲鈍了嗎?或者說你已經認不出我來了?你感應不到我的氣息嗎?這都需要懷疑嗎?”威嚴的聲音那略帶著的遲疑讓拉西蘿茜…或者是克麗絲有點憤怒,一連串的質問就蹦出口來,連帶氣息也不斷的提高,神威如同無形的風暴,在這個封閉的空間肆虐著。
絲瑟格林和魅早就承受不了這種無形的威壓,遠遠的退了開去,只有黑龍還若無其事的站在原地,迷惑的打量著身邊這個不知道是克麗絲還是拉西蘿茜的女人。她的聲音自然是拉西蘿茜的聲音,但語氣卻十足克麗絲的語氣,可是眼神有時卻像極了第一次見到的那個高傲的天使騎士,種種不和諧的氣質綜合在一起,讓黑龍也搞不明白她到底是誰了。
“真的是你!?”威嚴的聲音摻上了一絲掩飾不住的激動:“脾氣還是那麽壞,語氣還是那麽惡毒,亞普力斯,你終於來了……”克麗絲的全名叫克麗絲。亞普力斯。亞普力斯是她的姓,萬年前的冥月部落,姓氏是放在名字的後面的。普西頓不叫克麗絲的名字,而叫她只有非常重要場合才稱呼的姓氏,意味著現在的重逢對普西頓西斯的非常重要的,而最後那句‘你終於來了……’更摻雜著無數道不情說不明的情緒,讓克麗絲心中一酸。
沉默了良久,克麗絲略顯哽咽的說道:“是的,我來了……”
短短的一句話,述不清任何離別之苦,但當事的兩人心中都自有體會,又是一陣良久的沉默,克麗絲再次開口說道:“你失去了身體?!”
普西頓似乎也調整好心情,聲音恢復威嚴,緩緩說道:“是的。”
沒有問誰做的,也不用問對方是怎麽做到的,短短的兩句話,已經讓兩位神祗推算出漫長歲月所發生的一切事情。
又是一陣良久的沉默,克麗絲才問道:“怎麽辦?”分身的降臨不足以讓克麗絲短時間內連破兩個封神級別的封印。
“你身邊的那位可是悼亡之主?”普西頓的聲音響起,與此同時,黑龍立刻感覺到一股有若實質目光聚焦在自己身上,目光在上下打量著他的身體,所過之處如芒在刺。
不過這股目光不含敵意,黑龍只是歪歪頭,也不作理會。
“是的……”克麗絲應到,轉頭望了黑龍一眼,眼中帶著一絲意味深長神色。
“好弱……”普西頓的聲音帶著無比感慨的味道。
不止一個人說過黑龍弱了,先知說過,斯科特也說過,身為悼亡之主,黑龍的確弱小得過份,真正的悼亡之主可是力敵眾多神祗也毫不遜色,比眾神還要強大的存在。當年的不死遠征軍統帥切羅曼爾君王就憑一已之力擊傷兩大主神,身負重傷還力挺了上百年時間才消亡的,現在的黑龍與傳說中的君王一比,相差不知多少個層次。
不過黑龍對普西頓的話沒什麽反應,對方說的是事實,只要是事實,黑龍就不怕承認。而且以普西頓的實力,說出這樣的話也容不得黑龍反駁,就算身在封印中,黑龍也能清楚的感應到普西頓的些許氣息,但就是這些許氣息所透露出的強大,就已經非常驚心動魄了,果然不愧是上古海皇,即使被封印著,也絲毫不墜神祗的威名。
“克麗絲,走到祭壇上,助我解開禁印,悼亡之主,可否請你幫我一個忙?”現在最主要還是先脫困,感概完畢,普西頓就接著說到。
“好,說。”黑龍說話向來是惜字如金。
“請你在收到我的提示後毀掉祭壇四周的四根石柱。”這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四根石柱是封印的一部分,毀掉它們就相當於毀掉整個封印,這也意味著是和整個封印的力量在對抗,這種封神級別的封印,顯然不是靠蠻力可以破除的。
所以除了黑龍,普西頓還需要克麗絲的幫忙,以合力在短時間內削弱封印的力量,如此一來失去封印力量,四根石柱就然變回普通的石柱,即使只要很短暫的一段時間,也足夠黑龍把它們砸成粉末。
從黑龍躍進海中已經整整過了大半天的時間,豔陽高掛的天空換成了朗月繁星,徐徐的海風吹拂,掀起的浪花拍打著船身,帶起陣陣沙沙的輕響。不過剛經歷了一回生死的人們沒有這個閑情逸致欣賞這月夜海景,船長大副包括斯文哥爾全都趴在船舷,焦急的盯著漆黑深邃的大海。
基爾多克在海中的一番動作, 雖然沒傷到黑龍,但船上的這些人卻苦了,光是它那龐大身軀移動時帶起的暗流,就足以在海面上掀起比船身還高的浪花,幾個驟浪拍打下,幾個沒防備的水手頓時被卷起海中,浪花更掀起了甲板上的雜物,一個木桶被卷起來,砸碎了一名水手的頭顱。只是很短暫的一段時間,兩艘船上減員人數達到了十位。
驚魂未定的人們小心翼翼的爬起身來,接下來卻什麽事也沒有發生了。
斯文哥爾搞不明白發生什麽事了,黑龍顯然是衝那條巨海蛇去的,只有巨海蛇那種龐大的身軀,才有能力在這種風平浪靜的情況下弄出這麽大的動靜,不過具體情況到底怎麽樣了他卻無從得知,這可把他急壞了。兩艘船過了這麽長時間都沒事,說明了巨海蛇過不了黑龍這關,但為什麽黑龍不回來呢?
自己這些人都沒事,表示黑龍這個靈魂賜予者還平安,難道受困了?胡思亂想著,斯文哥爾的心越來越焦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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