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吧。”元善嘉說道。
屋內的香薰熏得人昏昏欲睡,暖意橫生。
齊雪晴看了看沒有出門的冉青,心中無奈,有些猶豫到底該不該說,畢竟這涉及的范圍有些大,已經涉及到皇位之爭了。
元善嘉也不急,反正她本來就是要見三皇子的,真正急的人是三皇子才對。
而且若是顯得太刻意,反而落了下乘,讓三皇子有機可趁。
雖然沒有見過幾次三皇子,但是從見過的幾次面,再加上青玉堂收集來的消息看來,這個三皇子絕對是簡單不了的。
能夠把雲玉祥的遺留勢力掌握在自己的手中,還勸服了皇后以及她身後的勢力幫他,這也不是一件簡單的事情。
元善嘉讓冉青給自己添了一些茶水,熱氣騰騰的煙霧,讓室內更多了一絲絲朦朧。
有時候在心理戰中製勝的關鍵就是,看誰坐得穩,看誰坐得住。
最後還是齊雪晴沒有坐得住,畢竟元善嘉才處於有利位置。
“好吧,那我便直說吧。也不拐彎抹角,浪費我們的時間。”齊雪晴無奈地看著眼前這個車之友十二歲大的女孩子,心中有些無力。
“我是受人之托,給你送來一封信,她說是你的故人。”
元善嘉挑眉,並沒有插話,只是適當地露出好奇的神色,但是卻更像是敷衍。
齊雪晴不想再拖延,但是考慮到某些顧忌,便把之前準備說的話留了下來,並沒有說出來。
她將心遞給元善嘉,便不再多說話,默默地喝著蜂蜜水。
信是白色的,上面有些淡淡的想起,元善嘉仔細分辨了一下,是荷花的香氣,倒是有些熟悉。
故人?元善嘉眉頭微動,能稱得上是她的故人的還真不多。又和三皇子扯上關系的就更不多了。
最後隻鎖定了一人,梅鳳敏。
之前看綜卷的時候,竟然發現了一件令她吃驚的事情,那就是梅鳳敏竟然嫁給三皇子做皇子妃了。
梅鳳敏的身份也許不算低,但是在滿朝之中,比她高的比比皆是。為何三皇子會選擇梅鳳敏做皇子妃,真是一件令人詫異的事情。
這時候正是爭皇位的關鍵時機,竟然不顧別人的反對,去了梅鳳敏,元善嘉真不知道該怎麽說。
三皇子之前可不是什麽好鳥,和雲都許多閨婦都有勾搭,雖說都是你情我願的,但是不可否認,他就是一個大大的渣男。
若說是浪子回頭,愛上了梅鳳敏,那幾乎是一件奇跡。
元善嘉一邊想著,一邊從信封裡拿出信紙來。
信紙的內容並不多,首先是問候她的身體,然後是表達自己的想念,十分的熱絡,最後是相約一個秘密的地方,時間是今天晚上。
元善嘉覺得有些違和,這封信實在是不像鳳敏的風格,以鳳敏的風格,不會這麽客氣。這封信反而像是一個不是十分熟的寫給她的。
她的目光微動,心中閃過一絲想法。
鳳敏是想要傳達什麽?
齊雪晴見她看完信,便放下手中的杯子,“元小姐考慮的怎麽樣?”
“既然是故人相邀,自然是要赴約的。”元善嘉將信壓在手下面,回答到。
齊雪晴心中松了一口氣,答應了就好。
她本不喜歡這些事情,奈何家族已經站了立場,若是她不幫忙,前一發動全身,齊家便會因為她的不作為而跌下深淵了。
“既然元小姐已經知道了,那麽能否將信燒毀?”齊雪晴開口道。
元善嘉點點頭,將信遞給齊雪晴,齊雪晴便扔進旁邊的火爐裡面,瞬間便只剩下煙灰了。
“我就告辭了。”
“冉青,去罩房把齊小姐的丫鬟喚來吧。”元善嘉點點頭,吩咐道。
“是。”冉青並不知道信中寫了什麽,但看齊雪晴十分鄭重的樣子,不由地對自家小姐產生了擔憂。
她面帶憂色走出門,看著無邊的細雨,不自覺地皺眉。
齊雪晴起身告辭。
外面的雨還沒有停,細細的,如同牛毛一般,如同細針一般,院子裡的書都綠了幾分,草叢也複發了些許的生機。
遠遠地望去,亭台樓閣盡在煙雨之中,朦朦朧朧的,宛如隔了一層紗。
齊雪晴的丫鬟從罩房裡跨步走出來,身上還帶著暖氣,一走出來,便不由打了個抖。
她看見齊雪晴站在屋簷下,連忙將手中抱著披風給她披上,“小姐,你怎麽不在屋裡先等一下?外面這麽冷,若是不披上披風,著了涼的話,夫人定要生氣的。”
齊雪晴攏了攏披風,“沒事,我也才剛出來,身上還是暖的。”
“就是這樣暖的和冷的衝突了,才容易生病呢。”小丫鬟有些囉嗦,絮絮叨叨的。
齊雪晴無奈地瞪她一眼,才對著元善嘉道:“那我便告辭了。”
元善嘉點點頭,“冉青,拿一包點心給齊小姐帶上路上吃吧,做戲總要做全套不是?”
冉青點點頭,快步進屋包好了一包點心,遞給齊雪晴的丫鬟。
齊雪晴點點頭,並未多話,便走進了雨中。
元善嘉站在屋簷下,沒有進屋,反而目送著齊雪晴的身影在絲雨中漸行漸遠。
“小姐。”冉青喚了聲,將元善嘉從發呆中拉了回來。
“進屋吧,小姐,天氣突然變冷了,若是不小心生病了,冉竹回來一定會把奴婢殺了的。”冉青可憐兮兮地看著元善嘉。
元善嘉啞然失笑,“冉竹才不會那麽暴力呢。”
冉青嘟嘴,“誰說的,你不知道冉竹可嚴厲了。尤其是涉及到小姐您的事情。以前剛剛見面的時候,就是因為奴婢的禮儀不過關,冉竹便讓奴婢練習了足足一個月,才放過奴婢。 ”
元善嘉心中詫異,難怪她說冉竹的禮儀為何進步了一些呢,原來是冉竹給了特訓嗎?
“好了,我進去就是,你也不用拿冉竹當借口。”元善嘉信步走進屋,可是卻不由自主地轉頭看了看,煙雨中已經沒有了人,只有屋簷下有幾個粗實婆子在似模似樣地打掃。
夜,靜謐得很。白日裡下了一整天的雨,晚上依舊沒有停歇的跡象。
不過月亮似乎不受到影響,在雨中也現出了身影,把朦朧霧雨襯托得更加美了。
梅鳳敏寫得信給的時間便是半夜三更的時候。
元善嘉穿了一身夜行衣,外面披了一個鬥篷。鬥篷是用不知名的野獸做的,在雨中滴水不沾,水珠子落在上面便會滑落下去,不會打濕。
“是這兒吧?”元善嘉看了看門牌,微微挑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