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善嘉笑著謝道:“那就謝過太子殿下了。”
她行了個蹲禮,施施然起身。
“不若現在就去吧?孤帶你過去。”雲玉祥溫和柔軟地望著元善嘉,眼神有些寵溺。
這卻讓元善嘉感覺有些惡心,總覺得身上有種黏答答的不適感。
“好呀,謝太子殿下。”元善嘉表現得就和一個普通的遇到太子的少女一樣,有些欣喜,又似乎有些羞澀,還有一種矜持。
冉雅只在最開始的時候行了一禮,後面便一直靜默地低頭垂手。
“不過還請太子殿下稍等片刻,民女的包袱還在之前那個院子呢。”元善嘉指著之前的院子低聲說到。
“讓小虹子去取回來就是了。”雲玉祥不想多做變故,使了一個眼色給旁邊的小太監。
小虹子得了眼神,高高興興地出來行禮,“得,奴婢這就去,能給元小姐拿東西是奴婢的榮幸。”
雲玉祥無奈地罵他了一句,“小虹子,你說什麽呢?還不快點去?”
小虹子嬉笑了一下,猛地一鞠躬,“奴婢這就去!”
他大步地快走,兩個呼吸離開了幾人的視線。
皇宮裡面一般隻可以快步走
“我們先走著吧,這天氣太熱了。”雲玉祥說,面色有些擔憂,“雖然現在的太陽沒那麽毒辣了,但是你畢竟是女兒家,在太陽下呆久了肯定是不舒服的。”
元善嘉故作羞澀地點點頭,“單憑太子殿下做主。”
這天氣,有一絲絲的微風,吹著也是熱的。
可是風吹過元善嘉的頭髮,撩起耳邊的發絲,裙裾輕輕地搖動。再配著元善嘉羞澀的表情,雲玉祥溫柔地動作,竟然有些郎情妾意的意味。
草叢中的某人一邊暗恨元善嘉不早早離開,又一邊又有些嫉妒。覺得元善嘉為何就這麽好的運氣,讓太子殿下看上了。
她恨不得自己以身相代。
草叢中的蚊蟲最是狠毒,傍晚的時候更是餓了一整天,看著有一塊新鮮的大白肉,怎麽會忍得住呢?
某人忍不住左動右動,想要逃開蚊蟲的魔爪,又想狠狠地拍死這些該死的蚊子。可是又怕外面的人發現,只能自以為隱秘地在身上輕輕摸來摸去,好撫慰那種瘙癢。
卻不知她的動靜哪能躲過外面那些人的耳朵和眼睛,早就知道裡面有人了,只是沒有戳破而已。
雲玉祥引著元善嘉往她原本該去的院子去,走之前不出意外地看了一眼那邊動得厲害的草叢。
又使了一個眼色給另外一個太監小金子。
小金子察言觀色都是不錯的,一看自家太子殿下注視的方向,連忙點點頭,悄悄地離開了隊伍。
元善嘉和雲玉祥走了沒多遠,小虹子就追了上來,將包袱遞給了跟在元善嘉左側的冉雅。
一路上,兩人笑容滿面地說著話。
雲玉祥是太子,從小接受的國君的教育方式,讀的書涉及到百家,不管是詩詞歌賦還是農桑之術,亦或者民間百工,都知道一些。
因此與他聊天十分地舒服,不管什麽都能與人談得來,讓人覺得平易近人,風度翩翩。
這副皮囊以及姿態不知道蒙騙了多少閨中少女。
的確,雲玉祥算是十分優秀的。
就像前世一樣,總有人覺得她配不上他,估計她最後的結局讓那些嫉妒她奢望著這個太子殿下的女人都十分開心呢。
到了六號院不遠的地方,雲玉祥就貼心地沒有再送了,他溫和柔軟地說:“二小姐,孤就送你到這兒吧,那邊女眷處,不適合孤去。”
他有些念念不舍,眼神流連在元善嘉的身上,看得人有些臉紅。
最後才溫柔地說:“你快進去吧。”
元善嘉順從地點點頭,帶著冉雅進去了,頭也不回。
一進六號院,元善嘉就看見了了許多之前在一些宴會上見過的夫人小姐們。
六號院的名字著實沒有特色,但是裡面的景色卻是不差的。
進門便是一處假山活水,水從假山上汨汨流出,假山上種了些碧綠色的蘭草,長長的葉子上沾著水珠子,在向晚的夕陽裡投射出瑰麗的光芒。
房屋是圍著的,因此花壇設置在中間,也就是假山的後面,花壇裡的花,因為靠近活水,精神氣十分好。
周圍設置了好些石椅,石椅上都用厚實的布料鋪墊著,看著十分有人氣兒。
已經來了的人很多,她們各自分著區域,這裡一撥,那裡一撥。但是討論的都大同小異,無非是最近雲都流行的花樣,流行的詩詞,或者是那首被紅樓明珠們唱紅的曲兒。
元善嘉進來也沒有多少人關注,頂多是懶懶地看一眼,但是卻並不會在意。
這兒守著的太監不少,元善嘉不是蠢笨的人,放下便問了守著的太監,自己究竟該去那間。
守著的太監看了看元善嘉的請柬,這些太監事先都將自己負責區域的名單都是記熟了的,一看便知道元善嘉所在的房間了。
他伸著手在前面引路,道:“元二小姐請跟奴婢來。”
元善嘉信步跟上。
六號院的屋子果然要好很多,裡面的擺設齊全,大多是桃木做的,不過以皇宮的富貴,就算是桃木也不是上了樹齡的桃樹才可能進的來,光是聞著淡淡的香氣就知道了。
桌子上沒有擺糕點,隻擺了一盤當季的水果以及一盤花生瓜子還有一個茶壺和幾個杯子。
窗子邊上擺了一株紅豔豔的花朵,花瓣很大,往外面翻翹,雖然不知道名字,但是元善嘉卻覺得有些可愛。
帶路的太監將窗子打開, 夕陽投射進來,照在那株不知名的花上面,更加紅豔了。
“元二小姐可有想吃的糕點?奴婢給您去端。”那太監問,雙手垂著,低著頭語氣恭恭敬敬的。
元善嘉搖搖頭,“暫時不需要糕點,若是可以的話,勞煩公公告知我哪兒可以打開水來,我想泡些茶水。”
那太監回答:“就在門口臨門的兩個房間裡面,奴婢這就幫您去打一壺來。”
那太監始終沒有抬起頭,說完話,就拿著屋子角落裡的一個銀色水壺出去了。
冉雅看了看元善嘉,快步跟上。
元善嘉打量了一下那個太監。
他穿的是製式的藍色圓領套頭的純色錦緞袍子,隻袍子邊上以及袖口處綴著一點白邊,十分簡單的款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