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睿忽視蓮英,抬了抬手,便有一人上前攔住了她。
蓮英不敢大動作,又看元善嘉對她做了一個稍安勿躁的手勢,才沒有動作,反而跳了一步,小心戒備。
楚睿身穿著一身墨黑色暗紋長袍,手腕上搭配著一對黑鐵護腕,長袍無風自動,有些白的皮膚在月光下泛著光芒,雙眼幽深得讓人害怕,如同黑夜中降臨的死神。
元善嘉也是一身黑衣,不過只是一套普通的夜行衣,也沒有什麽點綴。
但是在楚睿的眼中卻莫名地有一點高興。
當然,他是不會表現出來的。
他冷臉看著元善嘉,“怎麽不回答,看得很高興?”
他的眸子更加地深幽,仿佛一旦元善嘉的答案不能讓他滿意,他就會將她拆吞入腹。
元善嘉頗為諂媚地回答:“哪兒呢?我剛剛怕長針眼,根本就沒有仔細看,而且那個老男人的身體怎麽會好看呢?女人的身體又沒有什麽看頭,她有的我也有。”
說話的時候,她依舊蹲在那裡沒有站起來,腿的酸疼還沒有過去,站起來有些難。
楚睿觀察到她不舒服的姿勢,很了解她,上前輕柔地將她扶起來,“很酸疼?”
元善嘉點點頭,齜牙咧嘴,“有點。”
楚睿小心地給她按揉了一番,“怎麽這麽不小心?”
跟著楚睿的人有些目瞪口呆,這還是自家主子嗎?
竟然這麽溫柔?
蓮英也感覺自己的腦子轉不過彎來,剛剛還一副要殺人的模樣,怎麽一下子就變了?
雖然還是一副冷漠的模樣,但是身上散發的溫柔的模樣,卻是難以忽視的。
揉了一會兒,元善嘉感覺自己的腿好了很多,才扶著楚睿問到:“你怎麽會在這兒?”
他真是吧將軍府當作自己的後花園一樣,隨便出入啊!
一看看他這副專業的打扮,便知道他可不是路過的。
楚睿整了整她有些凌亂的衣角,“我看到你回來了,所以就過來看看。”
元善嘉瞪眼,“你看到我回來了?”
誒?不對啊,自己現在是易容的模樣,還是個男的,他是怎麽認出來的!
楚睿淡然地笑了笑,摸了摸她的額頭,“即使你化成灰,我也認得出來。”
他在外城的茶樓裡看到她從城門進來,雖然是一副中年男子的打扮,但是他一眼就認了出來,那是他的小嘉。
所以他讓人跟蹤了她,發現她竟然去了紅樓。
那跟蹤的人也被她發現了,還讓人反追蹤,幸好那人反應及時,才沒有暴露據點。
元善嘉可不信這個,人都化成灰了,那還能夠辨認出來。
不過,她仔細想想,試探地問到:“城門後跟蹤我的人有你的人?”
楚睿讚許地看著她,想不到竟然被猜到了。
他輕輕點點頭,摸摸她的頭轉移話題,“你今晚回來幹什麽?你不是去龍棲山陪元將軍了嗎?”
他可還有些嫉妒呢,他頗為惡意地想了想元天。
遠在龍棲山的元天打了一個寒戰,從睡夢中醒過來,有些疑惑。
這麽熱的天他還打寒戰,莫不是生病了。看來明天要讓禦醫看一看。
暫不提元天,元善嘉這邊。
她拍開他像是摸狗一樣的手,她的髮型都被弄亂了。
“你想幹嘛?”元善嘉警惕地問,雙眼大大地瞪著楚睿。
楚睿有些受傷,這是不信任他嗎?
他收回手,雙眸暗淡。
元善嘉疑惑地看了他一眼,“我不就是不讓你摸我頭嗎?你幹嘛這麽沮喪?”
又看他實在是沮喪,不由地想到了小石頭小時候的模樣。
她想了想,還是說道:“你實在想摸就給你摸吧。不過不要太用力了。我的頭髮都散了。”
元善嘉的頭髮又黑又亮又滑,發質十分好,但是梳起來的時候特別麻煩。
剛剛楚睿摸了那麽一下,就已經有些頭髮溜了出來。
楚睿發現自己誤會了,耳朵有些發紅,瞬間害羞了。
“我剛剛問你回來元將軍府是有什麽重要的事情嗎?需不需要我幫忙?我聽說疫情又嚴重了。”楚睿生怕有人看出來,連忙問到。
元善嘉並沒有注意到他耳邊的一絲紅暈,她點了點頭,“龍棲山那邊有些缺乏糧食和藥材,照理說,林先生應該會把東西送過去才是,可是糧食已經告罄了,還沒有送過去。而皇帝又不管,根本就是全部壓在爹爹身上。”
說到皇帝的時候,元善嘉的眼裡透露著寒光。
都是因為皇帝的原因,才會如此,不然何至如此地步?
皇帝又不是負擔不起這些難民的糧食,可是偏偏故作不知道,就是不出手。
而且他就賭著爹爹不會將這件事情傳揚出去吧?
而且本來她將這些難民悄悄地護送上了雲都,就是為了讓皇帝警醒。
可是沒想到皇帝已經昏庸到了如此境地,真是好笑至極!
現在還想要好好舉辦國宴,也不過是徒增笑話罷了。
她倒是要看看他的國宴最終會是怎麽樣的,還會不會像前世一樣宏大了。
楚睿點點頭,他也聽說了這件事情,也覺得雲皇辦事不地道,故意為難人。
“我陪你。”他惜字如金。
於是他就陪著元善嘉去了林先生的院子。
可惜的是林先生並不在院子裡。
他院子裡只有林大呆著,至於林生則也是不見了。
林大見了元善嘉吃了一驚。
但是看到元善嘉拿出了一塊令牌,確認了一下,他便跪下,“參見令主。”
沒錯,這塊令牌就是青玉堂的那塊令牌。
只要擁有令牌的人便是令主。
要說為什麽他們不怕這令牌落到了敵人手中呢。
這令牌上有一種毒藥,若是沒有提前服了解藥,那麽接觸到令牌臉上就會紫色中毒痕跡,長期佩戴令牌必定會死亡。
林大有些疑惑,這一代林家出來試煉的目前應該只有大小姐和少爺兩人,也就是說應該只有兩個令牌才對,可是這一塊令牌是從哪裡來的?
元善嘉開口道:“是師傅讓我來的。”
林大見過元善嘉,因此對於她的聲音很是熟悉。
“二小姐?”他還是有些懷疑。
不過二小姐是大小姐的徒弟,的確可能接手了令牌。
“嗯。”元善嘉點點頭,收起令牌,環顧四周,“林先生呢?為什麽不在屋子裡,反而是你在這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