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以為你們躲得開嗎?就算是看不清楚,這麽多弩箭,你們也逃不開。”梁易張狂地看著元善嘉,伸手抹了一把臉上的水,覺得味道有些怪怪的。
“加快速度!”楚睿看了一眼梁易,又看了一眼,躺在地上生死不知的雲玉閔,說道。
雲玉閔被隨意地扔在地上,像是破碎的洋娃娃,黑色的頭髮散開,與地上的血水泥水混合,身上的鬥篷早就沒了,衣衫被雨水浸透。旁邊站著的人一直關注著戰鬥,並沒有多注意他。
咻!咻!咻!……
不愧是弩箭,速度要比普通的弓箭快兩倍,才剛剛聽到聲音,便已經到了眼前。
弩箭從兩面射過來,密密麻麻的,幾乎是沒有絲毫的空隙。
元善嘉微微皺眉,想不到梁易竟然有這麽多的弩箭,手筆還真是大。
弩箭避無可避,而且以弩箭的速度,擋住一兩根還好,多了卻是擋不住的。
甲二更是加快了馬的速度,帶著元善嘉俯身躲過第一批弩箭。
“啊!”梁易一聲尖叫,脖子便被勒住了。
“誰!快放開本將軍!不然本將軍讓你不得好死!”梁易叫囂著。
“呵!”墨一嘲笑出聲,沒有放手,“那我們看看誰的手快些,是你先死,還是我先死?”
梁易看清楚墨一,大吃一驚,“你!怎麽在這裡?”
他將目光看向神秘人,卻發現那人根本沒有動作,只是關注著元善嘉等人。
“讓他們住手。”墨一淡淡道。
梁易眼珠子動了動,“你們住手!”
弩箭便慢慢地稀疏,沒一會兒便只剩下幾根了。
“現在可以放開本將軍了吧?”梁易聲音冷冷的,面容猙獰。
楚睿看了一眼墨一,墨一對著他揚了揚脖子,他便道:“我們先走吧。”
元善嘉點點頭,“甲二,走人。”
她看了一眼地上蜷縮成一團的雲玉閔,皺了皺眉,“雲叔,將黎公子帶上。”
雲叔的目光不由自主地看向楚睿,楚睿眸色暗了暗,說道:“你看我做什麽?你家主子的吩咐,還快點去。”
雲叔點點頭,便策馬靠近神秘人,那人並沒有阻攔,十分成功地便帶上了雲玉閔。
梁易咬牙切齒地看著神秘人,“你為何要放走他?”
“我手上的刀可不是吃素的喲~”墨一嬉笑著說,聲音涼涼的,平白的感到有些狠毒。
他的手上不知道什麽時候多了一把刀,那把刀輕輕地靠在梁易的脖子上,讓他毛骨悚然。
“快點救我!”梁易的聲音顫抖,急迫地對著神秘人說。可是神秘人卻是動也不動,只是深深地看了一眼元善嘉,便消失在雨幕之中。
桂濤鎮,依稀間可以看到往日的繁華,精致的燈籠掛在鎮子門口,燈火昏黃,在風雨優雅地搖晃著。
鎮子裡面的街道整整齊齊,都是用青石板鋪成的。沿街掛著的燈籠輕柔地亮著,沒有被風雨熄滅。雨水衝刷著青石板路,路面被衝刷得乾乾淨淨的,沒有一點泥垢。
元善嘉幾人進了鎮子,便在青石板路上留下了不少的腳印。
因著很快便要啟程,因此元善嘉並沒有深入鎮子,而是找了一個裡鎮子門口比較近的客棧打尖。
桂濤鎮挨著官道建立,從官道上延伸出一條路連接到鎮子裡面的主道上面。因此若是要繼續按照官道走的話,只能從進鎮的地方出鎮。
“就這家吧。”元善嘉停在一家客棧面前。
這個客棧名叫歡來客棧,有四層高,後面看著還帶著不小的院子,門前掛著高高的五個燈籠,大梁上貼著一副對聯。上聯是春夏秋冬一歲川流不息,下聯是東南西北四方賓至如歸。
這時候正是大雨的時候,門窗都是緊緊關著的,裡面透露著昏黃的燈光,隱隱有人影幢動。
元善嘉下馬,將馬韁拴在柱頭上,“我去敲門。”
咚咚咚。
“誰啊,這麽晚?”裡面的人問道,燈光近了,但是卻沒有開門,聲音重帶著警惕。
“你們還有房間嗎?我們要打尖。”
裡面的人聽到來客人了,似乎很高興,吱呀一下便將門打開了。“客官有幾位?”
“二福!你怎麽隨便把門打開了?萬一來了盜賊怎麽辦?”一個粗獷的聲音從裡面傳來。
“掌櫃的,來客人了!好幾個呢。”名喚二福的小子傻乎乎地摸著腦袋說道。
那掌櫃的出來便將二福的腦門拍了一巴掌,“你個傻貨!盜賊難道會說自己是盜賊嗎?”
二福迷惑地看著掌櫃,“之前盜賊來的時候不就說自己是盜賊了嗎?我還記得的他說,快開門,我是盜賊,我來搶劫的!把值錢的東西都拿出來!”
掌櫃的面目在昏黃的燈火下變得猙獰,像凶惡的鬼,二福懼怕得往後縮了縮。
“你們先讓我們進來吧。”元善嘉無奈地歎氣,推了推門。
這門半開著,被兩人擋著,也不開也不關,但是又進不去。
“哦哦,客官你們幾位?”二福連忙問道。
掌櫃的眼睛瞅了一下,又在二福的腦袋上拍了一巴掌,“我來招呼!你去後面給客人們燒水,準備些熱湯食!”
他的臉色變得極快,轉過頭來,對著元善嘉幾人,便是點頭哈腰的模樣。
這個掌櫃的聲音粗獷,但是長相卻不粗獷,皮膚很好,個頭有些矮小,大鼻子,大眼睛,大嘴巴,大耳朵,還有一雙大手和大腳,長相十分地誇張。
“客官你們要幾間房?住幾日?”他將門打開,給元善嘉他們讓出路來。
元善嘉道:“三間上房,除了熱水,再煮一些薑湯,若是有治療風寒的藥,便也熬一碗上來。另外除了熱湯食,在做些好消化的食物,我們還沒有用晚飯。”
她是給雲玉閔要的。其余幾人都有內氣護體,即使淋了一些雨,也沒有什麽大礙。反而是雲玉閔,不會武功,身體本來就虛弱,再加上連日趕路,和剛剛的受傷淋雨,不得風寒都奇怪了。
“有的有的。”掌櫃的連連點頭。心道:就算沒有,也要去找些來。再說治療風寒的藥每家每戶都會備一些,又不是多麽名貴的。
幾人回房換衣服。甲二和元善嘉一間屋子,雲叔和蓮輝以及雲玉閔一間屋子。雲叔要照顧兩人的傷勢,主要是照顧雲玉閔。幸而上房都是有兩間,外面專門設置了給奴仆休息的地方。
楚睿自然是和墨一一間屋子了。兩人住在一起也有個照應。但這只是元善嘉的想法,楚睿根本不需要墨一的照應。不過兩人是主仆,楚睿也習慣墨一的存在。
咚!
一聲巨響,將客棧的門震動了。
元善嘉的房間在三樓,聽到聲音幾步走出房間,往樓下看去。
楚睿也走出來,掃了下面一眼便道:“不用擔心。”
只見客棧的大門已經打開了,隱隱可以看到泛著銀光的雨水以及一個黑色的人影。
客棧大堂的燈全都熄滅了,掌櫃的哆哆嗦嗦地說:“是哪兒來的好漢?有什麽事情嗎?”
“把地上的東西做了吃食端上來。”元善嘉聽到聲音,心中松了口氣,竟是墨一的聲音。難怪小石頭讓我不要擔心。
“掌櫃的不要怕,是我們一起的。”元善嘉大聲說道,將目光看向地上黑黢黢的一團。
掌櫃的聽了這話,將信將疑地看了看,但見墨一走了進來,連忙點了燈,將門關上了,不過看樣子門卻是有些歪了。
點上燈,屋裡似乎暖和了一些,元善嘉終於看清楚地上的東西。
地上躺著的是一頭野豬,足足有人那麽長,身上沒有明顯的傷痕,也沒有流血出來,身體還時不時地動彈一下,還沒有死。
“將這個拿下去做些好菜上來吧。”元善嘉吩咐道,從樓上走下來。
掌櫃對於地上的野豬十分地好奇,又對一人抬了野豬來的墨一有些恐懼,不敢靠近。聽了元善嘉的話如釋負重,連連點頭,“是是是。”
他連忙往內堂走去,招呼著在後門探頭探腦的二福,“你還不快去叫大師傅過來處理!”
二福摸了摸頭,“我還要給客人們送藥哩。”
說著,他舉了舉手上的藥碗,裡面的藥差點撒了出來。
“既然是送藥的,你在這兒探頭探腦的乾甚!”掌櫃的看他手裡的藥碗熱氣已經升騰了大半,便知道他在這兒待了不斷的時間了。
這小子看到了竟然不來幫忙,平常真是白對他好了!
想著這些,他氣不過地拍了二福一巴掌,才進屋去,“快去吧!”
“客人,這是您要的風寒藥,還有一些熱湯食,你們是現在喝,還是等飯食好了以後再一並端上來?”二福將托盤放在桌子上。
元善嘉看了看黑乎乎的藥碗,一股濃濃的藥味撲鼻而來,“湯食先不端,給我們端個火盆來就是,這些藥端到樓上第三間去。”
二福點點頭,“那小人就將藥先端上去。”
“小石頭,你解決事情的時候有沒有發現什麽?”元善嘉尋了張桌子坐下。
楚睿便在她的旁邊的凳子坐下。他搖搖頭,眼神有些深沉,“那些人應該是血殺閣的。”
“血殺閣的?為什麽要半路埋伏我們?我們現在雙方還有交易,交易還沒有結束,他們怎麽敢破壞規則動手?”
“他們沒有動手,只是埋伏在附近,看到我過去,他們只是跟我打了一個照面,便沒有繼續打,撤退了。”楚睿眉間有些褶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