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君~嘉兒出事了~”李古琴看到元天就哭著飛奔過來。
她的衣服凌亂,發髻飛舞,裙角飛揚的地方被泥巴浸透。可見一路都是走路過來的。
她的面目蒼白,眼淚要掉未掉,看著甚是楚楚可憐。
白嬤嬤急急地跟在後面,擔憂不已,“夫人。”
大管家在後面不緊不慢地進來,也不怕她告狀。嘴角帶著譏笑。
呵!
他在得知消息之後,就讓人給老爺說了,還帶了一冊畫冊,就算李氏再厲害,也無回天之力。
元天冷冷地站起來避開,面色嚴肅,看不出一點兒傷痛。
林先生以扇子捂嘴,若不是他看到了元天的憤怒以及那隱忍的拳頭,他估計會相信元天不知道李古琴的惡心呢。
他搖了搖扇子,心道:真是便宜你了。
與他看來,他更喜歡另外的方法,元善嘉用的這個方法尚顯稚嫩。
只要李氏好好運作,把身上的某些特征掩一掩,再讓某些德高望重的夫人幫她驗驗身,瞬間流言就攻破了。
也許會留下一些不好的名聲,但是時間會慢慢地將這一切給磨平,再加上李家的權勢,只要把李氏去避避風頭,很快就可以平息的。
不過,既然她想這麽做,他自然要幫她,誰讓她是自己姐姐的嫡親弟子呢。
林先生掛著神秘的笑容,遮在扇子後面,沒人注意到。
李古琴撲過去,被元天躲開了,直接撲到了凳子上,沒有來得及刹車,撞到了椅背上。
“夫人!”白嬤嬤連忙去扶,“夫人您沒事吧。”
大管家低頭道:“老爺,奴才先出去了。”
“不用。”元天沒讓他下去,究竟抱了怎樣的一個心態,別人也不會知道。
他又冷笑:“沒什麽見不得人的,你不用下去。待會兒你還要給我準備紙墨。”
大管家低眉順眼地退到一旁。
李古琴的身體一僵,但也只是一瞬間的事情,馬上便帶上了楚楚可憐的表情。
“夫君,嘉兒……嘉兒……都怪妾身,若不是妾身帶她和琪兒去宏福寺上香為您祈福,就不會發生她和琪兒被暗殺的事情了。甚至還害得嘉兒被人擄走,行蹤不明。”
她口齒清晰,眼裡面似乎還帶著疑惑,一邊掉著眼淚,一邊敘述著事情的經過。
低著頭,她額頭上的紅色大包清晰可見,是剛剛在元天所坐的椅子撞出來的。
她的皮膚嫩白無暇,額頭上的大包在發絲間顯得特別的明顯。
若是往常,元天看了,肯定會心疼萬分的。
他對於嬌妻的寵愛是有目共睹的。
可是現在,元天隻感覺到了苦澀以及淡淡的厭惡。
既然不想和他在一起,當初何苦去求聖旨賜婚。
他一開始就從未想過要與高門大戶結親,隻想找個普通點的姑娘結婚生子。這樣還可以讓皇帝的忌憚少一些。
可是後來皇帝賜婚於他與李古琴,他想著她一個大戶女子嫁給他一個平民出生的將軍,也算是下嫁了,所以對她是十分寵愛的。
誰曾想,她竟然從未喜歡過他,所有的溫柔都是演戲演出來。她愛的人竟然是賢王!
他就是一個擋箭牌而已!
元天心中憤憤然,但是卻將表情控制的很好,沒有泄露出來。
李古琴搖搖欲墜地演著早被在場所有人看穿的苦肉戲。
她眼中的淚水在嬌嫩的臉上滑落,是那般地嬌弱,長長的睫毛沾了淚水,像是晶瑩的露珠落在了天仙的眼上。
眼睛裡朦朧的霧氣,讓她變得更加地令人憐惜。
可是,淚水,只有在愛你的人面前才是珍貴的。
當你面前的人不是愛你的那個時,淚水就是像是一場戲,看得人覺得煩了,也不會心疼。
元天現在就是那個不愛她的人。
元天對她的感情本就不是特別深的那種,只能算是相敬如賓,他與李古琴相處的時間也不是特別的久。
李古琴花了太多的時間在元善琪的身上,平時除了妻子該做的,很少會做別的多余的事情。
可憐元天到現在才明白。
林先生沒有得到離開的命令,便也不離開,坐在一旁看好戲。也不曾站起來跟李古琴打招呼。
李古琴感到不安,她從未有過的不安。
她乃是天之嬌女,生下來便是比別人好上百分,從來都是順風順水的。
當然,母親把大家女該學的都教給她了。甚至讓她在家中的姨娘身上練手,就為了讓她在實際中能夠得心應手地對付別人的陰謀詭計。
可是現在,似乎有什麽脫軌了。
脫離了她一開始的預算。
她的眼神不由地看向白嬤嬤,心裡想著那打探消息的人為何還沒有回來。
林先生一直笑著,看到李古琴在說話的時候,總是悄悄地看向白嬤嬤,便知道,李古琴還不知道外面的消息呢。
他的笑意加深。
當然不會知道了,她派去的人已經被他攔截了,現在在地牢裡面好好地呆著呢。
李古琴不小心看到林先生的笑容,臉上的眼淚差點收了回去。
她心裡大大地吃驚。
林先生往常對她的態度雖不是諂媚的,但是也是溫和有禮,特別會做人的那種。
可是她現在看到他的笑容,為何感覺到了諷刺?難道她臉上有東西?
李古琴不由地摸摸自己的臉。
沒想到林先生的笑容更加深了。
李古琴刹時覺得自己被侮辱了,但是又情況未定,只能虛與委蛇。
卻不想,這時候。
元天讓大管家準備筆墨紙硯,刷刷刷就寫下了大篇的東西。
他直接扔到了李古琴的身上。
李古琴茫然地看著落在地上的白紙黑字,“這是什麽?”她問。
白嬤嬤撿起來一看,手顫顫巍巍地遞給李古琴。
李古琴不明所以,接過來一看,有些懵了。
休書!
是休書。
竟然直接給她一份休書。
李古琴的面色大變,眼睛中要掉未掉的眼淚一下子掉了下來,劃過白皙的臉龐,晶瑩的淚珠像一顆珍珠滑落,嬌美異常。“為什麽?”她問。
元天冷笑,“無所出,善妒,不是寫得清清楚楚的嗎?”
李古琴不敢置信,但是聲音卻是絕望而又溫柔的,都這個時候了,她的聲音還是溫柔的!
“夫君,我給你納妾,是您說不要的。還有,不是您的身體出了問題,我才沒法生的嗎?”
可是她的話卻不是溫和的,反而有些犀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