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琪兒,你沒事吧。”李古琴以為元善琪出事了,有些焦急,情急之下甚至是推翻了屏風。
只聽到啪地一聲,樹立在屋子中間的畫著梅蘭竹菊的屏風便倒了下去。
若不是元善琪反應迅速,估計就要被壓在裡面嗎?
元善琪面色冷漠地站在倒塌的屏風旁邊,看著最後一口氣因被屏風壓倒而沒了的芝兒。
她的眉毛高高地揚起,看著芝兒嘴裡吐出的鮮血,眼中閃過冷漠。
“琪兒!”李古琴十分激動地看著元善琪,似乎根本沒注意地上被屏風壓著的芝兒。
白嬤嬤嘴唇的顫抖突然停止了,微張著的嘴巴也閉了起來,她的瞳孔收縮,眼神不由自主地轉向李古琴。
李古琴似乎真的是無所知覺,她笑著張開雙手,“琪兒,娘來接你了!我們可以一起回家了。”
她像是完全沒有看到元善琪身上的血液,像是沒有看到元善琪臉上的疤痕,她的笑容是那麽地完美。
元善琪直直地看著她,仿佛想要找出些什麽。
李古琴就這麽被打量著,卻不感到絲毫地難堪,依舊張開著懷抱,“琪兒,娘來接你了。”
又過來一會兒,元善琪才咧開笑容,嘴角的裂開的疤痕是那麽地誇張,像是直接咧到了眼角。
“娘?我們的家?爹同意娶你了?真好!”她笑著問到,醜陋的腦袋偏了偏,和天真爛漫的孩子一樣。
李古琴聽了這話,身體頓時有些僵硬。
她爹?悠離?
她不由地又回想起悠離已經有好幾天沒來見她了。準確的說是四天又三個時辰沒有來見她了。
這些天對她來說簡直是度日如年,每一天的等待,時間都像是刀一樣鋒利地刻在她的身上,很疼,很疼。
李古琴唇角盡量保持著微笑,卻有著入目可見的苦澀。
“琪兒,你說什麽呢?你爹已經休了我,怎麽會再娶我呢?”她說。
她悲傷地難以自拔,她咬了咬嘴唇才強忍住不掉下眼淚。
琪兒是知道悠離才是她爹的!也知道現在雲都正在瘋狂地流傳她的身世呢!怎麽還這麽不小心?若是被別人聽到了,她的身份一旦被證實,那麽我不就被證明是水性楊花的了嗎?
元善琪偏偏頭,略帶疑惑地說:“咦?你說元將軍嗎?你那次不是說他不是我爹嗎?又或者說是你又後悔了,不想要賢王了,又覺得還是元將軍對你好嗎?”
元善琪的話音剛落,周管家就帶著一大幫人浩浩湯湯地走了進來。
一群人一進來,就聽到這麽一個激動人心的消息,不由地張大了嘴巴,希望元善琪多說一些。
一個個耳朵伸得長長的,想要第一個聽到元善琪和李氏後面所說的話。
他們的眼睛也不放松,帶著一些興奮還有一絲探究看向那個傳言中水性楊花的人。
李古琴被元善琪的話驚嚇到了,全身有些顫抖。
這是什麽意思?嗯?這是什麽意思?作為她的女兒!竟然這麽說話!她以前是就是這麽教她的!說話不分場合嗎?
盡管李古琴很生氣,但是她從來都是十分會審時度勢的人。
她面上帶著吃驚神色看著元善琪,有些震驚於元善琪竟然這麽說話的樣子。
“琪兒,你怎麽可以這麽說娘?難道連你也不相信為娘嗎?”她傷心欲絕地說到,聲音不由地拔高。
周管家帶來的下人一個個摸亮了眼睛,雙眼閃閃發光地看著眼前兩人的爭論。
元善琪也是盡得李古琴真傳。
只見她面帶驚慌之色,雙手捂著腦袋蹲在芝兒的屍體旁邊。
“娘?娘啊!我,我不是故意的。你不要拋棄我好不好!你不要丟下我一個人!也不要用屏風砸我了!我再也不敢了!我再也不敢了!我忘記你說不能在外面說了!嗯!對!我爹就是元將軍,不是賢王!你沒有跟賢王偷情!她們都是騙人的!是有人故意這麽做的!你也沒有半夜的時候出門!也沒有讓倩兒代替你跟爹爹在一起!也沒有聽你的話去參加梅家宴會”
她越說,站在門口的人越是了然。
啊!原來真的是賢王。
哎?竟然是晚上出去的!
嗯?那個替身丫鬟原來叫倩兒,長見識了。
與眾人越來越興奮相反的是李古琴的心情。
李古琴的面色不由地有些扭曲。
別人不管怎麽說她,她都可以當做中傷來聽,盡管那是真的事情。
但是當這些話在她的女兒口中出現的時候,她只有一種想要吐血的感覺。
她的心臟抽痛,簡直沒法呼吸。
還有!什麽叫做用屏風砸她?什麽叫做聽她的話去參加梅家宴會?
元善琪抱著頭一直蹲在芝兒屍體旁邊,眾人終於注意到了地上的屍體。
周管家身體一直,皺眉說:“這是怎麽回事?怎麽有人死了?”
雖然看樣子大致可以看出來是誰乾的,而且私底下下人們死得也不少,但是當屍體暴露在大庭廣眾之下,就算是買斷的奴才,不會染上官司,也會受到留言的攻擊。
甚至會讓更多的買斷下人產生恐懼感。
人就是這樣,若是一直埋葬在黑暗中,也許會有所猜測,但是總歸會安慰自己。
但是當直視了那些埋葬在黑暗中的死亡,她們就不一定了。
而且,就算是白嬤嬤。
她一直跟著李古琴,為李古琴做了許多事情。
可以說最了解李古琴的除了李家家主李斯銳以外,就只有白嬤嬤了。
她最是知道李古琴暗地裡的陰暗面。
因此當屏風倒下的時候,她知道:小姐是故意的,她想要殺了芝兒。
她知道的,知道小姐會將沒有用處的人清除掉,就像清除垃圾一樣,讓她從這個世界上消失。甚至有一些是白嬤嬤動的手。
但是當她看到拉著她腳脖子的芝兒,本來還有救的芝兒就那樣被屏風砸死了。
由於離得不遠,她清晰地看見芝兒被雜碎的內髒從她的嘴裡吐了出來。
也正是因為這樣,白嬤嬤不由地有些膽寒,她已經年邁無力,也快沒了用處,是否也即將要面臨這種死亡了?
白嬤嬤的想法沒有人知道。
李古琴聽了周管家的話,略帶歉意地說:“抱歉,周管家,把將軍府的地盤弄髒了。”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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