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惜說了這話的人知道這兩人不好惹,早就鑽到不知道哪兒去了。八 一中文網★ ★ く
周圍的人也只顧著議論元善嘉了,根本就沒有注意究竟是誰說的。
齊雪晴的臉色並不好看。
她心裡暗道:我記住這個聲音了!千萬別讓她逮住了,不然絕對讓他生不如死!
齊雪晴本就不是個不講理的人,除了在嶽金浪身上。
她聽了元善嘉的話,又看四周的確是有許多人包圍著,還有很多車輛圍堵著沒法通過,也沒法調頭。因此有些愧疚。
她道歉說:“真是抱歉,我一直沒有注意到這件事情。”
嶽金浪點點頭,仰著脖子說:“看吧,都是你偏要拉著我打架,害得別人都要在這兒堵著,車輛都沒法通行。”
他一副理所當然的樣子,讓齊雪晴恨得牙牙癢,但是又考慮到自己的確造成了麻煩,於是決定不再與這人計較。
她對元善嘉說:“這位妹妹稍等一下,我把這個可憐的女孩子安置了,就走。”
她又對著周圍的人說:“你們都散開吧,沒什麽好看的。”
周圍的人哪裡願意離開,都是等著看他們準備怎麽處理那個賣身葬父的女子呢。
齊雪晴沒法,隻好先處理那個女孩子的事情了。
賣身葬父的女孩年齡大約是十五歲左右,長得十分地清秀,尤其是雙眼,朦朧得如同一隻純潔的兔子。被眼淚洗刷過的雙眼紅彤彤的,讓人看了會心生憐惜。
因此齊雪晴對於女孩十分地同情。
至於嶽金浪,一開始也許有那麽一點同情心泛濫了,但是後面被齊雪晴這麽一鬧,完全沒了同情心。
他靜下心來看,對那賣身葬父的女子反而多了一份鄙夷的心態。
就像他所說的,若是真的想要葬父的話,可以去稍微大一點的人家自賣,至少也能得到一兩銀子。一個普通的葬禮一兩銀子已經是綽綽有余了。
齊雪晴不知道嶽金浪心中所想,她思索了一下,自己並不缺丫鬟。
而且她雖然有些善心,但也不是傻子。
也知道隨便把人帶到家裡面當丫鬟是一件非常危險的事情。尤其是對於他們這種人來說。
她從自己的荷包裡拿出了一塊碎銀,大約一兩左右,伸手遞給賣身葬父的那個女孩。
“給,你拿了錢就把你父親葬了吧。”她說,語氣帶著憐憫和同情。
“謝謝你,謝謝,好心的小姐。”那賣身葬葬父的女孩激動地給齊雪晴磕頭,“我以後一定會好好服侍你的!”
“不用不用。”齊雪晴大氣地揮揮手,“你把錢拿去,好好地把你父親葬了,你自己就回鄉去吧。”
她說完後面一句話,有覺得可能錢有點不夠,於是又從荷包裡拿出幾塊碎銀,“這些你都拿去吧。”
嶽金浪看到了她的動作,大步一跨,到了齊雪晴的面前,手一伸,就把她手上的銀子搶了過來。
“怎麽,你錢多嗎?錢多的話就資助本公子一些,本公子上紅樓去正缺錢呢。”他說。
他掛著痞痞的笑容,右手把搶過來的銀子一上一下地拋著。
齊雪晴看著嶽金浪,眼睛一瞪,“嶽金浪!你是不是要這麽做?”
她的雙眼散著怒氣,顯得十分地生動。
嶽金浪遲疑了一下,他在思考,他有沒有惹惱她的必要。
可是他看了一眼地上跪著的女人,眼中閃過一絲厭惡。
那個女子通紅的眼底是濃重的貪婪,她的目光一直沒有離開過他手上的銀子,隨著他的拋動,她的眼睛也會轉動。而且那女子竟然還對他產生了貪慕之色,對著他就差和那些女子一樣,流下花癡的口水了。
一看到這幅樣子,他就惡心得吃不下飯。
他將銀子扔給齊雪晴,“算了!這是你的銀子!你想給誰就給誰!”
反正被騙的也不是他,大不了私下裡把那個騙子打一頓出出氣。
嶽金浪就這麽容易地妥協了。
齊雪晴給了他一個“算你識相”的眼神,才把錢遞給賣身的女子。
那賣身的女子似乎是怕又生什麽事端,因此接銀子接的很快。
可是再快也快不過元善嘉的鞭子。
元善嘉用鞭子把她的手一抽,銀子便盡數滾落到地上去了。
齊雪晴的臉色一變,看向元善嘉的鞭子問:“這位妹妹,你這是什麽意思?”
元善嘉搖搖鞭子說道:“這女子並不是這具屍體的女兒,你莫要被騙了。你仔細看看這女子的皮膚,再看看這死者的皮膚,明顯的不是一個階層的。你幫助人的時候還是小心一些為好,免得造成某些人不願意自食其力。”
她說話十分直白,有耳朵的人一聽便聽出來了。
齊雪晴自是也聽出來了,她看了看地上跪著的女子,有些不相信她是騙子。
可是這女子的皮膚明顯是白皙有加的,而躺在地上的屍體卻是皮膚粗糙,滿手都是灰色的粗繭。對比實在是太明顯了。
那騙子臉上自然不會寫著騙子二字。而且這個賣身葬父的也算是有點急智的,只見她撲倒在那具屍體之上,默默流著淚水,呢喃道:“爹爹,都怪你對我嬌生慣養,現在您去了,我連想個安葬你的法子都不行……”
說完這句話,她的淚水流得更加歡暢,就像開了閘的水庫一樣。
齊雪晴一聽這話,便揚頭對元善嘉說:“妹妹,我們不可以以貌取人,這位父親定然是只有一個女兒,所以對這個她嬌生慣養一些也是正常。”
元善嘉無奈地笑笑,“若她真是這人的女兒,定然早就像嶽公子所說,直接去大戶人家自賣或者去牙婆那兒自賣,把她的父親給埋葬了。而不是像現在這樣將他的父親放在光天化日之下曬著。”
她眼神輕蔑地看著跪著的女子,這女子頭上簪著白色的素華,面上雖然沒有擦粉,但是唇上卻是點了胭脂的。
“再另說,若她真是個孝女,但是覺得在集市上賣的高一些,可以給她爹置辦一個更好地棺材,那麽她就會好好地把她爹的屍體安置在義莊,而不會放到這兒來博取人的同情,完全不顧這麽熱的天,太陽一曬屍體就會腐臭。”
元善嘉這麽一說,眾人便覺得一股若有若無的腐臭傳來,紛紛掩鼻躲開。
“我還以為是誰身上的汗臭呢,原來是屍體的臭味嗎?”
“對呀,我也這麽以為呢,沒想到是屍體臭了,那個女人也真厲害,一直靠得這麽近聞著都面不改色。”
“對呀,若真是她的爹,做她爹也真夠遭罪的。死了還被拿出來賣。”
……
那女子聽了元善嘉的分析,又聽見眾人的議論紛紛,額頭上的虛汗和眼淚一起流了下來
她用手絹掩著臉哭泣,心裡想著該如何完好地離開。
齊雪晴濃濃的眉毛擰成了一團,現元善嘉說的極其對。
她又仔細地觀察著賣身女子,突然現這女子手上的手絹有些眼熟,似乎是前段時間在母親身邊的大丫鬟那兒見過。
齊雪晴母親齊王氏是前任太傅王慶林的女兒,嫁妝足夠平常人家整戶人用十幾輩子。
她身邊的丫鬟身上用的東西也許比不上齊雪晴他們,但是也絕對不會便宜到哪兒去,有些東西是一些小戶人家都用不起的。
而她沒有記錯的話,這個手帕要二兩銀子才能買得到。
一個賣身葬父的人身上有一個價值二兩銀子的手帕,這件事值得人深思。